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3.683 他還能做什麼？
在翟小五他們這一邊還在分道揚鑣時，血城周圍廣闊無邊的森林地帶，有一處名叫天之谷的神秘山谷，地方之隱蔽連魔獸都極少到來，更別說是獵人們。
山谷外，寸草不生，土地焦黃。
一道身影狼狽地扶着死去多時的焦黑樹木，蹣跚地往裡走着，他走一步歇三步，可即便如此，他也仍憑着自己的毅力走到了山谷深處。
與外間不同，山谷內芳草萋萋，蟲鳴熱鬧。
在不遠處，一座凸起的小山包安靜的躺在那，常年未修葺的山包野草橫生，男子費力地拔去野草，白皙無色的面龐赫然是奧雷。
墓碑上是以奕東漢字撰寫的六個字——愛妻秦茜之墓。
拔除野草後的山包孤零零地落在那，一個以雙手挖出的土坑就在它的一旁，空蕩蕩的並立着。
奧雷無力地舉起手，描過那六個字的一筆一劃，嘴角勾起，卻是笑了，“原來你沒背叛我。”
他低低地笑出了聲，“可是大哥……他卻騙了我。”
輕風拂過，撩起他的髮絲，久遠的回憶隨風吹來，又散去。
“奧雷，我喜歡你。”
那一天，陽光照在常年被病痛折磨的她臉上，向來蒼白無色的臉奇異地現出了一抹赧紅。
他當時笑了，“爲什麼？”
她很認真地想了一會，似自言自語又似回答：“因爲只有你看到了我，而其他人，在意的只是我的名字。”如果她不是天才秦茜，還有誰會看她，會記得她？答案是沒有……失去了天才兩字，她就什麼都不是。
除了奧雷……
“所以，我喜歡上你了。”她說得認真，卻永遠不知道他在心裡嘲笑她，他在意她，只是因爲她的體質適合當馬丁古斯家族的藥引，用來試驗各種毒血。但他並不介意多一個女人，所以他答應了跟她一起。
可當得知她背叛他，跟其他人苟合在一起時，他又是那麼恨她！
所以他給她頻繁的喂毒，又在最後一刻不顧她毒性發作將擁有重要利用價值的她拋下，直到被血毒折磨而死。什麼爲秦沁偷藥，那不過是一個掩飾真相的藉口。他恨的是，她背叛了他。
可現在想來，以秦茜的性子又怎麼可能會作出這種事。
她就算殺了人，也只會平靜地告訴所有人，是她殺的，從不會推脫責任。她說不是，就一定不是。
她如果真的背叛了他，恨他，又怎麼會替他生下孩子……以她的性子，只會把那個孩子送上西天。
如果這是一個誤會……
那麼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這件事又不被他發現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他遠在主家的族長大哥——奧丁·馬丁古斯。
“哈、哈哈哈！”奧雷笑得癲狂，“我爲馬丁古斯家奉獻了一輩子，可他竟然連這點信任都不給我。”
“茜兒，你說我活着又有什麼用？我活着又有什麼用……”山谷蕩起他的迴音，直到聲音越來越小，帶着哽咽的顫聲，一個八尺男子抵着冷冰冰的墓碑，哭得淚流滿面。是他親手送心愛的人上路的。
是他親眼看着她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卻寧願死也不肯發出一聲求饒。就連最後也沒有告訴他，她爲了他生了一個兒子，叫托爾斯。
可所有的一切懺悔，她都聽不見了。
他還能再做什麼……
寂靜之後的天之谷，只有兩個山包安靜地躺着，一座沒名沒姓。
……
江雁雪厚着臉皮上前，扭捏地柔聲說，“那個，翟小五……”
“你被陰魂上身了嗎？”翟小五顫了一下，認真地問。
“聽說有些陰魂不散的魂魄是會上人的身，霸佔她的身體爲非作歹，甚至謀糖害命，殺人放火。”小惡奶聲說，握緊的拳頭時刻準備出手。
小四也緊張地看着江雁雪，“鬼？真的是鬼！”
“鬼個死人頭！”江雁雪用力地敲了一下它，指着兩人怒聲說：“是本姑奶奶要跟着你們去裡西城，你們答應還是不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早說不就得了。”小惡揮手說，“要就自己跟來。”
“我溫柔一回你們還把我當鬼！你們像話嗎？”
“沒人告訴過你你溫柔起來很可怕嗎？”小惡含糊不清地吃着糖說，又猛吸了下口水，小臉上滿是享受。
翟小五認真地點頭。“哥說的對。”
“……”
彭齊暉忍俊不住的笑出了聲，得到江雁雪的怒視，他摸了摸鼻子，無辜道：“好像不關我事吧。”
“就關你事。”
彭齊暉也不生氣，笑道：“江姑娘，其實他們說得沒錯，你確實不適合走溫柔路線。”話鋒一轉，他道：“不過你挺適合加入我們這一行的，如果你想入暗夜聯盟，我相當歡迎。”
一枝橄欖枝就這麼拋了過來，江雁雪也不好再生氣，不太自在地說了一句：“那個，我實力不太行。”
“沒事，你靠臉就行了。”
噗哧一聲，小惡險些把糖果吐出來，跟翟小五兩人笑做了一團，江雁雪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彭齊暉卻是真的想過，以江雁雪的容貌再加以小小的魅術，也能讓人防不勝防。
“靠臉，哈哈，小暉子，你確定這個不是應該跟色胚說，他那臉可比她好看多了。”彭齊暉聞言哆嗦了下，連一旁的殺手也紛紛背過身去，他們已經知道小惡口中的色胚是誰了……那可是森林之主啊！
讓森林之主靠色誘人，這個……
“爹爹是男的。”
“沒事，他可以專殺女的。”
彭齊暉挑了挑眉，難得興起，揶揄道：“說起來，殺手榜上第一名就是秦素，難道你打算讓翟凌雲去暗殺她？”
“這個完全不用擔心，他還沒上去就被孃親秒殺。”小惡說得自信滿滿，令彭齊暉嘴角一抽，不過就連翟小五也認真地點頭。“這個我作證，爹爹打不過孃親，因爲每天他都被踢下牀睡地鋪。”
殺手們：“……”
我們什麼都沒聽見，森林之主打地鋪什麼的，這個太過驚世駭俗。
聽着翟小五跟小惡兩人一言一語地出賣了翟凌雲，彭齊暉連忙打住了話題，不然他擔心得知真相的翟凌雲，會把包括他在內的這些少言寡語只會暗殺的殺手們一掌打到迷失空間，以達到殺人滅口的目的。
內幕什麼的，還是留給他們自家人消化。一行人連忙將小惡翟小五送走，彭齊暉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而殺手們卻是議論開了。
“大人，森林之主聽起來很平易近人呢……”有一名殺手低聲說，“還會睡地鋪。”
“是不是跟咱們一樣，找不到地方睡所以就隨地躺了。”
“聽起來好像一點都不可怕呢。”
有人冷笑了聲：“不可怕？你們信不信往他窗口一站，分分鐘要你們的命。”
衆人一怔，目光詢求地看向場中唯一見過森林之主的彭齊暉。
彭齊暉慢聲又平緩地說：“其他我不知道，不過如果他聽見你們在這裡談論這件事，不用一分鐘他也會讓你們消失，嗯，因爲他很小氣。”
“……”
衆人面色一肅，一秒的功夫重新恢復成冷血無情的殺手們，彷彿剛纔的八卦只是彭齊暉的錯覺。
森林之主小氣，他們隱約聽誰說過了，對了，名丹大會上，他曾經親口承認，他很小氣，連被人說說都不行。
流言的版本總是可怕的，翟凌雲一句關於秦素的禁忌，連說說也不行，瞬間就被套上了。彭齊暉也不在意，帶着一羣沉默的啞巴，離開了森林。
這一邊翟小五他們在緊追着黑狼，有小惡在，一行人的速度大大提高。
而另一邊，黑狼早就到達裡西城，與奕東城建築風格不同的裡西城，有着西方自己的特色，以泥土搭建的高樓比起奕東要高上不少。
白牆紅瓦，有棱有角。
卻總覺得少了幾分奕東沉澱的古典之味，但也各有特色。
貴族的家，是由一座座高樓圈起的範圍，佔地很廣，其中更有一兩座高樓像似三角形，頂端是一個個尖尖的圓塔，在平頂的樓房中別樹一幟。
他們的院子與奕東不同，是一個漂亮的花園，所佔的空地很大，噴泉花草都有，小路都是鋪平的石子路，能容十人同時通過。
而在院落之外圍着的除了高高的圍牆之外，還有一道鏤空鐵門，貴族所居住的地方都很有氣派。
更別說是三大家族之一的艾薩爾家了，光是一個門口就在寸土寸金的裡西主城佔地不小。但是對黑狼來說，再好看的地方也不過是一個睡覺的窩罷了。
“開門，老子要找人！”
一聲囂張的問聲打破了艾薩爾家清晨的安靜。
一名護衛聞聲走出，簡短的交際過後，他皺眉說，“海藍？我們這裡沒有叫海藍的，走走走，不要來搗亂！”
“靠，你耍老子嗎？海藍·艾薩爾，難道你們這裡不是艾薩爾家的？”黑狼皺眉，他找了這麼多天，難道還找錯地方了？
“這裡是艾薩爾家，可沒有你所說的海藍。”
“那就沒錯，你叫她出來見我！還有！把水銀還給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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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興起好想寫秦茜的番外，不過……咳咳，兩隻手忙不過來，就先歇着了。留給大家自由發揮想象～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