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在很多人的眼裡無疑是成功的,別說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哪怕他再加上二十歲,這也已經是非常顯赫的成績了,多少人窮其一生,還在處級科級的位置上徘徊,難望項背,副國級在很多體系中人的心中是一個遙不可及甚至於連想也不敢想的目標,然而陸漸紅做到了,不過陸漸紅並不認爲他是成功的,他不是在故作深沉,而是真正覺得自己不是一個成功者,因爲他所理解的成功含義不同。
陸漸紅道:“是否成功,需要看一個人對成功的定義。老一輩先烈對成功的定義是建立一個屬於人民自己的國家,那一段慘烈悲壯的血淚史鑄就了我們的祖國,他們的血沒有白流,所以他們是成功的,然而對於我們來說,成功的定義就是不斷髮展、富強、壯大我們的祖國,幾十代人需要爲之而奮鬥。雖然祖國在一步步的強大,漸漸地屹立於世界之林,但是距離成功還很遙遠。這個目標對於普通百姓來說,或許是遙遠、空曠甚至於是縹緲的,但是對於我們這些黨的幹部來說,卻是需要爲之終生奮鬥的。所以說,我不成功,暫時也還沒有人成功。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會有人成功的。到了那一天,到了那些所謂的強國再也不敢挑釁國家的尊嚴,再也不叫囂着遏制、制裁,再也不再對我們的祖國指手畫腳時,那纔是真正的成功!”
陸漸紅這一番鏗鏘有力的話,連魏老也都有些爲之熱血沸騰,彷彿剎那間又回到了那個熱血的年代,不由道:“從這方面來說,你是正確的,你沒成功,我也沒成功,還沒有人成功。小陸,你的思想境界已經超出了成功的範疇,你,不簡單,森奎恐怕說不出這番令人心情激盪的言辭來,必須要承認,你的眼界顯得狹隘了。”
陸漸紅沉聲道:“魏老,這是我的內心想法,祖國強大了,纔有發言權,國際上很多對我國人民的不公平待遇,就是因爲國家還不夠強大。”
魏老沉默了好一陣子,道:“小陸,我不是給你潑冷水,國家想強大,非十年數十年之功。現實狀況是,鬥爭仍在,且會一直進行下去。一個人想要實現自己的夢想,說法需要擁有足夠大的話語權,比如反腐,以地級市委書記爲例,就只能反縣級的腐,連市一級也未必能夠遊刃有餘,這就是現實。況且你的夢想並非只有你一人擁有,也是更多人的夢想,爲實現願望爭取自己的權力,是很多人都在爲之付出的。小陸,任重而道遠,願望是美好的,現實也是的,很期待你和森奎之間良性的積極向上的競爭。”
陸漸紅心頭有種非常複雜的感覺,魏老給他的印象和留下的感觀與他想像中的大不一樣,此刻他覺得面對的是一個充滿期望的老一輩國家領導人,而不是爲了扶持魏系三代核心而不擇手段的政客,是自己想錯了,還是這只是一個假象?
一切都還需要時間來證明!
“忠茗不成器,但他畢竟是我的侄孫,小陸啊,我有個不情之請,他本性不壞,同時也是受害者,深刻的教訓可以改變一個人,只是我請求你,能夠留他一條命。”魏老的聲音有些異樣,他居然用了“請求”這樣的詞語,這讓陸漸紅無法抗拒這個耄耋老者的要求。
“魏老,他在案子裡涉及有多深,還需要進一步調查,但是我可以保證,一切都會以事實爲準繩。”在魏老面前,陸漸紅沒有必要採用官方語言,說案子交給了公安部調查,因爲那些政治手腕魏老比誰都清楚明白,而且他不介意顯露一下自己能夠在很大程度上左右公安部的實力。
魏老笑了笑,他要的只是一個答覆,道:“你,很好。我已經很久沒有說這麼多的話了,很感謝你,看來,我邀請你來聊一聊的決定是正確的,也讓我從另一個層面對你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能夠與魏老交流,我也很有收穫。”陸漸紅表現得很謙遜。
“其實……”魏老剛剛說出兩個字,陸漸紅手機的鈴聲打斷了他的話。
在這個時候接電話是非常不禮貌的,陸漸紅瞥了一眼手機,掛斷了龍飛的電話,笑了笑道:“魏老……”
這兩個字剛剛說出來,手機再一次響起。
魏老笑了笑道:“接吧,我沒有那麼多的禁忌。”
“不好意思。”陸漸紅致了聲歉,略略走遠接通了電話。
“出事了。”這是龍飛冒出來的三個字,與此同時,陸漸紅聽到電話那端響起了達達的槍響。
陸漸紅吃了一驚,不由失聲道:“龍飛,你在哪?出什麼事了?”
“我在剛果,嫂子……”話說到這裡,通信便被斷開。
“龍飛,龍飛!”陸漸紅連叫兩聲,哪裡還有動靜?
“小陸,怎麼了?”魏老也感覺到陸漸紅的緊張。
“魏老,出了點事,我需要弄清楚,恐怕不能再與您交流了。”陸漸紅心頭大亂,卻是強自鎮定道。
“那你去處理吧,來日方長。”魏老沉聲道,“要不要我讓人送你?”
“不用了。”陸漸紅起身,告辭。
龍飛沒頭沒腦的電話加上那邊傳來的槍聲,讓陸漸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非洲局勢不穩定,他是知道的,但是不曾想到亂到這個地步。他只感太陽穴突突直跳,有些六神無主,龍飛的電話內容很少,只透露了一個半信息,一是那邊局勢很亂,通話時有槍戰,半個是安然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危險,陸漸紅一直在撥打安然的手機,都沒有接通,而龍飛的電話也是處於關機狀態。
安然之行,是牛達的安保公司負責保護的,接到陸漸紅的電話,牛達也吃驚不已,連忙與非洲的分公司進行了聯繫,得到的消息是派出的十人小組失去了聯繫,正安排人趕往剛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