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成便去不成,不要緊!等你好了再去!”喬老爺柔聲笑道:“好好安心養病,你沒病好,錦珠也不會去的!”
略一沉吟,喬老爺又道:“明兒叫廚房那邊把東西準備一下,索性藕香苑裡開個小廚房吧,這樣你要吃什麼也方便些!”
寧氏微微變色,老爺只說開小廚房,並沒說等她休息好了之後撤掉,就是小廚房長久的要開着了?真正是——豈此理!老爺難不成是在懷疑自己在她飲食裡動手腳嗎?她可沒那麼蠢!
“謝謝爹!”喬錦玉笑着道。)?)?)?)?)
喬老爺微微點頭,這纔去了。
很快虞嬤嬤便將小針煎好的藥端了來,親自伺候着喬錦玉喝下,忍不住低低抱怨道:“大小姐您也是的,怎麼那麼輕易便相信了二小姐呢!二小姐與您一向來不和,前些天才過來耀武揚威,那眼睛恨不得長到頭頂上,又怎麼可能會好心給您送吃食呢!那碗蓮子羹,您根本就不該喝!”
喬錦玉笑了笑,淡淡道:“我如果不喝,又怎麼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呢!”
虞嬤嬤一愣,半響方道:“這,這麼說大小姐您是故的?”
“哎呀大小姐!”虞嬤嬤驚得出了一身冷汗,又氣又急又無奈道:“您讓奴婢可怎麼說您纔好呢!您這、您這膽子也太大了些!要是萬一是什麼毒藥呢,那可怎麼好!”
喬錦玉不屑輕嗤,“毒藥?喬錦珠還沒那個膽子!”
虞嬤嬤啞口無言,半響悶悶道:“縱然如此,您將來也得多添點小心,再不可如此莽撞了!這可多遭罪呀!”
喬錦玉心裡一暖,點頭笑道:“我知道了,奶孃!我知道你是爲我好!放心,我也會爲我自己好的。”
不然,誰來爲她好呢?爹疼她,也疼錦珠,都是他的女兒,他沒對喬錦珠太過偏心,她其實已經很感激上蒼了!
不是都說後孃就後爹嗎?
第二天一大早,喬錦珠就聽到紅袖打聽來的消息,聽說昨夜藕香苑足足鬧了半夜,喬錦珠心頭大樂!在玉堂軒中主僕好好的取笑了一回。
可是,等到了寧氏那裡,喬錦珠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她又捱了寧氏一頓沒好氣的訓斥,並且寧氏告訴她,這裡頭還她爹的,要寧氏好好的管教她。
當然,寧氏也明白着跟她說了,今天不用去鋪子裡了,等喬錦玉什麼時候養好了身體什麼時候再說!
喬錦珠氣得簡直要七竅生煙,氣急敗壞叫道:“喬錦玉去不了是她的事,爲什麼我也不能去了!她腹瀉關我什麼事!”
寧氏恨鐵不成鋼,冷冷的盯着她。
喬錦珠被她的目光盯得點心虛,一屁股坐下,破罐子破摔的道:“對,昨天晚上就是我給她下的瀉藥怎麼了!誰叫她昨天在爹面前那副諂媚的德性叫我看得噁心!我就是要教訓教訓她,讓她明白什麼該想、什麼不該想!那又怎麼樣?難道爹因爲這個怪我嗎?又沒證據,爹他憑什麼怪我!喬錦玉以後一旦什麼不好,全都是我的錯咯?”
喬錦珠說着說着便委屈起來,就算事情是她做的,但是爹並不知道啊!爹在並不知道的情形下,竟然不分青紅皁白的把這麼一頂帽子扣在自己的頭上,從另一方面來說,自己豈不是冤枉的很!簡直太冤了!
說到底,在他心裡,自己就是比不上喬錦玉!
寧氏差點兒沒被她氣得一口氣轉不過來!恨鐵不成鋼的在她腦門上用力戳了一指頭:“我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女兒啊!”
如果寧氏知道句話叫做“不怕神一樣的隊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肯定毫不猶豫便拿來做眼下的寫照。
喬錦珠頓時哭了起來,伏在茶几上,抽抽噎噎的哭道:“爹嫌棄我,你也嫌棄我!我到底哪裡不如喬錦玉!不就是不如她虛僞嗎,爲什麼連娘你也要這麼說我!”
寧氏被她哭得頭疼,忍不住擡手往兩邊太陽穴揉了揉,深深吸了口氣,耐着性子道:“好了好了,別哭了!我的話你若再不好好的聽,別怪我當真不管你了!”
喬錦珠哪裡怕這話?她是她唯一的女兒,是她將來唯一的依靠,她嘴裡的話說的再狠喬錦珠也是不怕的!
不管自己?難不成她還指望喬錦玉掌了喬家之後會好好的孝敬她嗎?
於是,喬錦珠聽了這話非但沒收斂,反而哭得更加傷心了!
寧氏氣得頭暈腦脹,瞪着喬錦珠,真想給她一巴掌。
她真想問問老天,這真的是她生出來的女兒嗎?怎麼蠢成這樣!
蠢也就罷了,偏偏她還自以爲聰明!
自以爲聰明也就罷了,偏偏她還把別人都當成傻子!
寧氏冷冷的道:“你爹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就你這點兒小伎倆,還想在他面前耍花?證據?哼,你想要證據是嗎?如果你爹拿了你玉堂軒的丫頭婆子拷打審問,你以爲她們個個都是硬骨頭、個個都頂得住不開口?”
喬錦珠臉色一白,哭聲頓止。
當然不可能!
這件事她身邊伺候的丫頭是知道的,而且那瀉藥也是叫人從外邊買回來的,根本禁不住查!
她不過是仗着寧氏當家沒人敢多嘴多管閒事,所以纔敢這麼肆無忌憚。
可是,這件事是不捅則已,一捅就破的!
寧氏見她臉色微變,神色間露出幾分不安,心裡冷笑:總算是知道怕了!
“現在還埋怨你爹嗎?”寧氏緩緩道:“若不是偏向你,這事兒你討不了好!”
喬錦珠心裡略平衡些,可是,依然感覺悶悶的。
爹既然偏向自己,那爲何今兒卻不許自己去鋪子裡?還說要讓喬錦玉休養好了再去?
還,爹居然讓她開了小廚房!她都沒開呢,喬錦玉憑什麼啊!
喬錦珠卻不想想,喬錦玉沒回府之前,對於她和寧氏來說,在不在府中開小廚房其實根本就沒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