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誰都清楚,挾持着元太妃,他是走不了多遠的。
如果他手裡拿的是徐初盈,他情願挾持她走着試一試,大不了走不了的時候將徐初盈殺了,同歸於盡!
可是,他不想殺元太妃。
殺了元太妃,他覺得根本就是幫燕王解決了一個大隱患,元太妃必須得活着!最好,長命百歲!
可是很顯然,燕王根本沒有半點兒猶豫同意拿徐初盈和元太妃做交換。
這令他心裡忍不住暗暗的生出些後悔,如果當時抓在手裡的是徐初盈,那該多好!
只這念頭也不過從心中一閃而過。燕王府守衛何等森嚴?徐初盈不是他想抓就能抓得到的!
糾結掙扎了半響,聞先達不得不退了一步,主動向燕王道:“如果本官放了太妃,王爺當真肯放本官離開?”
問出這話,聞先達心裡下意識的就是一鬆。
其實這話是遲早要說的,他不肯輕易出口,是想多要一點談判的資本。可是,他這會兒也算是看出來了,人家燕王根本就沒打算接他的茬,迅速權衡利弊,倒不如爽快點,開門見山。
反倒不失風度。
燕王慢慢睜開眼睛,擡眸睨他,冷聲笑道:“欽差大人就只有這麼一個要求?”
意思是,你費盡心思,多般籌謀,到頭來僅僅就提了這麼點要求?那又何必折騰?即便你不挾持太妃,本王照樣風風光光的送你離開!
明白到燕王的言外之意,聞先達差點兒沒氣得嘔血。
事到如今,他還能提別的要求嗎?退一步,就算他提了,燕王能答應嗎?
“對!除此本官別無所求!”聞先達冷着臉道。
燕王輕嗤,挑眉道:“好,放了太妃,本王給你們兩天天時間,兩天之內,離開燕地,本王既往不咎!”
聞先達微微變色,兩天離開燕地?那豈不是晚上也要趕路了?而且,還是很急、根本沒有多餘時間休息的那種趕路。
不過,燕王這麼說,他倒是更加相信一些。
假如他痛痛快快便答應放他走,那他倒要起疑心了。
“好,一言爲定!希望王爺言而有信!”聞先達一咬牙,點頭答應。
燕王冷笑,“本王素來言出必行,欽差大人儘管放心!不過,兩天之後如果你們不能離開燕地,那卻怪不得本王了!”
敢從他的地盤上挾持他的母妃,這聞先達的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即便這次放過他,他也休想好過!他以爲離開燕地就萬事大吉了嗎?
他只保證讓他平安離開燕地,至於離開燕地之後他再發生什麼,那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他不會要他的性命,這並非是顧忌他欽差的身份,而是,留他一條命苟延殘喘,比要他的命更好!
等於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便是你是欽差又如何?本王想動你,還不是照樣動!
“既如此,本官這就告辭了!”聞先達衝燕王拱了拱手,索性把事情做漂亮,使了個眼色,命人將元太妃推了過去。
燕王這邊,商拂和另一人連忙上前扶住了元太妃。
“給他們備馬!”燕王冷冷丟下一句話,旋即看向元太妃,朝她走了過去。
元太妃拂開了商拂兩人,理了理鬢角碎髮,挺直脊背站在那裡,神色淡漠的看向燕王。
燕王定了定神,在距離她大約一米多停下,拱手彎了彎腰:“讓母妃受驚了!”
元太妃微微冷笑,這是自那場燕城變亂之後他們母子第一次見面。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元太妃此時見到燕王,見到這個以往她引以爲傲的兒子,心中只剩下濃濃的冰冷和厭惡——是真的厭惡。
厭惡到她甚至很是困惑:從前,她怎麼能與他相處得那麼好、怎麼能對他那麼好呢?
她突然上前,擡手便朝燕王臉上打去。
燕王身子微微一偏一退,一擡手,輕而易舉的握住了她的手臂,強行令她的手臂放了下來,淡淡道:“本王來遲,還請母妃不要動氣!動氣傷身,商拂,扶母妃下去!”
燕王的語氣冰冷,轉身便走。
元太妃嘶聲淒厲的叫道:“那兩個賤人,我詛咒他們,詛咒他們不得好死!不得善終!還有你和徐初盈那賤人,也不會有好結果的!”
燕王腳步未停,只做沒聽見,很快便走得遠了。
衆親衛亦默默的當聾子,隨着他去了。
商拂恨不得也當聾子離得遠遠的,苦着臉道:“太妃娘娘,請吧……”
元太妃一腔怒意無從發泄,猛的擡手,“啪!”的一聲脆響,到底在商拂臉上打了一耳光,這才怒氣衝衝的走開了。
商拂怔在了那裡,片刻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臉,微微搖了搖頭無聲嘆息,默默的跟了上去。心裡暗道:太妃娘娘這力氣,還真是——算了,別說了!
燕王在泗州又停留了一天,親自帶人去檢查了倒地氣絕身亡的那幾匹馬,依然什麼蛛絲馬跡都沒有看出來,最後無奈只得作罷。
細問了廖知府,確定並沒有留下什麼破綻之後,重賞了攔下聞先達一行人的差役們,便趕回燕城。
元太妃乘馬車由商拂親自帶人護送慢行而回。
回到燕王府,徐初盈聽他說了事情經過,得知已經圓滿解決,遂放了心,笑道:“可見王爺着實是吉人天相!燕地有神佛庇佑,遇事皆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了!”
燕王聞言大笑,攬着徐初盈便用力往懷中貼了過去,低頭用力吻住了她的脣,一番糾纏吮吸,低笑道:“爺的盈盈越來越會說話了!這小嘴怎麼就這麼甜呢!”
徐初盈面上大羞,咬脣推他:“王爺剛回來又亂來!”
燕王笑道:“正是剛回來纔要亂來呢!爺可三天沒見着盈盈了,早就想亂來了!”
“王爺!”
燕王大笑,攬着揉捏親熱甜言蜜語一番,方攏了攏她的衣裳,理了理她的鬢髮,收斂了調笑之意,眸光微斂,道:“盈盈,爺打算讓母妃搬回燕王府住,你不要多想。”
徐初盈一怔,意外之餘隨即點頭笑道:“我怎會多想?這是應該的!溫泉山莊也好,其他什麼山莊也罷,若論防守嚴密,都不可能比得上燕王府。這種事情,有一次就夠了,誰都不希望看到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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