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拋開日後被三女嚴刑拷打這個疤痕來由的顧慮,洗了個熱水澡,舒服了一些,本來想打電話給景珊,讓她安排人員過來的事,不過想到高蘭那邊的事情還沒有定論,便先停了一下。高蘭懷孕的事,讓杜冰潔到洪山恐怕並不樂觀,老高夫婦都是要面子的人,能夠接受目前這個現實,如果不是任老爺子這個舅舅強壓的話,估計到死都不會被認可。其實陸漸紅並沒有讓杜冰潔到洪山服侍高蘭的打算,這個臉杜冰潔絕對丟不起,之所以讓高蘭到燕華來,最主要的目的,一是告知高蘭有身孕的事,二是考慮到高蘭母女久未見面,一訴離別之情,至於別說杜冰潔會不會去洪山照顧高蘭,恐怕就是跟老孃樑月蘭見面的可能性都不大。
事實證實了陸漸紅的想法是完全正確的。
第二天一早,陸漸紅便接到了高蘭打來的電話,告訴陸漸紅這一陣子將會留在燕華陪陪老媽,絕口未提父母親去洪山的事。這在陸漸紅的預料之中,看來丈母孃的心結還是很難解得開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只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杜冰潔還算不上鐵棒吧?只要孩子一生下來,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不能再擺那副臭臉子吧?只是距離孩子出生還有一段時間,據陸漸紅估計,等高蘭的肚子能看出來了,杜冰潔不大可能再把她留在燕華的,不過在洪山,在老媽和大姐二姐照顧,沒啥大不了的。
放下電話,陸漸紅又與高福海聯繫了一下,說這一次出來的時間並沒有定死,所以想先回洪山一趟,也讓他們一家有時間在一起好好團聚。具體的考察活動,等明天景珊等人到來再說。
對於這樣的安排,高福海自然沒有什麼意見,杜冰潔昨晚知道高蘭懷孕的事,並沒有什麼太過激的反應,與高福海的想法一樣,既然默許了高蘭跟那個到處拈花惹草的小子在一起,那懷孕也只是遲早的事。不過在提到去洪山跟親家母見面的時候,杜冰潔的眼睛就瞪了起來,說要去高福海自己一個人去得了,她可丟不起這個人。
高福海也是這樣的想法,雖然親家總是要見的,但選擇在這個時候,確實有點不妥,搞不好還會惹人恥笑,所以也就沒有多說什麼。至於陸漸紅不過來道別,倒正遂了杜冰潔的意,看到他,杜冰潔的火就不打一處來,眼不見心不煩,免得擾了全家團聚的興致。
任重而道遠啊。陸漸紅放下電話,毫不遲疑地退了房,連一刻也不多待,便駕着車去了洪山。
走着回頭路,陸漸紅的心情放鬆了許多,車也開得歡快,十點多的時候便到了平橋。
家門緊鎖着,停下車一問,原來一家都去了縣城了,一想陸漸紅便恍然大悟,揚帆遠航都從燕華的貴州學校轉了回來,再加上小夢瑤要上學,放在鄉鎮那是肯定不行的。將揚帆遠航轉回來,是陸漸紅的堅持。
他記得自己小時候的童年過得很單純很快樂,至今回想起來,還是不少童年的趣事值得回憶,他不想早早地把孩子們的童年剝奪了,通過有限的幾次接觸,他發現年齡不大的兩個孩子正在逐漸地失去童真,這並不是個好現象。讀書固然重要,但重在培養孩子們開拓性的思維,早早地束縛了他們的想像力,不是個明智的決定。
重新發動車子,很快到了洪山。
門虛掩着,推門進去,樑月蘭正在做飯,見到陸漸紅進來,樑月蘭又驚又喜,放下手中的活,道:“紅子,你怎麼回來了?”
看着樑月蘭忙碌的樣子,陸漸紅拉過她的手道:“媽,您的氣色很好。”
樑月蘭笑道:“有三個孫子在身邊,心情好。紅子,咱們陸漸紅子孫興旺就靠你了。”
陸漸紅故作神秘地附過身去,道:“媽,告訴你個好消息,高蘭懷上了。”
“真的?幾個月了?”樑月蘭滿心歡喜,這時纔想起來就陸漸紅一個人回來的事,道,“安然跟高蘭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陸漸紅笑道:“安然有事,忙着呢,高蘭剛剛一個多月,在燕華陪父母,估計三四個月的時候就會過來,到時候又要辛苦媽了。”
樑月蘭笑道:“服侍兒媳婦,再苦也不苦啊。唉,你爸要是在世,有這麼多孫子孫女,那還不樂壞了。紅子,你比你爸強。”
陸漸紅不由呆了一下,這叫啥話啊,要是爸有這麼多女人,您老還不把他扔河裡去啊。
正說着,孟佳領着夢瑤回了來,一見到陸漸紅,孟佳微微一愣,夢瑤已經大呼着爸爸衝了過來,陸漸紅一把抱起,在夢瑤粉嫩的小臉親個不停,短短的胡茬讓夢瑤癢得不行,咯咯直笑。
陸漸紅覺得對這個女兒最愧欠,所以夢瑤一回來,就牽着她的手,說:“囡囡,走,爸上街給你買東西。”
夢瑤卻搖着頭,奶聲奶氣地說:“我長大了,不能叫我囡囡,應該叫我孟夢瑤,還有,媽媽說,我是大人不能亂要東西。”
陸漸紅的鼻子一酸,看了眼孟佳,道:“孟佳,這姓怎麼還沒改過來?”
孟佳道:“怕有人知道會拿這個做文章。”
陸漸紅沉默了一下,道:“你受苦了。”
孟佳笑道:“有什麼苦的,只是一個姓而已,誰還能不承認是你的孩子啊。”
這時,揚帆遠航揹着書包回了來,見到陸漸紅,也是親熱無比,一家子在一起其樂融融,沒有什麼比這個還要開心的了,唯一遺憾的是,安然和高蘭不在。陸漸紅忽然很期待春節時全家團結的情景。
吃飯不表,飯後,按照習慣,讓孩子們睡午覺,陸漸紅這才把孟佳叫進房間來道:“我有話要問你。”
陸漸紅問的正是那個王大成的事情,孟佳笑着道:“然姐都告訴你了?這是個誤會,你就別多想了。”
“誤會?”陸漸紅壓着聲音道,“要不是安然告訴我,你要瞞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