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段柔情一步步走向門外,單薄的身體顯得無助已極,陸漸紅忽然覺得這個背影似乎在哪裡見過,忽然腦子裡靈光一閃,不由大叫道:“攔住她!”
在他叫出聲音的一瞬間,一聲槍響傳了過來,但跟着便被一聲驚雷所掩蓋。
衆人出去時,段柔情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她自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那一槍直接穿過了她的太陽穴,血混在雨中,粘溼了她的頭髮。她的眼睛睜得很大,已經沒有了神采,只是那眼睛中似乎還殘留着一絲對人生的眷念,到底是什麼促使這個青春女孩選擇走上了這條不歸之路呢?
“姐!”段若水一聲悽烈慘叫,卻是被小高攔了下來,段柔情自殺的那一幕實在過於瘮人。
“陸哥(陸市長),你沒事吧?”小高與衆警察一同擁了上來。
“我沒事”陸漸紅並沒有劫後餘生的欣喜,心頭卻是罩上了層層疑雲。
幾起劫殺案,他都看過卷宗,唯一的線索就是犯罪現場被監控拍到的幾組照片,其中有一組是兇手的背影,而剛剛段柔情出去的時候,右肩微微傾斜,跟那組背影照片非常吻合,這讓他有種段柔情就是那些劫殺案的兇手之感,只是段柔情已經香消玉殞,再也無法對證了。
陸漸紅的傷並不要緊,一處刀傷,一處槍傷,去醫院拔了子彈,包紮了傷處,便無大礙。段若水一直和安然一起守在手術室外,雙眼紅腫,既是對姐姐的死感到憂傷,又是對姐姐對陸漸紅這個慈父造成傷害而感到內疚。
安然一肚子的話要問段若水,但此時此刻,顯然不是最好的時候,只有輕拍着她的肩膀,用無聲的行動來安撫她。
當楚向前得知陸漸紅有驚無險之後,也是長出了一口氣,立即按照陸漸紅的指令對韓曉棟實施的抓捕。當他帶着一干警察出現在正要上艇的韓曉棟前,韓曉棟已知大勢已去,不過他還在作困獸之鬥,卻是被楚向前一個漂亮的擒拿扭住了雙臂。
韓曉棟嘶聲叫道:“我是副省級幹部,你憑什麼抓我?”
楚向前萬分鄙視地一個大耳刮子扇了過去:“在我的眼裡,你連一砣屎都算不上。”
這個案子被陸漸紅下了封口令,參與到這件事中的任何人都不得對外泄露一點消息。
不過陸漸紅單獨去找了一趟還在家休養身體的鐵松嶺,當他拿出特意拍下的段柔情背影的照片時,鐵松嶺的眼睛就亮了,雖然照片是俯臥着的,但是他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直言太像了。
當然,僅憑一組照片並不能定性,只是在此之後,再也沒有發生過化妝劫殺案件,成爲了永遠的謎,而段柔情留給段若水的那張卡經安然查詢之後,裡面有存款三百七十萬,只不過這筆錢全部被段若水捐給了希望小學,她只需要留下那張已經沒有一分錢的卡,用來記住姐姐就行了。
卓小司在得知韓曉棟被扣的消息時,當時就嚇懵了,當他決定出逃時,被從天而降的警察抓了個正着。
兩名主要案犯被抓,徹底打亂了陸漸紅的計劃,也迫使他一邊抓緊對案子的審理,一邊決定立刻向上級彙報,不能再瞞下去了。
正當他準備與周總理聯繫時,周琦峰的一個電話卻是當先打了過來,讓他在接到電話之後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中南海,有事情要談。
這個電話來得很及時,也很突兀,不過陸漸紅現在滿腦子裡都是這兩天在康平發生的事情,也沒有精力去多想,當天下午就叫訂了機票,直飛京城。
京城的氣溫與康平相比要低了很多,身着一襲西裝的陸漸紅下機的時候感到了濃濃的寒意,看了一下時間,已是晚上八點多。
出了機場,機場外已經有專車在這裡等着,上了車,便迅速地駛向目的地。
那是一幢精緻素雅的小樓,陸漸紅曾有幸在這裡被召見過,然而這一次匆匆被召見,他的心裡卻有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忐忑。
車很快停到了門前,跟着便有人在面將陸漸紅領到了一個房間前,讓他等一下。通傳完了,那人很快出了來,道:“陸市長,你可以進去了。”
陸漸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筆挺的西裝,挺直胸膛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煙霧繚繞,陸漸紅在進去的一瞬間險些被嗆出眼淚來。
裡面坐着四個人,赫然是尚未正式退位的首長和總理以及剛剛選舉出來的蔣主席和總理周琦峰。
陸漸紅不由呼吸一窒,這個陣容太華麗了,得到四大首長的同時召見,迄今爲止,他可以算得上是第一人了。不會出什麼大事了吧?陸漸紅心頭微沉,沉聲道:“首長們,我來了。”
首長雖然神情凝重,聽得陸漸紅這個開場白,也是忍俊不禁,微笑道:“煙抽得多了,看把這屋子裡抽得烏煙瘴氣的,我出去透透氣。”
看着首長略顯蒼老的身影,陸漸紅還沒有驚訝完,總理也起了身,道:“你們談。”
“我不是瘟神吧?一來就‘嚇’走兩個?”陸漸紅很YY地想着。
這時蔣主席也站了起來,道:“琦峰,還是你跟小陸談吧。”
轉眼間四個走了三個,陸漸紅暗道,周叔不會再來個“你自己先好好想想”吧?
幸好沒有發生陸漸紅所擔心的那一幕,只見周琦峰揹着手站了起來,給窗戶開了一扇,空氣頓時清新了許多。
“坐吧。”週末峰的神情在燈光下顯得沉定如山,這是陸漸紅自大會結束後,第一次與周琦峰面對面,從他的臉上撲救出一本點兒上位的得意神情。
“周叔。”陸漸紅回頭看了一眼沒有關嚴的門,還是用了這樣的一個稱呼,低聲道,“我不是做錯了什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