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還得知了一個消息,那就是惠英紅有可能要調到江東省任省文化廳任副廳長。自從惠英紅隨了劉翔之後,政治上的追求已經淡化了許多,加上懷有身孕,組織上怎麼安排她都能接受,什麼級別不級別的,她已經不在乎了。
這對於劉翔來說也算是件好事,夫妻能夠在一起工作,相互間也有個照應,不像陸漸紅還要忍受兩地分居的相思之苦,有個騷動什麼的,都沒法子解決。再者惠英紅爲了修補與陸漸紅之間的關係,提供了不少消息,倍受付斌置疑,在那種環境下工作也沒什麼意思,倒不如夫唱婦隨,在劉翔這個省政法委書記坐鎮,在地方上還能吃得開一些。只是劉翔跟已故的前妻生的孩子劉萌對父親續絃一事耿耿於懷,父女倆之間的關係一度鬧得很緊張,可憐惠英紅又要照顧老的,還得修補小的關係,倒也挺不容易。
陸漸紅對此表示理解,跟劉翔提到了牛達的事情,黃蟬在這方面做得就不錯,當然,這裡面也有牛達的兩個孩子年紀不大的緣故,便勸道:“劉哥,爲人父母不容易,孩子畢竟大了,突然間多了一個繼母,難免不適應,還需要慢慢來,哥哥你在官場上能玩得轉,家庭的事情應該能擺平。”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希望孩子能換位思考,體諒一下父母的感受吧。”劉翔苦笑着下去了一杯酒。
陸漸紅一夜沒睡好,今天連了兩頓,眼皮子直打架,劉翔也就不多勸酒,出去的時候站在走廊的惠英紅迎了上來,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笑容,原來她剛剛跑到吧檯去結賬,強子已經交待過那一桌免單,吧檯的服務員不知道,把錢給收了,被張榮強一頓好罵,險些當場就把那服務員給開除了。
又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陸漸紅打電話給龐小順,讓他把那輛破桑塔納開過來。
龐小順很快到了,那車修得比剛開過來的時候都要新,令陸漸紅意外的是魏莉居然也跟着過來的,紅着臉向陸漸紅道歉,說那天心情不好,怠慢了貴客。陸漸紅心知自己給龐小順做的那場戲成了,便說自家人不說兩家話,希望他們兩口子好好工作孝敬父母,把家庭搞搞好。
末了,陸漸紅問龐小順修車花了多少錢,龐小順死活不肯要,說那個修理廠是市公安局的“對口單位”,到時候有人買單。
陸漸紅笑他是“撥社會主義羊毛”,龐小順嘿嘿直笑不吭聲。陸漸紅將他拉到一邊,告誡他日後一定要頂住誘惑,不要貪一時的便宜而釀成終生的悲劇,父母、妻兒遠比一切都要重要。
龐小順說知道,有你陸哥和景省長撐場面,以後的日子要好過不少。
陸漸紅也不跟他多談多少,直接上了車,魏莉本來還打算請陸漸紅中午去家裡吃頓飯的,不過知道陸漸紅跟龐小順之間的關係,那些客套能免則免,也就沒再強求,看着車子絕塵遠去,魏莉扯着龐小順的臂彎道:“小順,人家哪你年紀差不多都是正部級了,你纔是副廳。”
“別不知足了,你爸都快六十了,也不就是個副部嗎,我這麼大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啥級呢。”龐小順現在說話的聲音大了不少,牛逼得很,也敢跟魏莉頂牛了。
魏莉也不氣惱,笑吟吟地說:“知道你成功,今天心情好,走,逛街去,看你身上這身行頭,我去給你置點衣服,咦,我怎麼就沒在意,我老公其實也挺帥的呢。”
陸漸紅開着車,打算去趟洪山,那裡是他的根,是不可能丟掉的,雖然舉家搬到了香港,但是老宅子都還在,兩個姐姐也都在洪山,正好過去看看。不過天不遂人願,剛開出沒多久,便接到高蘭慌張的打來電話,說高軒病了,正在醫院住院。
陸漸紅嚇了一跳,險些沒把車撞到護欄上,詳細地問了問,說是兒子經過診斷,得了過敏性紫癜,剛剛辦好入院手續。
陸漸紅從來沒聽說過這種病,一問之下才知道是因爲免疫系統紊亂引起的血管出血,這個病還是比較頭疼的,治標易治根難,易復發,嚴重的還會引發腎炎,那是頭疼已極。
陸漸紅當即要了所住的醫院地址,表示立即趕過去,這邊又跟牛達打了電話,說自己有急事要去甘嶺一趟,當即要了所住的醫院地址,表示立即趕過去,這邊又跟牛達打了電話,說自己有急事要去甘嶺一趟,讓牛達自己想辦法回上嘉。
接着便是一路風馳電掣,這個時候他發現這車開得明顯與來的時候不一樣,事後他才知道,這車被改裝過了,也算是龐小順的一番心意。
幾個小時之後,車已經停在了甘嶺兒童醫院門口。一時間車位比較難找,陸漸紅心急如焚,顧不上那麼多,向路邊一停就下了車,沒奔出幾步,便看到有交警在他的車上貼罰單,去他孃的,能罰幾個錢,兒子的身體纔是最要緊的。
一邊向醫院裡邊走,一邊打電話跟高蘭聯繫,進了急診十三樓的風溼免疫科住院病房,高蘭已經在門口等着了,由於是節假日,管理得不算太嚴,並沒有護理人員爲了避免兒童交叉感染而守護大門。
病房裡原本有三張牀,不過另兩張牀都空着,權力在什麼地方都有用,堂堂一省之長的孫子病了,當然需要有特別的待遇,當然,這一切都是高福海的秘書去辦的。
高福海夫婦都在病牀前,一臉擔憂,倒是小高軒自己若無其事,抱着手機玩“植物大戰殭屍”,一見陸漸紅進來便叫:“爸……叔叔。”
陸漸紅心頭一酸,這兒子在外人面前還是要有所遮掩的,高軒這麼一丁點大就這麼明事理,目光到處,病房裡還站着一箇中年人,看起來應該是高福海的秘書。
陸漸紅向其微微一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由於不知道他跟高福海之間的關係,所以也不便顯得太親近,過去摸了摸兒子的頭,問道:“高省長,高軒的病情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