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去上課了?”魏部長接到新加坡總理的邀請,不過這一陣子他很忙,並沒有時間遠赴新加坡,正好有一段時間沒跟陸漸紅交流交流,便到了黨校來,不曾想陸漸紅跟去授課了。常務副校長親自授課,這倒是不多見。於是魏部長沒有讓秘書打電話通知陸漸紅,而是讓教育長沈來明帶着去了教室。
魏部長是主管意識形態的,對於經濟發展也有着自己一套獨特的認識,站在窗外聽着陸漸紅與學員們之間的交流,陸漸紅不少的見解與自己都是不謀而合。魏部長對於陸漸紅的認識,其實也有着其偏頗的一面,總體而言,還是其資歷的問題,不過此時他卻覺得自己對陸漸紅有認識上的誤差,這小子對經濟發展的認識的確有幾把刷子。
“我們必須全面、正確地判斷形勢,決不能把經濟回升向好的趨勢等同於經濟運行的根本好轉。要增強憂患意識,充分利用有利條件和積極因素,努力化解矛盾,更加周密地做好應對各種風險和挑戰的準備,牢牢把握工作的主動權,努力實現經濟社會又好又快發展……”陸漸紅正在做最後的結束呈辭,“同志們,今天的交流非常愉快,對我也是一個非常有力的促進擴展,只是礙於時間關係,只能告一段落,希望課餘同志們相互之間繼續探討,也歡迎來找我繼續交流學習。”
一陣熱烈的掌聲之後,陸漸紅雙手虛壓,道:“還有幾分鐘的時間,我說一些課外話。今天的課堂紀律非常好,希望在以後的課程中繼續保持這種風氣。不過略有一些遺憾的是,今天有部分同志未能到場,我很想知道這些同志既然參加了培訓班,又何以不來學習。中央黨校是一個神聖的學府,不允許出現任何的不正之風。王校長,會後你查一查,這些缺席的同志有沒有履行請假手續,另外再查一查有哪些同志不是本人來而是讓別人代爲參加學習的。如果只是把到黨校學習作爲一個鍍金的方式,那麼我可以明確地告訴這些人,這是行不通的。作爲領導幹部,連一個起碼的學習態度都不端正,日後如何在工作上能有正確的態度?這一屆的培訓,參加學習率同樣會作爲畢業依據,記入最終的考覈成績,同時我將提請組織部門以此爲依據,酌情考慮提拔任用。王校長,爲了杜絕日後還有這種現象出現,我提議每位學員的座位上都擺上席卡,以便於覈對身份。”
陸漸紅這幾句話說得殺伐之味極重,連在窗外的魏部長聽得都有些驚心,這話說得有點大了吧?
陸漸紅走出教室,一眼看到正站在窗外的魏部長,微微一怔,迎了上去,笑道:“魏部長,您這是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啊。”
魏部長被陸漸紅逗樂了,笑道:“這叫什麼話,把我當小鬼子呢?有點事跟你說,去辦公室吧。”
陸漸紅離開之後,學員們的表情是很精彩的,陸漸紅對經濟發展的理解讓他們很是欽服,回去之後需要好好消化研究,以便於落實到工作中去,當然也有的人也是在暗自慶幸,幸好自己親自參加上課,不然麻煩就大了。不過陸漸紅說提請組織部門的事,倒可能不是虛言恫嚇,作爲中央黨校的常務副校長,還是有能力提出這樣的議案的。
韓曉棟也有些詫異,不是說陸漸紅韜光養晦的嗎?最後這段話可是赤祼祼的威脅啊,看來這小子也不是安份的主啊。
跟陸漸紅說了準備安排他去新加坡的事,不曾想被陸漸紅拒絕了,其理由是,近期打算到各地調研一下,今天這節課雖然效果很好,但也讓他發現了一個問題,連中央黨校的學習都有人代課甚至缺席,那地方的黨校更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這種不正之風是要嚴厲打擊的。
魏部長沉吟了一下,道:“漸紅,你的想法不錯,這既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也是對授課老師甚至是組織者的極大不尊重。正如說的那樣,黨校是神聖之地,要杜絕一切不正之風,抱着鍍金態度的人我們不但不歡迎,還要考慮其提拔任用的資格。”
魏部長這番言論算是對陸漸紅的力挺,由一個政治局常委說出這番話來,其力度和分量自然更加不一樣了,事實上,魏部長對這種現象也是極度惱火,害羣之馬要不得,如果連中央黨校都有不正之風,那將是一個莫大的諷刺,作爲中央黨校校長,是絕對不允許把中央黨校推到風口浪尖這種事情的出現的。
只是他和陸漸紅都沒有想到的是,陸漸紅在課後的這段話被斷章取義地傳進了高層的耳朵裡,被扣上了一個目無組織自大狂妄的大帽子。
與魏部長又聊了一陣,魏部長沒留下來吃飯,讓陸漸紅放手工作,不必顧慮,其他的事情不需要考慮,他會出面。
對於魏部長的這個態度,陸漸紅略有些詫異,不過仔細一想,也並不奇怪,魏部長還是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的,他擔任中央黨校校長本身就能說明一切問題了。
送走了魏部長,回到辦公室,卞賦蓉的電話便打來了。
接到她的電話,陸漸紅意外得很。卞賦蓉的聲音顯得很清澈:“陸校長,我是卞賦蓉,我想問一問,那房子您還租不租。”
陸漸紅又是一怔,卞賦蓉有點意見啊,都過了這麼久了還問這個事,不過還是回道:“謝謝,不用了。”
“那……我得把錢退給您。”卞賦蓉似乎只是在談生意一樣,“陸校長,是打到您的卡上,還是當面交給您呢?”
對於那點錢陸漸紅還不在乎,可是就這麼不要了,也不是太妥當,對於卞賦蓉,陸漸紅並沒有太多的惡感,她的所作所爲,說白了都是爲了家族,況且也沒有造成什麼後果,陸漸紅想了想,道:“隨便。”
“那我就斗膽約陸校長坐一坐了。”這話裡有點諧音,“做一做”?
陸漸紅的眼前忽然閃過了那道略帶着凹痕的棉白內褲,嚥了口吐沫,道:“你看着辦吧。”
看着“辦”?告訴了陸漸紅地點的卞賦蓉放下電話,臉上略顯紅潮,這個人真讓人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