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迷濛了片刻,最後淡淡地看着站立在自己旁邊的人,許久之後,才扯開了嘴角,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
燕拓指了指一旁的粥,沉聲道:“起來,不要在寡人的面前作出這樣一幅要生不死的模樣。”
“季疏雲”靜靜看着燕拓,許久之後,嘴角勾出一抹悽美的笑來,淡淡道:“是,請恕我無法起身,不知道王可有事?”
看着她的眼,燕拓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濃濃的壓抑。
他伸出腳踢在了軟榻上,低聲道:“起來把藥和粥都吃了。”
“季疏雲”依舊是一副風清雲淡的樣子,笑道:“是,但是我現在無法動彈,還請王幫個忙可以嗎?”
燕拓看着她一副一無所知的模樣,彷彿已經放棄了抗爭。
而她看着他的眼神,你從一開始的憤怒、痛苦、壓抑、怨恨,變成了現在毫無情緒的樣子。
彷彿她本身就是一個冷血之人般。
越看着她,燕拓的心中就越是沉重。
他冷冷譏笑道:“有什麼資格讓寡人來餵你?”
“季疏雲”眸光一轉,瀲灩的波光迷離輕暈,“或許王可以請安兒姑娘過來幫忙。”
安兒姑娘?
燕拓蹙眉,冷冷道:“她只是一個賤婢,你沒有需要叫她姑娘。”
“哦。”“季疏雲”應了一聲,擡眸看向他,嬌媚一笑道,“但是在王的心目中,我們不是一樣的嗎?”
又加重了一分,那窒息的感覺。
她是她,奴婢是奴婢,他們怎麼能一樣呢?
“你閉嘴!”
“季疏雲”訕笑一聲,垂眸道:“嗯,我差點忘記了,在王的心目中,我恐怕連安兒姑娘都比不上吧?畢竟我只是一個人儘可夫的妓*子不是麼?”
燕拓眉頭蹙得更緊了。
雖然她說的是他曾經說過的話,只是落在他的耳中,爲何如此尖銳刺耳?
她似乎總有一種力量,能夠輕而易舉地調動他身上的怒火。
“安兒……”
燕拓沉聲大喝。
安兒那個從大殿之外跑了進來,誠惶誠恐道:“王。”
“你自己上去領三十板子。”
安兒臉色一變,並不知道燕拓爲什麼要折打自己,倉皇失措地哭着求情。
“這……奴婢錯了,請王饒奴婢一命。”
一邊求情,安兒一邊磕頭,雖然她並不知道自己***。
三十大板,就可以要她的命啊!
“季疏雲”蹙眉,淡淡道:“王這是何必呢?”
燕拓回頭看向“季疏雲”,冷嗤道:“你還叫她安兒姑娘嗎?”
此話一出,安兒都懵了。
難道說,就因爲“季疏雲”第一句稱呼,她就要被打三十大板嗎?
這……這簡直……
“季疏雲”清澈的目光與他深沉的視線對視片刻,最後笑了起來。
“是,是我錯了,她只是安兒。”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燕拓淡淡道:“你還能在幹什麼,還不上來給你的主子喂藥……還有膳食。”
“啊?”
安兒覺得自己的小心臟都快無法負荷了,又上又下。
“是,是……姑娘,輕用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