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纖凝微微擡起頭來，看向皇上，果然在瞧見她面容的那一剎那，皇上的臉色鉅變。
原本一臉柔和，此刻卻略顯怒意。
四皇子和獨孤俊熙自然也瞧出了他神色的變化，但是都沒有開口。
良久，皇上才略顯鎮定的挪動了一下身子，雙手放在腿上，詢問道：“如何挑選的？”
“比武！”四皇子的回答甚是簡潔，隨即詢問道：“父皇覺得此女如何？”
這話問得皇上有些擠眉，微微閃了閃那皺巴巴的眼皮，扯了扯嘴角，“看着倒是不錯，只是這靈術到底是不是如老四所說，倒是有待觀察了。”
說話間，還不自覺的伸手擡了擡腿上那已經平展的袍子，顯然有些不自在。
“父皇所言甚是，只是這柳纖凝今日在醫林學院已經累得夠嗆了，不如改日再比試給父皇瞧瞧如何？”四皇子建議道。
“喲！這纔剛剛攬入你的東宮便開始憐惜了？這速度倒是夠快的啊！”皇上略帶挖苦的說道。
“父皇說笑了，兒臣只是憐惜爲父皇效力的人。這柳纖凝醫術得於大人誇讚，想必是不錯的，這靈術，兒臣是親眼瞧過的，雖然不高，可是假以時日，定然是可以勝任重任的。到那時候，自然是會爲父皇效力的。如此人才，兒臣定然要好好護着，培養好，待他日成才，獻給父皇。”四皇子謙卑有禮，甚有皇家風範，不論是言談還是處事。
“老四培養出來，自然是歸這東宮所有，與朕有何干系。”
“兒臣豈敢，招她入宮，純粹是爲了父皇，還請父皇明察！”四皇子趕緊跪地，聲音急切，辯解道。
“皇上，四皇子一片孝心，你且收下，我瞧着這丫頭的潛力不錯，或許真會成爲這雪巖國的棟樑之才也不一定。”獨孤俊熙悠悠開口，可面容的神色更像是一個旁觀者的諫言。
皇上微眯了雙眸，斜睨了獨孤俊熙一眼，心底似乎是在盤算着，思考着。
獨孤俊熙並未再說話，而來品嚐着宮女剛剛端上來的茶水，茶水清新撲鼻，剛剛沏好的，輕碰杯蓋，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小酌了一口。
他的那一聲想，皇上自然是聽到了，側目瞧了瞧他，隨即坐下，輕笑了一聲，“先生所言甚是，老四一片孝心，朕自然是知曉的。既然是老四挑選的人，朕自然是看中的，起來吧！”
四皇子聽後，單腳擡起，站了起來。
柳纖凝依舊跪在地上，等待着指示。
“你也起來吧，既然是老四看重，那以後便要好好學習，可別辜負了老四的一片苦心。”皇上看向柳纖凝，顯得有些不高興。
“是！”柳纖凝應了一聲，趕緊退到了一邊。
“老四啊，今日朕來，本是瞧瞧你選的宮女，既然已經瞧見了，朕也就放心了。只是……朕還有一事兒還是要提前告訴你一聲，免得你到時候彆扭。”皇上略微停頓了一下，眼眸也微微的有些偏移，似乎是故意避開四皇子的眼神的。
“父皇請講！”四皇子半躬身道。
“不日，雲霄國要派使臣前來，至於是誰，朕尚未知曉，朕本意是讓你負責接待的事情，可你……”皇上略顯猶豫和煩惱，嘆了嘆氣。
“父皇不必掛懷，兒臣可以應對，請父皇放心便是。”四皇子只是略微沉思了片刻，便恢復了鎮定。
皇上的眉梢向上挑了挑，腦袋微微向左偏，脣瓣緊抿，眼眸時不時的瞟了瞟四皇子，略帶沉思，眼含深意。
“既然如此，那這件事便交由你來辦。只是此次前來的使臣都是身份尊貴的人，你定當好好安排，切不可出什麼差池。”皇上小心叮囑道。
“是，兒臣謹記。”四皇子壓低了身子回道。
“好了，朕今日也有些累了，也不在你這裡叨嘮了。”皇上一邊說一邊站起來。
走到獨孤俊熙的面前，站了站，“先生，還得請你多費點心思，老四可是朕最得意的最得意的孩子。”
“皇上請放心，我當初答應了皇上的，自當盡力，更何況四皇子根基甚好，只要加以督導，他日必定是皇上最得意的皇子。”獨孤俊熙修長的身影站了起來，看着皇上的眼神堅定如鐵，沒有半點閃爍，說話間帶着些許的嚴峻之氣。
“如此甚少，那便辛苦先生了，先生若有什麼需求，儘管給老四提，亦或是直接前來找朕便是。”皇上的客氣令柳纖凝微微的有些疑惑。
皇上待妖孽似乎是有些過了，妖孽說多了只不過是四皇子的一個老師，再怎麼也不可能如此對待。
妖孽的眼神有些不一樣。
她並未開口，只是微微擡眸掃了掃妖孽那奇怪的眼神，便又沉下了腦袋。
“皇上請！”獨孤俊熙輕語道。
“恭送父皇！”
“恭送皇上！”
聲音隨着皇上的步伐遠去，留下的暗默的背影。
“先生，如此做，似乎不妥！”四皇子擡起頭來，看向獨孤俊熙的眼神雖然還是尊敬，但是言語間有些質疑。
柳纖凝也明白，今日一鬧，皇上對四皇子的心思會更加的明顯。
他剛剛對妖孽說的話便是最好的證明。
“妥與不妥，現在都不重要了，皇上的意思，四皇子難道還沒看明白嗎？”獨孤俊熙冷冷道。
“走吧！”獨孤俊熙看了柳纖凝一眼，喊道。
柳纖凝反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不明所以。
四皇子沉思了片刻，擡眸，看向柳纖凝，“你以後便跟隨老師，老師有什麼需要，你便貼身伺候着。”
此話一出，各色千秋，面容不一。
柳纖凝震驚不已，眼眸在妖孽和四皇子身上亂竄。
妖孽的臉上是淺淺的笑意從嘴角一掃而過，卻被柳纖凝給盡收眼底。
看向四皇子，剛要開口，卻被妖孽給打斷了，“既然四皇子都開口了，你莫不是真的想要留在這裡伺候四皇子？”
眼眸有些奇怪，帶着些許的曖昧之意。
柳纖凝淺笑了一下，給四皇子行了禮，趕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