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爹孃都死了……我要報仇!你會幫我嗎?”
少年的聲音,悠悠盪盪傳來,好似無法醒來的夢魘,時時刻刻環繞,迴盪。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幫我的……一定會的……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妹妹,戈雅!”
“小雪……戈雅……小雪……戈雅……”
……
“不……我不是戈雅……不是……不……”
“我不是戈雅……”
躺在病牀上的戈雅口中不斷呢喃着這的話,深沉的氣息透出瀕死一樣的沉重,好像有什麼東西沉沉壓在了她的身上,無法拔除。
季疏雲蹙眉,伸手拭去了她身上的細汗,這才接着施針。
等最後一針拔出來後,戈雅的表情終於輕鬆了下來,陳沉睡了過去。
薩克立刻圍了上來,緊張道:“戈雅她怎麼樣了?”
季疏雲把銀針緩緩收起,看着薩克的樣子就像是看着什麼小丑一般,冷笑道:“原本藥流產對身體的損害已經夠大了,再加上傷口,又在雪地裡面凍了這麼久,她的身上已經烙下了病根,以後恐怕每次下雪或則是天氣轉冷的時候,都會猶如被人用針刺一般的痛苦。”
“什麼……”薩克搖了搖頭,踉蹌着後退了幾步,臉色一片灰白。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這個傻丫頭竟然因爲下了雪,就赤足跑到了城主府,隨後又這麼走了……
薩克只覺得一口氣鬱結在胸口,無法舒緩,最後只嘆息道:“唉……戈雅,你爲什麼這麼傻……”
季疏雲見等了這麼久,那個男人還是沒有出現,蹙眉道:“你們是沒告訴他呢,還是他自己不願意來?”
薩克當然知道季疏雲說的是誰,只是他們壓根就不敢把這個消息告訴城主大人,因爲今天是……
“唉……我……反正今天不能說……”
季疏雲挑眉嗤笑道:“爲什麼?”
“這個……”
“讓我猜一猜,你們之所以說今天不能打擾他,是不是他正在做什麼事情?難道是……議親?”
薩克猛地擡頭,看着眼前笑容淺淺的女子,總覺得什麼都瞞不過她。
最終在季疏雲銳利的眼神中,不得不點頭道:“對。”
季疏雲覺得自己已經沒什麼必要和他們再繼續交談下去了,下逐客令道:“你且離開吧,剩下的事情我會跟戈雅說,對了,你們城主大人娶了樂詠也是好的,畢竟戈雅的身體已經受損了,估計以後也無法再孕育孩子了。”
薩卡腦袋一疼,嗡嗡作響,半晌才結巴道:“你……你說什麼……”
季疏雲眯眼:“就是我說的這種,走吧。”
言罷,季疏雲連推帶感,把紹布的人都趕了出去。
當世界都安靜下來之後,季疏雲看了眼放在戈雅身邊的白色狼皮披風,陷入了沉思。
這個披風,一開始她還是以爲是紹布給戈雅裹上的。
第二日起來的時候,她便看到戈雅被這披風裹着,放在了門口,如果不是這狼皮披風,恐怕戈雅已經被生生凍死了。
這樣照顧戈雅的人不是紹布,那又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