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冬根倉惶而去,陸漸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屑的笑容,不過很快這絲笑容就斂住了,李冬根的陰謀被自己識破了,但是並不代表危機就不存在,喻副總理的露面讓陸漸紅感覺到一些麻煩。
沒錯,自己是政治局委員了,級別上不輸給他,而且自己的身後還有巨頭的扶持,但是陸漸紅知道,政治最重要就表現在平衡方面,論根基,自己是萬萬比不上喻副總理的,自己的表現雖然得到了一些人的肯定,但是在政治局中,跟自己不對路子的人大有人在,如果自己太過份,會讓人產生一種自大狂妄的印象,這是最最要不得的,激起衆怒,兩位大佬必須考慮其他委員們的感覺,所以在一番深思之後,陸漸紅一改往日硬碰硬的工作作風。
仝全已經去開展工作了,他是帶着情緒過去的,這種情況下,如果動作不快一點,極有可能讓矛盾激化,所以陸漸紅立即翻出了喻副總理辦公室的電話打了過去。
接電話的是一位中年人,聲音很沉穩,是喻副總理的秘書,一聽陸漸紅自報家門,聲音微微一頓,頗是恭敬地道:“陸書記您好。”
陸漸紅笑着道:“尤秘書,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坐一坐?”
尤秘書叫尤建國,微微一愣,由於立場方面的原因,他對陸漸紅有一種淡淡的敵視,所以尋常情況下,與陸漸紅很少打交道,不過陸漸紅已非吳下阿蒙,主動邀請,自己若是不給面子,那無疑是堵上了自己的路,不過他還是矜持了一下,道:“陸書記,很感謝您的美意,只是我是個小秘書,時間上面由不得自己。”
陸漸紅料到尤建國會這麼說,笑着道:“時間跟那什麼溝一樣,擠擠總是有的,恰巧我今晚有空,喻副總理總不能霸佔你一夜吧。這樣吧,今晚我等你,其實是有點事情想跟你交流一下,不會不給面子吧?”
平心而論,陸漸紅的這個姿態放得很低很低,他可是副國級別,完全沒有理由跟一個秘書這麼說話,又不是首長和總理的秘書,即使是,那又怎麼樣?
尤建國自然也感覺得到了,當下道:“陸書記這麼說,我可是受寵若驚,我要是再拒絕的話,就顯得我不識擡舉了,我儘量把時間提前。”
“那好,我在明朗會所國賓廳訂了位置,坐等你。”放下電話,陸漸紅的笑容還在,目光卻是變得陰沉了,算尤建國明事,若是擺譜打官腔,要他好看。
孟佳已經回來了,這一陣子她倒是沒有滿世界的亂跑,安心待在了明朗會所,當然並不是爲了產業,而是因爲這裡有陸漸紅在,雖然不常見面,但是身在一個城市,感覺就靠得很近。
陸漸紅讓張甲把自己送到會所,讓他自己找地方吃飯,等自己的電話,然後通過貴賓專用電梯去了以前留給他的那個房間,之後纔打了電話給孟佳。
孟佳欣喜得很,終於盼來了這一天。
天子腳下,孟佳縱是再想跟陸漸紅見面,也不敢主動聯繫,畢竟她自己也是個名人,私下場合的見面被有心人捕捉到,那對陸漸紅是非常不利的,所以一聽說陸漸紅在房間,立刻悄悄地過了去。
小別勝新婚,所以兩人少不得一番纏綿,不過老夫老妻了,雙方並不猴急,一番摸摸抓抓之後,漸入佳境,正待拉開架勢廝殺一番,尤建國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說他已經到了。
陸漸紅的動作只得戛然而止,搞得孟佳上不上下不下的,難受之極,纏着陸漸紅非要他今晚留宿。
陸漸紅一般情況下很少來明朗會所,想想自己雖然也是名人,但是在明朗會所住一晚也算不了什麼特大新聞,再說了,他跟孟佳的見面也是私密得很,便答應了孟佳的條件,當然也有孟佳威脅的成份,摟着你的脖子威脅要留下些吻痕什麼的,陸漸紅還不屁滾尿流啊。
到了貴賓廳,陸漸紅見到了尤建國。
尤建國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了,但是保養得不錯,看上去也就四十七八的樣子,留着大背頭,氣勢還是挺不錯的,只是見到了陸漸紅這個領導,他的背微微有些躬,待陸漸紅伸出手來才雙手握住,道:“陸書記,怎麼好意思讓您破費。”
陸漸紅笑了笑道:“一頓飯,談不上什麼破費,請,請坐。”
開了一瓶五糧液,兩人的杯子裡都倒上了一杯,只不過兩人都喝得很少,尤建國當然知道陸漸紅不是來拉攏自己的,更不是來遊說自己,自己雖然是副總理的秘書,但是在陸漸紅這個級別領導的眼裡,只是個小角色。
在來之前,他曾想過不少藉口,但是都被他一一否決了,他可沒昏庸到陸漸紅一個電話他就站隊的地步,所以他如實向喻副總理稟告了陸漸紅邀請自己吃飯的事情。
對此,喻副總理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說這是他的私事,由他自己作主。看得出來,喻副總理對於自己的如實彙報還是滿意的。
兩人咪了幾小口酒,拉了些家常,陸漸紅便正式入題:“尤秘書,其實請你過來呢,是有點事情跟你交流一下,順便聽聽你的意見。”
尤建國賠着笑道:“陸書記言重了。”
陸漸紅道:“京城向着世界城市的目標前進和發展,全市幹羣都在爲此而努力,這一點尤秘書應該是知道的。”
“是,是,陸書記高瞻遠矚。”這不是什麼秘密,尤建國若是連這個都不知道,那也不用混了,其實他還是很佩服陸漸紅的,這一個提議獲得了國務院的批准,也贏得了民心,畢竟誰不希望自己所住的地方和城市發展發達呢。這是典型的政績,不論是不是能在陸漸紅的手中得到實現,但這無疑給首長們留下了極爲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