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華心裡有數得很,昨晚“抓到”的那個殺手是劉大權送來的一份大禮,也着實讓他的臉上有光,而審訊的時候,這小子居然還誣陷劉大權,不過在黃天華堪比刑堂的酷刑下,這小子老實地交待了,原來這小子出生在香港,跑到越南去販毒,殺過幾個人,是被人介紹來幹這一票的,殺兩個沒有實力沒有背景的人並沒有問題,只是他沒想到罩着伯爵酒店的就是殺手出身的雞爪哥,只有認栽。
黃天華對他的審訊並沒有得到更多的情況,像這種被當槍使的殺手是不可能知道太多的東西的,當然,黃天華是能夠猜得出是誰指使的,也更知道麥少輝的車禍是劉大權的報復行動,可是自己夾在中間該怎麼辦?
這時,那個用於直接聯繫的手機響了起來,接通電話,便聽到裡面的聲音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黃天華道:“殺霍家父子的殺手被抓到了,正在錄口供。”
電話裡沉默了一下,報了一個地址,道:“把他處理掉,處理完了馬上來見我。”
香港特首的辦公室裡,董特首親切地接見了陸漸紅,對於陸漸紅的來訪,顯得熱情之極。
“陸市長,貴政府的行事效率也太高了,昨天才表達了把康平市作爲我考察長三角經濟的第一站,今天陸市長就到香港來了。”
陸漸紅笑道:“特首見笑了,其實我在接到市委王書記的電話時,我人已經在香港了,得知特首把康平作爲第一站,所以非正式地先來接洽一下。”
董特首笑道:“這麼說,如果不是這件事情,陸市長還未必會與我見這個面呢。”
“實不相瞞,我這一次到香港來是爲了解決兒子的一些麻煩,所以沒敢驚動。”陸漸紅笑了笑道。
陸漸紅是當之無愧的貴客,遇上麻煩,作爲特首,那自然是要過問一下的,但是怎麼過問還是要講究些方法的,便道:“陸市長能與我坐到一起來,想必麻煩已經解決了吧?”
陸漸紅笑了笑道:“香港不比內地,事情雖然沒什麼大不了,但是處理起來還是有點棘手。”
董特首心中略有些作難,對方可是一個堂堂直轄市市長,居然有他擺不平的事情,看來還真不是一般的小麻煩,可是事情發生在香港,自己這個特首要是不過問一下也說不過去,便道:“陸市長能否說一說,看看我能不能幫忙。”
說這句話的時候,特首心裡還是有所保留的,倘是作奸犯科,這個面子他是不會賣的。
陸漸紅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道:“都是小孩子之間的磕磕碰碰,不過呢這裡面似乎涉及到一些人爲的東西。”
陸漸紅將事情的起因簡單說了一下,董特首聽在耳朵裡,也深以爲然,雖說陸遠航出手打人不對,但事出有因,又是血性男兒,況且動個手打個架,年少輕狂,又沒造成嚴重的後果,的確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道個歉也就過去了,只是何以會變成陸漸紅口中所說的麻煩?想必這裡面還有不爲人知之處,說不定是對方仗着自己是市長之子得理不饒人把事情鬧大了,畢竟大陸的一些官二代行事乖張,張狂得很。
只是當他聽到陸遠航在後來被人報復以及現場目擊者作僞證的時候,董特首才知道陸漸紅所說的麻煩是什麼。
陸漸紅道:“出了這樣的事,他媽媽一個女流之輩還真沒什麼辦法,所以我不得不來。兒子打人犯了錯,該承擔的要承擔,但是也不能任人冤枉是不是?”
大陸官員的子女到香港讀書甚至於定居,這並不奇怪,但是大多都是寄宿,像這樣全程陪讀的情形極少,加之又是堂堂正部級的領導,根本也無須讓自己的家屬來相陪,不由道:“貴夫人真是不容易。”
“說起不容易,倒是不假,又要照顧孩子,又要打理公司,我這個做丈夫和父親的很是自責啊。”
“哦,在香港開公司。”董特首的目光有些複雜,他知道,大陸的官員無論是貪是廉,對於名譽都是很看重的,尤其是到了陸漸紅這樣的級別,根本不需要再讓老婆去打拼。
見特首神情複雜,陸漸紅笑道:“特首別誤會,她做的是家族企業。”
家族企業?特首微微一驚,香港的幾個家族企業他是知道的,難不成陸漸紅與其中有牽連?心頭一動,道:“不知道貴夫人姓什麼。”
“她姓安。”
特道又是一呆,不由道:“陸市長說的莫非是安氏集團的安董事長?”
陸漸紅裝作吃驚地道:“特首也知道她?”
“陸市長,你也真夠低調的,放眼香港,不知道安董的恐怕真不多。”在說出這句話之後,特首心中暗暗吃驚,這件看似很小的一件事情,居然讓這兩位一政一商的大佬人物覺得棘手,怪不得陸漸紅說裡面有人爲的痕跡,想到陸漸紅所說的香港不比內地,原來區別在這裡,原來還以爲他是在說手伸不到香港來。
臉龐微微有些發燒,特首道:“陸市長,這件事算不上大事,我替你過問一下。”
“那感激不盡。只是……”陸漸紅停頓了一下,道,“此事現在已變得嚴重了,能夠爲我兒子做證明的人先是在逼迫下做了假口供,在我們找到他後答應提供真實情況,可不知道爲什麼到了警局之後又改了口,更嚴重的是,他現在已經被殺害了。”
特首聽到這裡,心裡已有了些判斷,看來這裡麪人爲的地方還真不少,只是爲了一己之忿就殺人,這還是法制社會嗎?
當下特首讓工作人員聯繫了警務處處長曾志熊,讓他立刻到辦公室來。
陸漸紅見狀,便起身告辭,道:“董特首,預祝你考察成功,康平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