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翔親自迎接,陸漸紅很是意外,道:“劉市長,讓你親自下樓,惶恐啊。”
“我們之間還說這個幹什麼。”見陸漸紅只有一人,微微一愣,說:“駕駛員呢?”
“讓他自由活動去了。”陸漸紅可沒說自己是坐出租車來的,丟不起那人,發誓一定要買輛私家車,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了。
這樣的安排很合規矩,所以劉翔也就不再追問,一邊領着陸漸紅上樓一邊道:“老家來不少人啊,今天還有別的人,是你的同事,猜猜?”
陸漸紅猜不出,不過答案很快就揭曉了,當陸漸紅走進包間的時候,不由震住了。
他實在想不到,居然會在濱江能遇到高蘭,難道這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高蘭也不知道陸漸紅會來,今天劉翔只請了她和齊國棟二人,本來也請了隨行的兩名宣傳處同志,不過一個母親生病,另一個與女朋友鬧了點彆扭,都沒有來。突然意外地見到陸漸紅,高蘭的眼睛頓時綻放出異彩。
齊國棟只是知道陸漸紅,也就偶然碰了個面,不過在陸漸紅出現的瞬間,他發現高蘭的精神狀態突然間發生了強烈的變化,因爲在他的眼裡是沒有別人的,尤其是劉翔出去之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高蘭的身上。
他一直不明白,高蘭爲什麼在眉宇之間會帶着那種淡淡的憂鬱,這自從他第一眼見到高蘭時,這種憂鬱便一直陪伴着高蘭,也正是這份憂鬱深深地打動了他的心,他覺得高蘭是個需要保護的女人,而他願意傾盡一生去保護她。現在他懂了,高蘭的憂鬱是因爲什麼。
陸漸紅就是謎底。
看着陸漸紅的風采,齊國棟不得不承認,相比起這個人來說,自己確實沒有他優秀。在這一刻,齊國棟很是氣餒,此時他的心情真是應了一句老話: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
所以,這一頓飯,齊國棟吃得極其乏味,一直處於一個自哀自憐的心情之中。不過,這裡的級別他最低,只是沾了一個從省裡下來的身份才被邀請來吃飯。不是主角加上他平日向來少言寡語,不受人所注意則在情理之中。飯至中途,實在忍受不了胸中的悲愴,找了個藉口提前離開了。
他鄉遇故知,這種心情上的愉悅是很可以理解的。
所以劉翔一再勸酒,並放言不醉不歸。由於陸漸紅的在場,高蘭破例喝了幾杯酒,俏臉更顯紅暈,似乎能掐出水來。
劉翔倒沒有想到他們之間會有什麼曖昧關係,一掃平日市長的那股威嚴,三人就彷彿是多年的朋友一樣,聊天海侃,當然,很多的時候,高蘭都是保持沉默的,只有那目光發自肺腑的喜悅一直伴隨着她。
曲有終,人有散。
兩瓶茅臺下肚,陸漸紅道:“劉市長,酒就這樣吧?”
劉翔也不矯情,笑道:“總不能一晚上就把濱江的酒全喝完,行,就這麼地,咱們喝點湯,完了去嚎幾嗓子。”
劉翔的歌唱得不錯,標準的男中音,音質渾厚,聽起來很有震撼力和穿透力,一曲終了,陸漸紅和高蘭熱烈鼓掌。
“不行了,很久不唱,水準降得太多。”話說得謙虛,骨子裡還是有一份自傲的。
陸漸紅也唱了一首張學友的《想和你去吹吹風》,居然發揮得也不錯,博得陣陣掌聲。
兩個大男人打了前陣,高蘭自然也不能藏私,一首《野花》把歌中哀怨悽苦的意境表現得淋漓盡致。
又替換着唱了幾首歌,陸漸紅有些尿急,告了個假,便出去解決生理問題了。
這時,劉翔跟了出來,廁所就在走廊的盡頭,每層只有一個,共用的。所以,歌廳的廁所與人相比,是個僧多粥少的局面,門在裡面被拴着,兩人便在外面等。
“劉市長,龐小順的事情就麻煩你了。”陸漸紅藉着撒尿的機會,說出了自己的主要意思,其實他說不說這話沒什麼太大的意義,因爲趙學鵬在電話裡已經向劉翔作了交待。
“我們之間需要這麼客氣嗎?安排一個人而已。”劉翔不樂意地道。
其實這一次龐小順的入駐濱江,對劉翔來說,是求之不得。
公安局那邊,向來是市政府主管,這是一個不容小覷的力量。不過,在濱江,劉翔這個外來戶實力並不夠,公安局長完全倒向了市委那邊,趙學鵬將龐小順直接塞進濱江公安局任副局長,足以讓劉翔有入手的理由。而且,由於是省委的決定,龐小順的到來,市委那邊或多或少會有些顧忌,這樣的話,對於劉翔奪取公安力量是一個不小的幫助。至少,以前狗咬刺蝟,無法下手,現在總算有了點缺口。
當然,公安局那邊濱江本地人較多,僅僅依靠龐小順單槍匹馬,還是不夠的,需要長足的努力和足夠的政治手腕。
不管怎麼樣,對於龐小順的到來,劉翔是高舉五肢贊成的。
這時,廁所的門開了,居然出來一男一女,那女的脣邊明顯還帶着沒有清理完的戰鬥痕跡。陸漸紅不由看了一眼劉翔,走進廁所的時候,陸漸紅笑道:“濱江果然開放啊。”
劉翔的臉不由一紅,他的尷尬不是沒有理由的。
濱江的夜生活極爲豐富,比之省城有過之而無不及。夜生活的豐富,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市民的經濟寬裕,但同時也給治安上帶來了隱患,畢竟來這裡消費的,三教九流,各式人等都有。
春節之前,在一個歌廳裡出現了毆鬥的現象,還動了刀子,一死一傷。
劉翔以爲陸漸紅知道這個事,不由道:“呃,這個,希望小順同志來了以後,會有所轉變。”
陸漸紅也就這麼隨口一說,不過能感覺到劉翔對龐小順的重視,心想,算是實現了龐耀的願望。
兩人雙槍拍案驚奇,出來之後,一身輕鬆,就在這時,突然聽到高蘭的一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