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春雨綿綿。
一個嬌小的身影輕踏着地上淺淺的水窪,雨水輕輕拍打在她的身上,她盈盈而笑,清脆的笑聲在這裡蔓延。
葉墨塵細如蔥白的手持着紙傘,傘面輕遮在花若憐的頭上,他雙眸含笑的看着花若憐,花若憐也是擡頭盈盈笑着。雨水啪嗒啪嗒打落在傘面上,又順着傘邊滑落在地……
“王爺,丞相來了。”一個聲音打破了這寧靜,花若憐微微皺眉,她知道那個丞相就是自己的爹爹。“沒事的。”葉墨塵輕輕揉了揉她有些溼漉的秀髮,柔聲道。葉墨塵讓丫鬟帶着花若憐去梳洗,並讓丫鬟給花若憐熬一碗薑湯,便走去了大廳。
花若憐剛剛梳洗好,便聽到有人喚她去大廳一趟,她撐着水藍紋花的紙傘,款步向大廳走去。她有些擔心,會不會遇到已經忘記她的那個爹爹?
花若憐果然看到了那花戚!花戚見了花若憐,便匆匆跑上來,竟是一下子抱住了花若憐,激動的說道:“女兒啊,我的好女兒,爹爹走的時候纔回想到你,爹爹對不起你啊。我的女兒。”花若憐身形一頓,她的爹爹想起她來了?但是,她不知爲什麼聽到花戚之後的話,鎮靜了很多。
花若憐輕輕推開了花戚,輕聲道:“你說過的你會去接我。你說過的你不認得我。而如今你又說過是把我給忘了。如果我沒有遇到塵,你會不會這一輩子都遺忘掉你這個女兒?既然你這個女兒對你那麼不重要,你就繼續忘掉吧。”
她說罷,便轉身離去,沒有人知道,那時候她已是淚灑滿地。如果自己沒有遇到葉墨塵,她就真的要在山林中一生與嗷嗚們爲伴了吧。既然,爹爹都將她這個女兒忘記了,她又爲何要去留戀這個已經將自己忘得乾淨的爹爹呢?
她的背影孤零零,在雨中漸漸模糊了,然後消失了……
花戚最後也
黯然離開了。葉墨塵去看花若憐,花若憐正坐在窗邊,眺望着窗外小雨瀝瀝的景象,她又變得安靜了,這是第二次,都是因爲同一個人。
“憐兒,你這又是何苦呢?”葉墨塵從花若憐身後抱住了花若憐,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我一點兒都不苦!”花若憐抿了抿脣,看着窗外,聲音忽然恢復了往日的活力。
葉墨塵知道那個花戚認花若憐,不過是想要巴結自己罷了。他倒是沒有想到,花若憐會拒絕。可能別人會認爲花若憐是也不在意這個爹爹了,可是他能感覺的出來,就是因爲很在意,纔會那麼悲傷和決然。
“我決定啦——”花若憐忽然舉起小爪子,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似的。“我要出去玩!塵,你要陪我出去玩。”
“嗯。”如今,也只有出去玩,可以讓她放鬆一下心情了吧。
花若憐撐着傘,踩着小水窪蹦蹦跳跳的走着。葉墨塵則是含笑的看着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丫頭會跌倒,對於花若憐而言,跌倒什麼的太常見了,不跌跤倒是奇了個怪了。果然,花若憐腳下一滑,穩穩的跌在了一個柔軟的東東上。
“小憐子!看着些路。”“月寒,你也出來啦?”
花若憐看着已經被她害的渾身是泥澤的林月寒,甜甜笑着問道。花若憐也就是個寵物的性子,從來都不記仇,不過大都時候,有仇立刻就報……惹她,要麼被咬要麼被毀容,當然,還有可能被一羣狼襲擊。
“小憐子,叫本小姐月寒小姐,要麼就是林小姐,別那麼沒大沒小!”林月寒仍是那身嬌嬌氣,看來又忘了上次的疼了。
“月寒吃包子嗎?李大嬸做的包子很好吃的。”花若憐眨巴了眨巴眼睛,將手中還泛着熱氣的包子放在了林月寒的眼前,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林月寒剛纔的話。
“哼。算你識相。可——可不是本小姐想吃,是——是本小姐看
在祁王爺的面子上饒了你。”林月寒其實早上沒吃多少早膳,有點兒餓了。聞見這包子香噴噴的味道,更是覺得餓了,但仍是彆彆扭扭的解釋完,纔想要接包子,卻發現手上都是泥。
“把你沒拿包子的手伸過來。”
花若憐不知道她想要幹什麼,卻還是乖乖的把手伸過去了。然後,林月寒完全把花若憐的袖子當作毛巾把手上的泥澤全都抹上去了。林月寒還聞了聞擦乾淨的手,發現這泥也沒什麼異味,才接過了包子,吃了起來。
花若憐卻是欲哭無淚的看着自己的小袖子,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葉墨塵,雙眸含淚的看着葉墨塵,然後快步跑到葉墨塵的身邊,把手上的泥澤和袖子上的泥澤抹在了葉墨塵的衣服上。葉墨塵當時就愣了,隨後輕笑出聲,這個小丫頭。
這下子倒好,雨中的集市上出現了三隻小花貓。噗嗤——
她們三人走到不遠處便是丞相府的地方,“碰巧”看到了丞相花戚。花戚趕忙說道:“參見祁王爺,你們這一身……來微臣的府邸換換衣服吧。”說罷,便爲他們帶路,去了丞相府。迎出來的不是別人,剛好是蕭嬈。花若憐對蕭嬈也有點兒印象,小的時候對她也挺好的,不過,花若憐如今想要見的是孃親。
換好衣服後,她問蕭嬈自己的孃親怎麼樣了,蕭嬈卻是愣了一愣,眼眸中閃出了幾絲猶豫,隨後只道她孃親離開去別的地方遊玩去了。這個謊話是平常人就聽得出來,可這花若憐自是沒那麼多的心機,單純的可以地認爲這是句真話。
花戚似乎還有與花若憐相認的心思。也是被葉墨塵看了出來。葉墨塵看着身旁的花若憐,笑着問道:“憐兒,你想要與丞相相認麼?”
花若憐一愣,隨後一笑,說道:“想認親?沒門,窗戶都沒有啦!”
她不奢求再與自己的爹爹相認了,她現在很想要回到山林裡,去和嗷嗚們過完這一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