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天身子往後一倒,一大團黑霧從他身上呼得冒出,陰寒滲人,還不消散,嗚咽哭嚎着撲向他,卻被他身上草甲出的銀光擋住,又往武修閒急撲去。嗚——梅燕芳驚恐之極,瞳孔縮成了針尖,再也忍不住驚呼了,不過因爲她緊捂住了嘴,那聲音全都悶在了喉嚨裡了。
徐飛面色大變,就想衝過去,剛傾身向前,就記起武修閒的囑咐,緊急剎住了身子!燕南天看見頭頂那團黑煙,卻拿它無可奈何,見武修閒神色平靜,又覺渾身一鬆,當下運起先天真氣,努力打通全身鬱結經脈。
武修閒終於知道這邪氣爲什麼那麼頑固了,原來那人的鬼魂也纏上了燕南天,還成了怨鬼!他冷靜得鬆開貼在燕南天背後的手,快結了個防禦印,同時取出黑色藥爐,讓它嗚嗚旋轉着浮在自己身前。
說時遲那時快,撲哧,那團黑煙剛一撲下,就撞上層綠光,被一下彈出老遠,陰冷氣息四散,可它仍不死心,重新聚攏,帶着股陰風,哭嚎着又撲了過來。
“找死!”武修閒冷笑着,手往黑煙一指,那藥爐罩着層綠光,嗚嗚飛了過去,一頭扎入黑煙,就象燒紅烙鐵進了水,出哧哧響聲,使接觸到的黑煙顏色變淺。那團黑煙哭嚎聲更甚,在空中惶急亂竄着,卻怎麼也無法擺脫藥爐,居然向梅燕芳急撲去。
梅燕芳頓感陰風撲面,想要逃走,身子卻僵住了,正驚恐不已,突感一陣溫暖,來到一個熟悉懷抱,擡頭一看正是燕南天,頓感安心不少,再看那黑煙卻緊追着徐飛不放,又不由緊握起拳頭,爲徐飛擔憂起來。
“老徐往我這跑”武修閒衝徐飛急喊道,同時手中結出攻擊印,哧得往黑煙射去,把那團煙打出個洞來。可是他先前救燕南天,真元消耗實在過劇,下個手印居然不出來,情急之下,刷得甩出黑傘法器,打開它的防禦,居然把黑煙似保護實監禁,罩在了裡面,怎麼也跑不出來。
他見此舉奏效,這才鬆了口氣,感覺渾身酥軟無力,知道是真元快耗盡的症狀,趕緊握着兩塊晶石,打起坐來。燕南天和梅燕芳見黑煙被一把奇怪黑傘給罩住了,似乎不能跑出,提起的心這才放下,好奇得瞧瞧那黑傘,又往武修閒緊張看去。
徐飛跑到武修閒身邊,抹了把額頭大汗,鬆了口大氣,回身一瞧,追他的黑煙被把黑傘罩住了,好奇得看了一眼,又有些擔憂得守在面色蒼白打坐恢復的武修閒身旁。
武修閒醒來就現徐飛擔憂的臉,忍不住調笑道:“老徐,我又不是大姑娘,幹嘛緊盯着我不放啊?”
“臭小子,老子是不放心你的情況,要不誰看你啊!”徐飛高聲叫道,又忍不住笑道:“看你現在這幅樣子,老子終於不用擔心了!”
“老徐,你剛纔被鬼追得開心嗎?”武修閒調侃道
徐飛瞪大了眼驚訝道:“鬼?!”
“哈哈哈!要不你以爲是什麼?”武修閒感覺他那樣子實在太有趣了,不由捧腹大笑起來,心想:“我終於知道武俊星爲什麼那麼喜歡耍人了。”
“啊!——”
一聲幾乎刺破人耳膜的女子尖叫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兩人趕緊飛到面色驚恐,身子顫,雙手捂眼的梅燕芳身旁。
“燕芳怎麼了!”聞聲飛來的燕南天把梅燕芳抱在懷裡,焦急問道
“嗚嗚,燕大哥,有鬼啊!”梅燕芳指着一處,顫聲說道
武修閒順着她的目光看去,見黑傘中那團黑煙聚成了人形,變成了裹着黑煙的紅眼厲鬼,看見燕南天,張牙舞爪哭嚎着:“燕南天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形態實在恐怖,難怪她會這樣害怕了!
燕南天和徐飛都皺着眉頭看着那厲鬼,兩人對視一眼,傳達出一個共同的意思:“這世上真的有鬼!”燕南天還能保持鎮定。徐飛的臉色卻有些白了。梅燕芳更是面頰緊帖着燕南天的胸膛,看也不敢再看了。
武修閒面色平靜看着那鬼,因爲在他看來這隻厲鬼目前只是個紙老虎,完全被傘拘禁了,根本無法禍害人。而之所以會出現這種變化,他稍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緣故:鬼物都屬陰寒之物,呆在這寒性法器裡,吸取了至寒之氣,不但養好了傷,還從怨鬼升級成了厲鬼。
徐飛這下相信自己剛纔的確是被鬼追了,這讓一向不信鬼神的他心裡直麻,禁不住問道:“修閒,這玩意你準備怎麼處理?”
武修閒微笑道:“我目前還無法徹底消減這鬼,先收起來,再交給長輩們處理。”說着刷得收起傘,放進儲物袋中。
“它不會突然跑出來吧!”徐飛瞧着他腰間的儲物袋,很不放心追問道
武修閒想了想道:“暫時還不會。老徐,你別擔心。”
燕南天正色道:“這人生前傷天害理,用良家婦女練邪功,死後又變成了厲鬼。武兄弟你一定不能讓他跑出來,危害世人啊!”
武修閒笑道:“燕大哥,你放心,我會盡快把它處理了。”
燕南天一聽他那麼說,稍放下心來,又看着他鄭重說道:“今次燕某全靠武兄弟援手救助,大恩不言謝,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若武兄弟他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儘管吩咐!”
武修閒笑道:“燕大哥,你真是言重了。我跟徐飛是朋友,又很敬仰你的爲人,我不過是略盡綿力而已,你就不用太放在心上了。”這的確是他的真心話,根本沒想過要燕南天回報他什麼。
燕南天笑着拍着他的肩膀道:“武兄弟,你過謙了,這可不是什麼小事。你雖然不在意,可我卻永遠銘記你的大恩,以後有什麼事,你千萬別跟我客氣!”
梅燕芳也非常感激武修閒,看着他嬌笑道:“武兄弟,你忙了一晚,也累了吧!我們上去吃早飯吧!我特意準備了一些清淡爽口的小點,不知道合不合你心意呢?”
“大嫂手藝頂尖,可是很少爲人下廚。臭小子,你這回可有口福了!”徐飛呵呵笑道
梅燕芳一聽紅了臉,跺腳嬌嗔道:“徐大哥,就會笑話人家!”又偷偷看了一眼燕南天,見他正含笑看着她,這下更羞得擡不起頭來,心裡卻跟吃了蜜一樣甜!
武修閒突然想起某事,臉現苦笑道:“燕大嫂,小弟恐怕沒福吃你做的精緻點心了。因爲今日是我的生日,家中爲我準備了宴會,請了很多客人,我這主角還得馬上趕回去呢!”
梅燕芳聽了這聲“燕大嫂”更是高興,覺得這武兄弟真是個識情知趣的人,聽說他這就要走,一時還真遺憾,但聽了他說的理由,又不好挽留。
徐飛卻滿臉驚訝道:“啊,臭小子,你怎麼不早說!今日居然是你生日!你還不趕快回去,遲些你家老爺子不把你撕成碎片纔怪!”
看着武修閒的身影消失,燕南天笑着讚賞道:“阿飛,你結識的這位武兄弟本領實在了得!”
梅燕芳忍不住問道:“徐大哥,這武兄弟到底是什麼身份?我看他氣度不凡,年紀輕輕就如此本事!你之前也沒說清楚。”
徐飛笑道:“那時忙着救大哥,哪有時間細說啊!嘖嘖,我這兄弟可了不起!他是武老侯爺的孫子,武大將軍的小兒子。”
“啊!那個顯赫的武家,這就難怪了。”梅燕芳釋然笑道,又看着徐飛道:“徐大哥,他跟你關係很不錯啊,放着盛大的宴會不準備,居然急着來幫你救人了。”
徐飛笑道:“我們是比較投緣。”不由想起和武修閒的結識過程,感嘆人跟人的緣分真是奇妙,有些人幾十年相處關係卻不好,有些人只見過幾次卻能成爲好朋友。
梅燕芳看着燕南天,嬌笑道:“燕大哥,看來我們要好好準備一份禮物送給這位武兄弟了。”
燕南天點頭道:“不錯,是該送份禮物來表達我們的謝意。但送禮貴在心意,我想這位武兄弟見慣了奇珍異寶,也不會在乎我們送的東西價值如何了。”
徐飛大笑道:“是啊,那小子什麼沒見過?不過我聽說他喜歡繪畫,我手裡正好有一些大畫家的作品,挑一些好的送給他好了。”
梅燕芳也不甘示弱笑道:“你送好畫,我就送好酒!這晉國論起酒來還要屬我梅莊的好!”
“哈哈,看來還是我最窮啊!”燕南天見他們那樣,不由仰天大笑起來,只覺心中悶氣一掃而空。
而此時武修閒一邊向侯爺府飛跑着,一邊還要在心中不斷哄着寶玉,真是忙不甚忙!
寶玉噘着小嘴,滿臉委屈道:“武修閒,你難得出府一趟,就不能帶我去找些好東西吃嗎?嗚嗚嗚,我好可憐啊!沒了天魔大餐不說,就連開胃的小菜也沒了!”
“寶玉,我今天真的有急事!改日好嗎?改日我定然帶你去找吃的!”武修閒苦口婆心勸說道
“你騙我!你只要回到你師傅身邊哪會有空閒!我不管啊!我肚子餓啊!要吃東西啊!”寶玉扯起嗓子大哭起來
武修閒被他纏得無奈,只好耐着性子勸道:“寶玉乖啊,你別哭!我只有有空,就帶你出去找吃的。”
“不行,你要保證!保證知道嗎?”寶玉仍不依不饒哭喊道
武修閒只好大聲道:“好,我保證。我保證只要有機會,就一定會帶你去找吃的。”寶玉一聽,立刻不哭了,嘻嘻笑着消失了。
武修閒無奈搖頭嘆道:“這寶玉現在越來越象個孩子了,和街上看見好吃的,父母不買就大哭,賴在地上不走的小孩沒什麼兩樣,而且比這些小孩更加狡猾。我這算什麼事啊!還沒成婚就開始養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