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來,陸漸紅打了個電話給老爺子。他清楚這件事由於雙方的背景已經不僅僅是簡單的迷姦案了,極有可能升級到更高層次的政治鬥爭,龍翔天向羅培民祭刀便是一個簡單的例子,但周韓之間的直接對話纔是更高的,到底會是個什麼樣的結果不得而知。所以他不能讓一向厚愛他的周琦峰孤軍奮戰,但是自己的力量有限得很,根本就幫不上忙,而老爺子自然是一個最有力的盟軍。
老爺子在聽了陸漸紅的話後,當場就拍桌子了,罵道:“真是混蛋,不槍斃不能平民憤!這件事我力挺到底,我倒是要看看,誰敢顛倒黑白。”
周琦峰並沒有睡,他本來是想去醫院看看小芬的,他只有一個兒子,所以是把小芬當作親生女兒看待的,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怎麼能讓他不憤怒不心疼?不過他想得更爲深遠,韓系雖然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韓系的根基很深,如果事情做得太過份,有可能引起不可預見的後果,這與當前的大環境是不符合的。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看到這個號碼,周琦峰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接通了電話,便聽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老周,沒影響你休息吧?”
周琦峰淡淡道:“韓副主席這麼晚打電話來,有什麼事嗎?”
聽到周琦峰一副公辦的口吻,韓副主席不由苦笑了一聲,道:“老周,我是爲韓青的事情的,這個混帳東西做了這種人神共憤的事來,一定要嚴肅處理,只是他是我唯一的兒子,希望老周能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
話說到這個份上,周琦峰便不能再裝糊塗了,道:“老韓,如果你的女兒發生了這樣的事,你會怎麼辦?”
韓副主席沉默了半晌,道:“只要你能給韓青一個機會,我親自給你乾女兒道歉!”
韓副主席的這個態度已經很高了,周琦峰沒想到對方居然擺出這麼個道道來,還真讓他不好辦,想想老韓也真夠憋屈的,生了這麼一個坑爹的兒子,否則他現在又怎麼會落到如此尷尬的境地?
“老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這件事我沒有發言權,畢竟事情發生在小芬身上。”
這已經是最後的態度了,韓副主席自然明白周琦峰的意思,只要能做通小芬的工作,那麼一切便迎刃而解了,當下道:“老周,這個情我會記住的。”
放下電話,周琦峰有一種歉疚的感覺,雖然沒有明說什麼,但是無疑是給韓副主席指了條路子,只要小芬不說什麼,這件事情就不會造成太大的危機。周琦峰在此時不願意與韓繫有過激的衝突,畢竟韓系根深蒂固,盲目出招只會把局面弄得更復雜,況且小芬的事件是個意外,並沒有太強的針對性,可是周琦峰忘記了一點,不管他怎麼考慮,小芬是他的乾女兒,這一點是絕對的事實,如果他採取了軟弱的態度,對他的威信將會有一個消弱。
韓副主席沒有閒着,一放下電話,便讓秘書備車,直奔醫院而去。
當他到達醫院的時候,衛佳衣正準備離開,韓副主席的到來在衛佳衣的意料之中,但是沒想到他到的這麼快,並且是連夜趕來的,看來這件事情的性質已經發生了變化。
韓副主席自然不會把一個刑偵處長放在眼裡,他的秘書帶着很強的優越感上前道:“這裡誰是負責人?”
衛佳衣道:“我是市公安局刑偵處處長衛佳衣。”
“帶我們去看傷者。”
衛佳衣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頤指氣使的人,冷冷頂了一句,道:“案件性質嚴重,在案子沒有審理之前,任何人不得接見犯罪嫌疑人。”
秘書眼睛一瞪,一個小小的處長居然敢這樣說話,這時韓副主席淡淡道:“小趙,不要爲難人家,我們一起去看看受害人吧。衛處長,你不會反對我代表我兒子去探望吧。”
這個理由充分得很,衛佳衣還真不好反對,況且一個副國級的領導在面前,她很真不夠太放肆,不過她還是攔了一下,道:“韓主席,受害人正在休息。”
那秘書的眼睛再次瞪了起來:“你什麼身份?叫你們局長來說話。”
衛佳衣正要出言反擊,韓副主席道:“我就是看看,沒有別的意思。”
鐵男正守在小芬的病房外,見了韓副主席過來,便站了起來,敬了一個軍禮。
韓副主席掃了他一眼,秘書便推開了門,此時已是凌晨四點多了,小芬已經醒了,對於這一晚發生的事情,她能記得住的並不多,喝了那杯茶之後的事她一點印象都沒有,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病牀上了,不過鐵男已經把事情告訴了她,小芬既羞又怒,如果不是自己多留了個心眼央求陸漸紅一道陪同,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門一開,一個老人走了進來,身邊的秘書道:“林芝芬,韓副主席看你來了。”
小芬跟着周琦峰有一段時間了,所以對國家大事也知道一些,一聽這個話,便趕緊坐了起來,侷促地不知道該怎麼纔好。
“小趙,你先出去,我跟小林有些話要說。”韓副主席淡淡地發了話。
鐵男聽得清楚,心裡不由一抽,默默地遠離了,悄悄撥了個電話給陸漸紅。
“小林,我是代表我兒子來向你道歉的。”韓副主席開了口,道,“這個畜牲豬狗不如,竟然幹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來,小林啊,真對不起。”
小芬畢竟是大學畢業不久,不知道如何面對這種情況,垂着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韓副主席又道:“依着我的脾氣,我恨不得槍斃了他,可是小林,你知道嗎?我有兩個兒子,第一個兒子去年死了,就剩下這麼一個兒子,可憐天下父母心,誰都不忍心親手把孩子送上斷頭臺啊。”
看了一下小芬的反應,韓副主席接着道:“據我所知,萬幸的是,他對你還沒有進行實質性的侵害,所以,我向你賣個老臉,原諒他一次,如果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