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之後,季疏雲和君無極的婚事的消息好像野火一樣蔓延而開。
攝政王季風之女要成親了,這等頭等大事,上至南嶽龍椅之上的慕容衝,下至南嶽街頭邊上的乞丐都知道,只是每個人心中的想法卻各有不同。
慕容夙猛地捏碎了手中的酒盞,眼神深不可測的盯着眼前的探子,語氣危險地問道:“你說,她要成親了,還有了身孕?!”
那探子驚慌地顫了顫,點頭道:“是的,太子殿下!”
慕容夙深吸了一口氣,閉着眼睛,聲音詭異地問道:“多少個月了?”
探子頓了頓,答道:“截止現在,應該已經六個月了!”
六個月?!
現在是四月中旬,也就是說,這個孩子就是當時君無極替她解毒的時候留下的孽種?!
可惡!
那個女人瘋了麼!?
竟然還將那個孽種留下來!
劍眉緊蹙,慕容夙眼底劃過一絲冰冷,嘴角緩緩上揚道:“本太子知道了,你先退下去吧。”
“是,太子殿下!”
——
三王府。
一個男子正怔怔地坐在荷花池上的涼亭中,看着手中的藥瓶發呆。
這個男子容顏俊美,渾身卻籠罩着一層驅不散的迷霧,說不出的悲涼。
躲在暗中的暗衛看着自己失魂落魄的主子,每個人都搖了搖頭。
想當年,三王爺何等風光!
集帝皇的寵愛於一身,深得衆多大臣的支持,還有季疏雲這樣一心一意愛着他的人。
而如今,皇帝的寵愛不過是爲了保護太子做的佈局,大臣的支持不過是牽頭草,就連那唯一無條件深愛着他的人,也已經離他而去。
曾幾何時意氣風發的戰神已經不復存在了,現在的南宮謙,只是一個被人揹叛、拋棄失去摯愛的可憐蟲而已。
慕容謙嘴角苦澀的笑了笑,那藥瓶不是別物,正是當時季疏云爲了治療他的手,留下來的丹藥……
他摩挲着細膩的陶瓷,心思飛得很遠很遠,原來不知不覺,他們已經有半年多沒見了。
她,還好麼?
他從來不知道,思念的感覺竟然是這般的痛心蝕骨,煎熬着他,讓他幾乎沒有一日可以安寧。
嘆了口氣,慕容謙好像對待着什麼寶貝一樣將那藥瓶收起,緩緩道:“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身影從暗處掠了出來,單膝跪在慕容謙的身邊,道:“回稟三爺,佩城城主要大婚了!”
慕容謙背脊一樣,隨後猛地站起,臉色有些蒼白的道:“你……說什麼?!”
那人咬了咬牙,重複道:“佩城城主季疏雲,要大婚了!”
慕容謙踉蹌着後退了一步,重重跌坐在了凳子上。
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從此以後,那個從小念唸叨叨要嫁給自己的小丫頭,竟然要成爲別人的妻了……
他本以爲,季疏雲離開的時候就是最痛,而現在,他才知道什麼叫做痛徹心扉!
好痛好痛,讓他忍不住想要破開自己的胸膛看一看。
慕容謙緊緊攥住了自己的手,狠狠閉上眼,一顆心沉入了無邊無業的黑暗之中,彷彿,永遠都找不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