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柳相國想要咬舌自盡,卻被人直接將嘴巴賭了起來,將他五花大綁,你他完全動彈不得。
柳相國只有一個兒子,對於他來說,自己的兒子就是全部的希望。
他死了,還死得這般悽慘,每每想起,都讓柳相國生不如死。
比起柳相國,其他三位大人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他們吃着自己親人的肉,胃中翻江倒海,每次想吐,都被人連同泥巴一起塞回口中。
如果說一開始的單純的紅燒肉已經夠恐怖,到了後面,那簡直就是慘無人道。
黃展已經喪心病狂到,當着四位大人的面,將他們親人斬殺之後,製作成肉餡,直接喂入了幾位大人的口中。
“啊啊啊……你殺了我吧!我不知道!嘔……”
“晉王!你如此殘殺忠良!你總有一天會不得好死的!”
“晉王!而這個暴君!”
“黃展!爾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你一定會下十八層地獄!”
“黃展!”
……
帳篷之外,黃展聽着耳邊不斷的咒罵,嘴角噙着妖嬈的淺笑,雙眸淡淡看着夜空。
一彎新月高掛天空,銀白色的月光,悠悠盪盪穿過厚重的雲城,和那一年的情況一模一樣呢。
就在此時,一道黑色的身影落在了黃展的身邊,低聲道:“黃大人,我們大人有請。”
黃展笑笑道:“好。”
黃展隨着男子來到了後山,月色之下,白巖之上,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男子手執酒壺等待着。
四周的樹,都濃密繁茂,只有這一棵樹,在月色之下,顯得意外的枯槁、清冷。
令人心中,徒生悲涼。
白衣男子回頭看去,微微一笑道:“你來了?”
黃展頷首,緩緩邁步走到了他的身邊,看着他帶着面具的鬼面,問道:“你怎麼來了?”
“屍兵的情況如何?”男子的鬼面被銀色的月光照得異常皎潔,純淨的顏色,不染一絲纖塵。
“並沒有更進一步。”黃展笑道,“不過,已經被季疏雲的兒子發現了。”
“嗯。”鬼面男子似乎沒有感到一點意外,“不過這對你而言,並沒有什麼影響,不是麼?”
黃展頷首,面上漾着淺淺的笑。
猶如一夜春風至,萬樹梨花開般的燦爛奪目。
“澹臺銳死了,你去看他了嗎?”
“沒有。”男子搖了搖頭,幽幽道,“他或許並不希望我去見他。”
否則,也不會用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你難道沒有想過,澹臺銳爲什麼會自殺嗎?”黃展在他的身邊坐下,仰頭看着天上新月,笑道。
“爲何?”鬼面男子反問,不難看出,面具之下他的眼睛正微微彎起,有如碧波盪漾。
他雖然在笑,笑卻從不達眼底。
黃展注視着他的眼睛,似乎想通過這雙眼,看透他背後的靈魂。
然而,這上看起來始終溫潤如玉的眼,他卻無論如何都看不穿。
他看不穿,澹臺銳同樣也看不穿。
這雙眼的背後,有着什麼都無法融化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