“回來了。”葉大仙嫣然一笑。
葉大仙擡腳緩步走了過去,坐在落世身邊,拿起一個鱗片,拿着刻刀開始刻畫起來。落世見狀,微微一笑,再次將關注力集中在鱗片之上。
待將手中的刻畫好之後,落世放下手中鱗片,擡眼便見對面坐着的女子,全神貫注的刻畫着手中鱗片。落世放下手中刻刀,輕輕一笑。將手伸出去,放在了葉大仙的頭上揉了揉。
葉大仙擡起頭看着微笑的落世問道:“怎麼了?”
“你長大了。”
“你不也長大了。”葉大仙道。
“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你才這麼大。”收回手,落世在虛空比着身高道。
“有那麼矮小嗎?”葉大仙一副不信的樣子。“你才這麼點大。”葉大仙放下手中鱗片與刻刀,雙手張開比了一個距離道。
落世笑出聲道:“維持着小身軀,消耗的力量也小。”
“那怎麼變大了。”葉大仙喃喃道。
“現在不同於以往了。”落世笑着,將葉大仙鬢邊髮絲別到耳後道。“力量已經慢慢在回來了。”
葉大仙笑了笑,再次拿起刻刀與鱗片道:“還差多少。”
“就差你手中這塊了。”
“好,等我刻畫完,你告訴我你要做什麼。”葉大仙說道。
“等我做成之後告訴你。”落世笑着賣了個關子道。
葉大仙點點頭,便不再問,而是專心刻畫着手中的鱗片。落世在一旁,安靜的看着。
十天之後。
靈心看着戒空問道:“那二位施主,至今未出過一次門嗎?”
戒空點了點頭,這二位女施主很是安靜。自進去屋中之後,一日都未曾出來。
“你今日去幫忙吧,來了不少人。”靈心說着,便讓戒空去前院引客人進來。
戒空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佛宗不小,住處也是很多。葉大仙與曲華二人是首座親自吩咐的,所以住在了較爲僻靜之處。
戒空接過手中拜帖,雙手合十唸了一句佛號,引着衆人往住處走去。
“小師父,二位首座呢?”
戒空看了問話之人微微一笑道:“首座正在忙玄妙大師的坐化大典,所以由我引各位施主前去休息。”
那人輕輕點了點頭,便不再問。
戒空將人送進住處休息,在說明了大典時間之後,便告辭離開了。
一行衆人都有些默然不語,各自回了住處,也不交談。衆人之間籠罩着一股沉重的氣氛,不像是應該參加大典的模樣。
佛宗隱隱有一股風雨欲來的模樣。
慧遠的禪房內,慧能面色一會喜一會憂,面色更事變換不斷。對面的慧遠老神在在的喝着靈茶,面色淡然。只是指尖微微的顫動,才能顯現出他現在的內心究竟有多麼激動。半晌,慧遠放下靈茶,擡首看向慧能道“確定了?”
“確定了。就是那二位女施主中的一位。”慧能道,因爲激動,語氣都有些輕顫。
“可二人也沒有出過門,也不好確認。若是另外一人有什麼目的該如何?”慧遠蹙起眉頭道。
慧能也是贊同的點了點頭,“是不是要找個緣由,讓二位女施主出來呢?”
慧遠心覺這個方法不錯,但是最終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道:“不可。”
“師兄?”慧能怔住道。“爲何?”
“若是真的是其中一位,會主動來找我們的。”慧遠肯定道。
“那我們便是等着嗎?”
“等。”
翌日。
葉大仙與曲華同時推開屋門走了出來,二女對視一眼,皆面無表情。卻同時緩步往門外走去,見對方也是要出門,二女又是怔愣了一番。
而院外戒空則是目露尷尬之色的看着二女。心裡暗道怎麼辦,師父說了,出門的話,就請去一聚,現在二人同時出來,該請誰?
“戒空師兄,我找住持。”
“小師父,我找住持。”
戒空面目難色,斟酌着語氣開口道:“二位施主請隨我來。”
葉大仙與曲華點點頭,戒空引路,帶着二人去找住持。
慧能有些不耐煩的站在門外,腰間的酒葫蘆被一把扯下,打開瓶塞,往嘴裡灌了一口烈酒。才呼出一口氣,道了一聲舒服。放下酒葫蘆,將其掛在腰間,一擡頭便見戒空緩步走來。慧能面色一喜立即站了起來,定睛望去,卻發現戒空身後站着二女。
面色一拉,慧能無言的看着戒空。戒空也是滿面無奈之色,只得眼神示意慧能。
慧能收斂了些臉色,看着近前的二女,面無表情,看不出心中所想。
“慧能大師。”戒空雙手合十施了一禮道。“二位女施主來見住持。”
慧能輕輕應了一聲,側着身子,將門前的位置讓了出來。戒空鬆了一口氣。繼續在前方引着路。葉大仙與曲華上前,曲華行在左邊,葉大仙走在右邊,剛好與慧能擦肩而過。
葉大仙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
慧能感覺玉牌震盪不止。
“等等。”慧能突然道。
“慧能大師?”戒空輕聲道,語氣含有提醒的意思。
“這位女施主,我見你與佛有緣,可要探討一下佛道?”
葉大仙一愣,接着便是瞭然於心。面上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有勞大師了。”
慧能點了點頭道:“這邊請。”
葉大仙與戒空施了一禮,便跟着慧能往外走去。戒空無奈,只得先將曲華送去住持那裡。曲華看着離去的身影,眼裡一絲疑色閃過,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她此次來可不是爲了這隻朱雀。
以前想要朱雀是爲了儘快提升實力,眼下卻是已經不需要了。所以對於朱雀,目前的曲華是無感的。只要不擋着她的路,曲華也無暇去追究這朱雀之事。
“施主,這邊請。”
曲華點了點頭,往裡走去。
外面發生的事,慧遠已然知曉,震動的心開始慢慢平復下來。就在此時,輕輕的扣門聲響起。
慧遠雙目一凝,語氣淡然開口道:“何事?”
“住持,這位女施主有事找您。
”
本來人已找到,慧遠也想幹脆回絕不見,但是想了想,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施主這邊請。”戒空推開門,請曲華走了進去。
曲華剛一走進,慧遠面色大變。戒空低着頭沒看到慧遠的失態,只是盡責的將人請進去,再將門好好的關上,便離開了。
“好久不見。”曲華淡淡笑道,坐在了慧遠的對面。“我初見你時,你還是個小沙彌。”
慧遠苦笑一聲,理了理衣衫道:“華裳仙子。好久不見。”
曲華淡然一笑道:“仙界已然泯滅,誰還記得我華裳。”
“華裳仙子一曲一舞名動八方,無不讓人驚歎。”慧遠似是在回憶,眼裡盡是讚賞之色。
純碎的欣賞之色,讓曲華微微笑了笑。“我此次來,是爲了一樣東西。”
慧遠將記憶拉回,看了眼對面坐着的華裳仙子。華裳仙子已經沒有了,隨着仙界泯滅了。眼前的已經不同於當年他看到的華裳仙子了。
“您說。”
“我當初給過這裡一件東西,現如今我要要回去。”曲華淡淡道。
慧遠嘴巴微張,他知道曲華說的是什麼。當年華裳仙子喜佛,曾贈一九尺金綾。現在還掛在主殿大佛身上,九尺金綾可以說是一個象徵,也是佛宗一個威力極強的武器威懾,現如今要要回去……
“我拿回我自己的東西,住持不會不允吧。”曲華淡然笑道。
慧遠一怔,面色平復下來。輕聲道:“華裳仙子的東西,當然可以隨時拿走。華裳仙子提前告知一番,老衲已是歡喜。”
曲華見慧遠面色不似有假,便點了點頭。
慧遠傳音,讓靈妙去取九尺金綾。
靈妙接到傳音,面色久久僵住,待回過神來,才擡首看了眼那金綾。終是嘆了口氣,上前取了下來。
靈智在外早早候着,見靈妙捧着金綾而來。靈智小跑兩步,接過金綾道:“師兄,給我吧。”
“誰要的。”知道不該問,靈妙還是問了。
靈智低頭小聲道:“那位白衣仙子。”
靈妙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有些留戀的看了金綾一眼,便強迫自己轉過身去。
靈智小心捧着九尺金綾,去敲了敲門。開門的卻是一個女子,面容清冷,看着靈智捧着的九尺金綾突然粲然一笑。一把抓過,然後將門給關上。
靈智站在門外,待聽到師父讓他先離開,便退了出去。
“多謝住持了。”曲華道。
慧遠面上還是有些不捨之色,但還是搖了搖頭道:“這本是仙子的。”
“我有件事有些奇怪。”曲華道。
“仙子請說。”慧遠道。
“住持應該看出我的實力了,爲何還讓我取走這九尺金綾?”曲華問道。
慧遠嘆了一口氣道:“佛說一切皆緣。這九尺金綾看來與我佛無緣。”慧遠一句話,撇清了與九尺金綾的關係,也撇清了與曲華的關係。
曲華失笑道:“住持放心。”
慧遠點了點頭,閉上了雙目。
曲華將九尺金綾收起,推開禪房的門道:“這裡恐怕要亂了,佛宗要置身事外麼?”
“阿彌陀佛。”慧遠打了一個佛號,並未回答。
曲華嘲諷的笑了一聲,便擡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