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洵說這些時一臉的高傲,每一個表情好像都在說: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秋煙離瞧着他那得意忘形的樣子,打從心底裡覺得既噁心又可笑。
但她未動聲色,只微笑着繼續套他的話:“王爺果然深謀遠慮。不過北離很好奇,這麼多的死士,訓練他們應該會耗費許多人力物力吧?還有場所。據我所知,王爺名下,除了洵王府之外,就只有一個別院,你哪裡有地方藏得住這麼多的人呢?”
她居然把他的情況打聽的這麼清楚?
連他名下有幾座宅邸都知道。
難道她就只是爲了對付他,而不是因爲,她其實也對他有一點點動心嗎?
想到這裡,元洵不由暗喜,但他並沒有被這種喜悅衝昏了頭腦,用一副洞悉一切的神情反問秋煙離:“你是在替他打探消息嗎?”
還以爲他只顧炫耀,把腦子都忘了呢。
秋煙離心中暗嗤,面上卻很是坦蕩地承認道:“是又如何?”
元洵倒也大方得很:“沒關係,本王既然敢告訴你這件事,就不怕你打探。”說完一笑,然後用一種似是而非地語氣告訴她:“若本王對你說,我的這些死士,就養在這偌大的獵場之中,你信嗎?”
信,當然信。
秋煙離不易察覺地勾了下脣,一轉眼,卻又換出一副驚訝的表情道:“獵場之中?”驚訝完,又一本正經地斂了正色:“王爺即便是要說笑,也該有個限度,真當北離像三歲孩童一般好騙嗎?”
元洵果真上當,笑的十分得意:“你覺得本王在
騙你?”
秋煙離佯裝慍怒:“不然呢?這獵場畢竟是皇家地方,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王爺會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難不成王爺是不想要命了?”
“這就是本王與那個病鬼最大的不同之處。”元洵說着,從石牀邊站起,踱到她面前,隔着一步的距離,滿是優越感地擡起了下巴:“他不敢做的事,本王敢做。所以如今,即使本王已經失勢,我的實力仍遠勝於那個病鬼百倍千倍”
他不是不敢做,而是不屑於做。
即使他想要這個帝位,他也會堂堂正正的奪來,而不是不擇手段,背後使這些爲人不齒的小伎倆。
“王爺告訴我這些,難道就不怕我在背後擺您一道嗎?”秋煙離脣邊攜了絲笑意,火光映着她蒼白的臉,有一種病弱的美。
從來病美人最是惹人憐愛。
即便是在如今這種境況下,元洵作爲正常男人的那顆憐花之心,依舊在蓬勃綻放。
“本王知你是個識時務的人,今日與你坦誠相待,是要讓你知道,不論那個病鬼如今有多得意,最終,這個帝位一定是屬於本王的。我也希望你能夠考慮清楚,究竟對你來說,選誰纔是最有利的。反正那個病鬼死期將至,你也應該及早爲自己打算了,不是嗎?”說着,他伸出手去,欲挑起秋煙離的下巴。
秋煙離微微偏頭躲開,退後了一步,恢復冷漠神色,道:“多謝王爺的坦誠相待,但北離恐怕要辜負您的好意了。對於北離來說,這個選擇,從我嫁給他的那天開始,就已經做好了。如今我既做了他的妻,那麼我就
會一生一世陪在他身旁,支持他的每一個選擇。不論他將來是萬人之上,還是一敗塗地,北離都會陪着他承受。你們中原不是有句話,叫做‘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嗎?在我心裡,我唯一想要攜手一生的人,就是他。至於王爺您……”
秋煙離笑了下,但那笑卻只流於表面,未達眼底,甚至還帶些絲絲犀利:“我勸您,最好也不要太志得意滿了,畢竟,這帝位之爭,瞬息萬變。不到最後關頭,誰輸誰贏都仍是未知數。您可要當心,千萬別飄得越高,摔得越慘啊。”
“你!”元洵以爲他說了這麼多,足夠讓她動心了,沒想到,她心心念唸的,還是隻有那個病鬼!
爲什麼?到底是爲了什麼!
“北離言盡於此。”秋煙離無視他黑中帶青的臉色,轉頭瞧了眼外面的天色,自在的神情與她此刻的滿身狼狽頗有些爲何:“話說,您困我困的時間也足夠長了,就恕北離不能多陪了。”說罷,她端莊地施了一禮,轉身向洞外走去。
不想剛走出兩步,胸腔中氣血翻了兩翻,她腳步一滯,眼前情景天旋地轉的,她整個人搖晃幾下,便渾身一軟倒了下去。嘴微微張開時,竟是半口鮮血涌了出來。
“你怎麼了?”元洵見她好好一個人突然就倒了下去,忙緊趕兩步,上前接住了她。
秋煙離縮在他懷裡,面上露出痛苦之色,一隻手緊緊揪着自己的衣襟,另一隻手死死摳着身下的泥土地,再一口鮮血吐出來之時,脣上隱隱浮現些許烏青。
“刀上有毒!”她艱難開口,聲音沙啞無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