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梓哪裡知道他們這些人心裡的彎彎道道,她只知道,她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她瞳孔一縮,美目一緊,然後動作快速中,她一下踢倒了一個人。
原本就已經靠近她的其他的人,此刻看着一起的夥伴有人受傷,似乎也變得有些嗜血一般,竟然也隱隱有了殺意。
尉遲燕也意識到了這種殺意,他心中一緊,剛要加入他們的打鬥中。
可是,下一刻他只覺得眼前的情形讓他目光裡一縮,心裡似乎也跟着一痛,那種痛,彷彿侵入骨髓的痛一樣,他甚至忘記了他們所謂的計劃,心裡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他不能讓季梓有事,要不然,他會讓自己餘生活在那種自責的痛苦煎熬中。
所以,幾乎是出於本能的,他人已經衝了過去,擋在了季梓的身前,將季梓的身體往後退一步,而他的胸口卻在同一時間沒入那刀劍。
“嗤!”
那刀劍沒入肉裡,還能夠清晰聽到聲音。
季梓也一閃而過的驚訝,下一刻她殺戮的決心出現,一招一數都狠辣果決。
主事的看到尉遲燕受傷,知道目的已經達到,雖然不確定自己的手下剛剛那一劍傷到尉遲燕如何了,但是不管如何,他們都必須馬上撤退了。
“走!”
主事的還有其他的手下,因爲季梓那殺戮的果決而敗退,加上任務完成,他們也沒有必要待下去,主事的再次做了一個手勢,其他的人會意得離開。
季梓胸口依然有些不平,她側目掃了尉遲燕顯得有些蒼白的臉,心裡也有些疼痛,她也知道不是追上去的時候。
冷眼掃了旁邊的青囂一眼,那眼裡帶着冰冷的責備還有諷刺,“還不跟本夫人追上那些人!”
這是第一次,季梓以尉遲燕妻子所謂的夫人下達命令,她目光森冷,讓人只是被盯着都覺得渾身冰冷。
“是!”
青囂苦笑,知道季梓那眼神裡諷刺是什麼意思,因爲主子受了傷,自己作爲一個手下,此刻還能安然若素辦呆在旁邊,不是被諷刺的對象是什麼。
季梓收回目光上前看着尉遲燕似乎目光有些潰散,可是他的目光還掃過季梓肩膀的傷處,似乎忍不住想要強撐起來檢查季梓如何了。
明明剛剛不過是演戲罷了,可是尉遲燕當看到那刀砍向季梓那一刻,卻覺得心已經停止了跳動一樣,疼得他似乎都要失去理智,他的手,有些無禮得撫上季梓那張巴掌大的乖巧的臉上,臉上竟然洋溢着笑意。
“你沒事就好!”
說完這話後,尉遲燕只是目光溫柔下來,整個人緊繃的神經也似乎放下來,然後直接暈了過去。
“小姐!”
千雁有些擔憂得看着小姐肩膀上的傷,她心疼得也想要給季梓包紮,不過,季梓哪裡顧得了自己那麼多。
如果是一個陌生人突然救了自己,她也並非是一個知恩不報的人,怎麼可能不理會。
況且,季梓的心裡有尉遲燕,她自己不清楚,但是本能的動作行徑卻已經在表明。
“快,將尉遲燕帶進我房裡!”
季梓只是覺得看着尉遲燕越發蒼白的臉,心裡有些疼痛,“尉遲燕,你怎麼樣了的?別睡了,別嚇我,以後你想要怎麼欺負我,我都不會生氣,你醒來好不好?”
這或許是隻有真正在意的人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吧。
季梓雖然沒有這方面的意識,並不覺得自己對於尉遲燕有什麼,但是,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很疼,在剛剛那麼一瞬間,尉遲燕暈倒前,他目光裡的那種幸好你沒事的那種笑容,將她是冰山一般的心融化了,眼淚幾乎在瞬間掉了下來。
其實她也不會掉眼淚,覺得那是懦弱的表現。
如今,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流淚了。
她趕緊擦掉眼淚,不讓任何人看到,將尉遲燕弄進了自己的房間。
她是大夫,她自然知道如何給尉遲燕處理傷口,只是那麼一會的發愣,此刻她已經恢復了正常,她一把剪開了尉遲燕的衣服,露出那兩隻寬的傷口,讓千雁將她動手術所需要的百寶箱帶了過來。
季梓動作熟悉得先是給尉遲燕擦拭傷口,緊接着又是縫針又是穿線,那動作行雲流水,就像是手在跳舞一樣。
好在傷口雖然不淺,倒是也並不會影響生命安全,只要今晚上不發炎,一切都沒有什麼問題了。
夜晚,季梓並不放心尉遲燕,所以直接讓白飛和千雁都退下,她一個來照顧尉遲燕。
不過如何,尉遲燕畢竟是因爲自己而受傷的。
夜晚,因爲打鬥後也漸漸平靜的夜晚,總是似乎透露着一種不同尋常的靜謐。
尉遲燕此刻安靜得像個孩子一樣疼着,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不過相較於剛剛,此刻已經好很多了。
混混沌沌中,他總是感覺一雙冰涼的手拂過自己的額頭,那種舒服的感覺,讓他心裡高興甚至如果一直這樣躺着,也許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季梓自然不會知道尉遲燕心中所想,她這會心裡只有擔心,明明作爲有非常高醫術的大夫,季梓很清楚尉遲燕的狀況,也不該如此擔心,可是,她依然睡不着。
這樣一守,也就是一夜。
等着尉遲燕醒來的時候,季梓一緊趴在他的牀邊睡着了,那雙有些迷離的雙眸,在接觸到季梓那雙嬌豔欲滴的紅脣的時候,他目光一下變得溫柔而複雜。
輕輕挪了挪身子,他準備坐起來的時候,一下牽動了季梓拉着他的手,尉遲燕看着兩個人交叉的雙手,眼裡閃過笑意和狡黠。
雖然受傷過程有些痛苦,不過,能夠有這樣的效果,比自己想的還要好些,他心裡也是高興的。
“你醒了啊,感覺怎麼樣?”
季梓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痛的脖子,竟然不知不覺自己就睡着了,她有些懊惱得微微皺眉,卻是擡眸時,那懊惱消失不見,轉而有的只是擔心。
尉遲燕溫柔得看着季梓,竟然也不說話,看着季梓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