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段雲芳不敢置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整個人頓時猶如泄了氣的皮球般癱在地上。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關鍵時候竟是柳絮出賣了自己。
“皇上，奴婢待會要說的這些還請皇上赦免奴婢家人的死罪。”柳絮擡起頭不卑不亢的看着鳳傾城：“奴婢一條賤命死了也就罷了，可奴婢的家人都是無辜的。還請皇上饒過……”
“你且說說你要說的都是什麼事……”鳳傾城看了一眼旁邊的段雲芳，然後看着柳絮：“你說魏太醫說謊，那麼你是知道真正的幕後主使是誰了？”
“回皇上，奴婢知曉！”柳絮點了點頭：“正因爲如此，奴婢纔不得不說。這安神香根本就不是魏太醫自己要配製的，也不存在魏太醫對太后心有芥蒂的事情。這些都不過是幌子，真正的兇手是她……”柳絮說到這裡指着段雲芳說道。
段雲芳一聽柳絮這般說，眼淚頓時落了下來：“柳絮，我平日裡待你不薄你爲何要如此污衊我？”
“娘娘，事到如今你也就不必繼續演戲下去了。奴婢跟你這些年來，你演的每一場戲還不夠嗎？到了這個時候還要繼續演下去？”柳絮此時看着段雲芳的時候，視線十分冰冷。彷彿在看着陌生人似的，這讓段雲芳心驚膽戰。眼前的這個柳絮還是那個平日裡幫着自己排憂解難的那個柳絮嗎？
“柳絮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段雲芳以看不懂柳絮的眼神望着她：“我不知道你被誰收買來害我，可我平日裡待你一直不薄你爲何要……”
“娘娘，沒有人來來收買過奴婢。奴婢從一開始就只屬於一個人……”柳絮說到這裡，對着鳳傾城磕頭：“皇上，奴婢其實是五年前納蘭主子安排到段雲芳身邊伺候的。只不過沒有人知道柳絮的身份，這些年來柳絮一直暗中蒐集是誰加害納蘭主子的證據。只可惜，柳絮無能竟找不出蛛絲馬跡出來。不過，奴婢剛纔所說的句句屬實，絕沒有半點謊言……”
“你是瑤兒的人？”鳳傾城聽到這，身軀一震似有些不敢相信。柳絮點點頭：“納蘭主子擔心有人別有用心接近皇上，做出傷害皇上的事情。便讓奴婢還有一些人潛伏在各宮監視各宮的一舉一動，若是有危害皇上的事情便要如實稟報……”
“她，她竟如此有心！”鳳傾城聽到這裡，用手捂着胸口：“朕竟從來都不知道她做過這些……”
“皇上，還是先處理段美人這事吧！”常公公小聲的提醒着鳳傾城。鳳傾城很快回過神，看着一旁癱坐在地上的段雲芳：“你還有什麼話說？”
“臣，臣，臣妾……”段雲芳在聽到柳絮是納蘭瑤瑤安排的眼線後，整個人就猶如被雷劈了一般。她竟然輸給了一個死人？她竟然能夠密謀那麼久？納蘭瑤瑤你死了都不能讓我安生嗎？
“看來你也是無話可說了呢！”鳳傾城握緊拳頭。
“雲芳你瘋了嗎？太后也是你的姑母，你怎麼會想到加害與她？自從你進宮後，太后一直關照着你，你……”段云云說到這裡十分失望的望着段雲芳，隨後跪在地上：“皇上，都是臣女的錯。若不是臣女讓雲芳近身侍奉太后，也不至於讓她老人家如今遭到這般毒害。還請皇上責罰……”
“雲兒，這裡沒你的事。你當初也是想着有自己人照顧着母后，多少放心。只是沒想到竟然有人如此惡毒，連自己的親人都想加害……”鳳傾城說到這裡看着段雲芳：“誠如雲兒所說，太后對你一向不薄你爲何還要加害與她？”
“待我不薄？皇上是指她把我弄進宮來嗎？”大致知道自己今日難逃死罪，索性破罐子破摔。聽了鳳傾城的話，段雲芳呵呵冷笑了幾聲：“像我這樣的庶女，能夠進宮成爲妃子已然是祖上燒了高香，我要一輩子感恩戴德了不是？”
“雲芳，你這樣說就是責怪太后當初招你進宮了？”段云云聽了段雲芳的話，頗有些不滿：“太后何時說過讓你感恩戴德一輩子？這都不過是你自己想的罷了。”
“當初太后真正的用意是要你進宮，不過是被你拒絕了我才頂了進去。說到底，我也不過是個替身罷了，我又有什麼好要感謝的？若不是段府裡就只有我們兩個姐妹，你以爲太后她會看中我嗎？”段雲芳擡眼看着段云云：“說到底，太后也不過是爲了她的地位着想罷了。有了孃家人進宮，總要比旁人好掌控一些不是？”
“你……”段云云聽了這些，幾乎氣的要跺腳：“你當初若是不願，大可回了太后。既然你是自願進宮的，那就怪不得別人。皇宮是什麼地方，你總歸是聽了一些。若沒有那個心理準備，你會進來嗎？如今你倒說成太后的不是，雲芳你實在是太忘恩負義了……”
“是啊，我命該如此，我又能說什麼呢？誰讓我的孃親是個不受寵的姨娘？我的爹對我視而不見，同時段府的女兒待遇卻天壤之別！”段雲芳說到這裡擡起頭：“你沒有經歷過我所經歷過的事情，自然就不會明白爲什麼我明知道皇宮不是個好待的地方卻依舊要進來。當你嚐盡白眼，鄙夷，屈辱的時候，就算擺在你面前的是一座火山但只要讓那些人臣服於你，我也心甘情願……”
“你……”段云云瞪眼看着段雲芳。跪在一旁的魏晨則是一臉憐惜的望着她，她以前的苦是這麼的苦嗎？
“既然你都這樣說，那爲何還要如此對待太后？不管她的目的是什麼，至少她達成了你的心願不是嗎？”鳳傾城目光冰冷的看着她：“你的虛榮心那麼強，還要埋怨他人的不是？你真是貪心不足……”
“貪心不足？要說最貪心的臣妾可排不上位呢！”段雲芳說到這裡呵呵笑：“我剛入宮太后便每日讓我想盡辦法接近皇上，甚至要我不惜一切。後來劉詩詩進宮後，太后知道她與皇上的關係。便努力的讓我接近劉詩詩努力討好她。同住在慈寧宮，她的待遇遠比我好許多。同時一樣人，爲何我還要去伺候她？地位比她還要低下受盡她的臉色？在這皇宮中，我誰的臉色都要受。那些宮女太監知曉我是個不受寵的人，哪個不是甩臉色？即使如此我還要忍着含笑面對着他們每一個人。呵呵……太后對我好？她不過是想利用我來抓住皇上的心，讓納蘭瑤瑤滾出皇宮，滾出皇上的心。太后一直都不喜歡她，一直把納蘭瑤瑤視爲眼中釘。”
“朕知道她不喜歡瑤兒……”鳳傾城聽完段雲芳的話後，聲音低沉的說道。
“那皇上知道太后有多不喜納蘭瑤瑤嗎？”段雲芳說到這，嘴角噙着嘲笑看着他：“皇上可還記得當初有刺客行刺過納蘭瑤瑤的寢殿？你猜是何人所爲呢？”
鳳傾城眯着眼睛望着段雲芳：“你想告訴朕那次的幕後主使是太后？”
“不然皇上以爲是誰呢？皇上那麼迷戀納蘭瑤瑤，身爲皇帝卻爲感情所迷惑這可讓太后十分氣惱。太后勸過皇上幾次，可皇上卻充耳不聞，這才使得太后不得不派了刺客去行刺。只可惜事蹟敗露，太后怕皇上追查到她的頭上便派人滅了證據！”段雲芳說到這裡望着處於震驚狀態的鳳傾城：“皇上是不是在想臣妾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是，朕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自然是臣妾偷聽到的，太后與竹息姑姑說的悄悄話不巧讓臣妾聽了進去！”段雲芳說到這，看了一眼皇上：“皇上，你說太后她如此對你心愛的女人。臣妾現在這般懲罰她應該不算過分吧？我這樣做也是爲納蘭瑤瑤不平，爲她解氣。畢竟比起我所做的，太后做的可都是要人命的事情……”
“你少拿納蘭瑤瑤來做擋箭牌。你以爲所有人都會像你這般嗎？”段云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若是正主在此，還不得氣的跳腳啊。報復別人，還拿她做擋箭牌了……
“姐姐，你作何這般反應？你不也是不喜歡她嗎？怎麼？如今倒是同情起她了？”段雲芳聽了段云云質問，頗爲不解的看着她。
“比起她，你的虛僞才讓我覺得噁心。”段云云咬牙切齒的看着她：“當初你還不是靠着郡主的關係接近了納蘭瑤瑤，她把你當姐妹你卻利用她來接近皇上。是，我當初的確是不喜歡她，覺得她爲什麼會得到皇上的寵愛。可到後面我才明白，納蘭瑤瑤爲什麼會得到皇上的寵愛。因爲她從來都不虛僞，她活的很真實。也不從來阿諛奉承，善惡分明，這樣的女人哪個不愛？”
“是啊，瑤兒的確如雲兒所說那般。能夠做到這樣的人又有幾個呢？就連朕都自愧不如……”鳳傾城輕聲說到這裡，頗有些自嘲笑了笑。隨後擡起頭正色看着段雲芳：“事實擺在眼前，你還要繼續爲自己狡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