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就知道趙旭初過來並不只是彙報工作,肯定帶着些其他的目的,見趙旭初這麼說,微微把身體向後一靠道:“趙部長請說,能幫得上忙的我不會袖手旁觀。”
“那先謝謝陸省長了。”趙旭初笑了笑道,“是這樣的,陸省長,下半年的時候,中宣部常務副部長付斌曾經到上嘉來考察工作,給予了相當高的肯定,打算爲上嘉製作一個宣傳片。”
陸漸紅笑道:“那是好事啊,也算不上你的私事嘛。”
趙旭初接着道:“昨天付部長的兒子付小春到上嘉了,所以呢,委託我,想請陸省長吃個飯。”
陸漸紅皺了皺眉頭,趙旭初是話裡有話啊,先是把中宣部打算爲上嘉宣傳的事說了,然後才說付小春想請自己吃飯,聽口氣,還真有些宴無好宴的味道。
不過考慮到上嘉的宣傳,陸漸紅決定還是同意這個邀請,便笑道:“來者是客,怎麼能讓人家請客呢,咱們好歹也要盡一盡地主之誼,免得人家說我們省委省政府失了做人的道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七點鐘,明月大酒店。”
見陸漸紅同意了下來,趙旭初鬆了一口氣,道:“陸省長,那我就去覆命了。”
趙旭初走後,陸漸紅眉頭微皺,自己跟中宣部的來往並不多,哪怕是在國務院的時候,接觸也不是很多,對於付斌這個常務副部長以及他的公子更談不上什麼瞭解,還真猜不透付小春的用意。
陸漸紅心中一動,如果想了解一下付斌父子的爲人,倒也不是沒有路子,劉翔這個老兄弟的老婆,不就是中宣部副秘書長嗎,不過他們雖然成婚了,但是陸漸紅對惠英紅的印象還是好不起來,所以打出去的電話,便到了呂小菡的手機上。
接到陸漸紅的電話,呂小菡非常意外,道:“都幹了省長了,還能記得我這個小記者,真是難得啊。”
“呵呵,你的消息蠻靈通的嘛,我到上嘉任省長的事你都知道。”
“切,我是靠什麼吃飯的?三十幾歲的正省級,這絕對是官場的一個怪胎,你都不知道,現在很多人都拿你當作奮鬥的目標,以你爲楷模呢。”呂小菡把手機換到左手,右手點擊着鼠標。
“高處不勝寒啊。”陸漸紅開了句玩笑,道,“小菡,問你件事,你跟中宣部有沒有來往?”
呂小菡笑了笑,道:“接觸過幾次吧,不過都是因爲工作的需要,怎麼突然提到這個了?”
陸漸紅道:“也沒什麼,只是想了解一下常務副部長的一些情況。”
“你還問對人了。”呂小菡的眼睛飄向了遠方,陸漸紅的話讓她想起來了曾經發生過的一件事情。那是呂小菡在京城挖到的一個非法集資案,涉及到京城的一些領導幹部,由於當時案情還沒有被曝光,呂小菡還沒涉及到核心,就被人警告不許再查下去,當時,跟呂小菡正面接觸的就是中宣部常務副部長付斌,是軟硬兼施,最終逼得呂小菡放棄了。這件事一直是呂小菡心頭的隱痛,認爲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記者,對於付斌的評價,她只有四個字:睚眥必報。
不過呂小菡對付小春這個人並不瞭解,畢竟從來沒有接觸過,不過她倒是提供了一件事,那就是京城當初被查封的“人間天堂”夜總會就有他的影子。
聽了呂小菡的評價,陸漸紅忽然感覺到,這一次付小春的前來是大有所圖啊。
兩人又閒扯了一陣,陸漸紅約呂小菡有空到上嘉來,多作作宣傳,既公又私,呂小菡一口應承了下來,年前一定來一趟。
晚七點,陸漸紅在明月大酒店的貴賓包間裡見到了付小春。
付小春的年紀與陸漸紅差不多大,個子也比較高,人長得挺帥,但是眼神卻有些飄忽,這一點讓陸漸紅感覺這個人不是太可信,不過他畢竟是中宣部常務副部長的兒子,雖然他老子級別跟自己一樣,論起實權來還沒有自己大,但是不管怎麼樣都是上級部門的,陸漸紅也不得不應付一下。
付小春笑着向陸漸紅伸出手道:“陸省長的大名在京城是耳熟能詳,只恨一直未能謀面,實在是遺憾得很,不過陸省長到上嘉來做父母官,可是我們的福音了。”
陸漸紅笑道:“福從何來?”
付小春笑道:“不瞞陸省長,我在上嘉也經營了幾個實體,陸省長向來對民營企業的扶持力度很大,這不就是我們的福音嘍?”
陸漸紅道:“不知道都經營着什麼樣的實體呢。”
付小春道:“我這些都是不登大雅的,比如翠屏山莊就是我的一個小產業,倒是讓陸省長笑話了。”
付小春雖然說的是小產業,不過目光裡的自傲卻是將他出賣了。
陸漸紅不動聲色道:“省委省政府對於合法經營的企業或者公司向來都是持保護扶持的態度的,談不上針對誰。”
“陸省長,你好壞啊。”付小春放聲笑着道,“本來這一頓是我請的,不過陸省長的盛情,我要是不給面子,倒顯得我不知好歹了,就客隨主便,下次請陸省長到翠屏山莊一聚。”
陸漸紅微微一笑,沒有說話,表達了淡淡的拒意。
付小春爲陸漸紅倒上了酒,道:“陸省長,這一杯我敬你,你是個不錯的領導,我父親說,近期要對上嘉進行包裝宣傳,相信陸省長將來的政治前途不可限量啊。”
面對付小春的自以爲是,陸漸紅心頭略有些不快,提政治前途,別說你付小春不夠資格,就是你老子到我面前來同樣不夠資格,你又算哪根蔥。不過陸漸紅是主人,所以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只是舉起杯子,沾了沾脣。
付小春向來自我感覺良好,乾了杯子裡的酒,道:“陸省長,我有個不情之請。”
陸漸紅看了付小春一眼,他對這個人的印象不好,雖然有所掩飾,但是還是不知不覺地流露出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淡淡道:“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