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與願違,乙華生給出的答案,正是高蘭負責此事。
向乙華生道了謝,陸漸紅知道想讓郎晶上這個舞臺,是一定要通過高蘭的了。想到與高蘭接觸,陸漸紅很矛盾,一方面他很期盼能見到高蘭,可是另一方面,他又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姿態與她接觸。
可是這件事宜早不宜遲,不然會錯過,吃完午飯後,陸漸紅聯繫上了高蘭,當聽到她的聲音時,陸漸紅的心沒來由地跳得厲害,相比之下,坐在辦公室裡的高蘭倒是冷靜得多,說:“漸紅,找我有事嗎?”
陸漸紅很想說“沒事就不能打電話給你嗎?”,可是這種孩子氣的話他當然不能說出來,深深吸了一口氣,讓情緒穩定下來說:“今天聽乙部長說,組織部和宣傳部合辦的文藝演出是你負責的,我就是想問問,節目單排定了沒有。”
高蘭淡淡道:“基本上確定了,只是不知道你們這些部長們有沒有要參加演出的,所以要等到明天下午才能排定節目單。”
“我想請你幫個忙。”陸漸紅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表達了自己的意願,“能不能讓郎晶也參加這次演出。”
“爲了她,你還真夠熱心的。”高蘭的話似乎多了一絲醋意,這讓陸漸紅的心中有一絲竊喜,看來高蘭對自己的冷淡只是表面,可是轉念一想,那些糾葛都已經是過去了,心中便有些黯然。
“希望你能幫這個忙。”陸漸紅盡力不讓自己表露出任何的情緒出來,可是正是他聲音的微微顫抖讓高蘭感覺到,陸漸紅的心裡還是有她的,不然以陸漸紅的冷靜,說話怎麼會發顫?
高蘭的心情忽然好了起來,不過並沒有直接說出郎晶的名字,而是以她來代替,這是女人的天性,沒有人會對自己的情敵有好感,說:“她的古箏彈得很好,我這邊沒有問題,不過不知道她肯不肯參加,需要徵求她的意見,最遲明天中午要給我答覆,我好排定節目單。”
“好,謝謝你了,高蘭。”陸漸紅頓了一下,想說些別的,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說,“那,再見。”
高蘭默默的放下了電話,對於這個她曾經深愛過並且一直愛着的男人,她的心裡沉積着太多的苦悶,因爲他,她無法再去接受別人的愛,儘管她很清楚地知道,這樣下去是沒有結果的,但是她騙不了自己,她也做不到在愛着陸漸紅的時候再去接受別人的感情,這樣不僅褻瀆了自己和陸漸紅的情感,也褻瀆了別人對自己的情感。
“高蘭。”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高蘭的眉頭微皺,說:“進來吧。”
一個高大帥氣的年輕人走了進來,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說:“高蘭,演出的事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平心而論,這個年輕人很陽光,可是高蘭的心裡已經有了別人,淡淡道:“齊副處長,謝謝你,我能應付得過來。”
面對高蘭這個漂亮又帶着淡淡憂鬱氣質的文藝處處長,宣傳處副處長齊國棟總有點無處下手的感覺,今年他二十六歲了,憑着燕大中文系的學歷和校學生會主席的經歷,三年的時間便在省委宣傳部紮下了根,並且很受領導讚賞,雖然目前這是個副科級,但光明的前途在向他招手,有這樣的人品和工作,加上英俊的相貌,自然是名副其實的少女殺手。在省委宣傳部工作的這三年裡,不少人給他介紹對象,但是都被齊國棟以踏實工作爲由婉拒了。可是他第一眼見到高蘭,就被高蘭所折服了,那股淡淡的憂鬱讓他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種想要呵護她的衝動,從而也展開了暗裡的追求。無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的付出得到的是高蘭的拒絕,高蘭對他雖然沒有過激的言語,但是她那種淡然的拒絕卻顯得無比堅定。但是年輕有年輕的好處,有一股百折不撓的韌勁,他相信,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只有自己堅持不懈地付出自己的愛,相信總有一天高蘭這座冰川會被自己所融化。
所以,齊國棟並沒有因爲高蘭的拒絕而氣餒,道:“高蘭,你這樣太辛苦了,不如我幫幫你,你休息一下。”
高蘭知道他的心思,但是她沒有辦法接受,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道:“齊副處長,這是我的工作,我們分工不同,你還是忙你自己的事吧。”
齊國棟不是個不知趣的人,道:“那你注意身體,我先出去了。”
聽到齊國棟輕輕帶上門的聲音,高蘭的思緒已經飛向了從前,陸漸紅和她在一起時如夫妻般的日子已經成爲她必不可少的回憶,也只有回想起那段生活,她的臉上纔會有笑意,可是每當回到現實,她的心便隱隱作痛。離開她是迫於現實,她知道陸漸紅不是她的歸宿,可是她寧願停留,不去尋找將來的歸宿,現在她最鄙視的一句話就是,不求天長地久,只要曾經擁有,天知道曾經擁有的,讓她的心有多痛。
陸漸紅很快聯繫上了郎晶,郎晶剛剛纔回來,上午又是白跑了一趟,經過這兩天的尋找,她有了點體會。培訓班由於是學古箏,必須選擇一個安靜的地方,所以她的目標都是選擇那些僻靜的地點。不過僻靜的地方並沒有什麼房子出租,即便是有,也很狹窄。
接到陸漸紅的電話時,郎晶正在吃盒飯,生活的艱辛她有所體驗,通過這兩天的奔波,她明白了一個道理,人必須要學會自強自立,才能笑對人生,依賴在大樹下面只會讓自己變得毫無鬥志,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呢?
當她聽到陸漸紅帶給她的消息時,她的心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