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無論那個人走路的姿態多麼優雅脫俗,那些魔人都無法剋制住自己不要瑟縮。僅留下一雙驚惶的眼睛看着他。
眼睜睜看着他走到周易的面前,蹲下來。
在這滿是木頭屍體濃煙燒焦味的人間地獄中,周易竟然嗅到一縷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
她是個正常人,幾乎是有些貪婪的吸了幾口。大力汲取這輕新的異香。
他用白皙的手摸了摸她那被煙燻得有些骯髒的臉,輕輕地笑了。
在這樣的地方,那樣的笑容幾乎令人永矢弗諼。
可能絕美的事物更需要對比,周易覺得從未見過這麼美的人,在這樣血腥令人窒息的地方,他的美更是令她感到心驚。
她覺得這個人是熟悉的,但又是無比陌生的。
越是認識,越是陌生。
這人的氣質,越是接觸,越是,哪怕在事隔多年後她都無法闡述出來。
那種美不似尋常英俊男子那般魁梧奇偉,也不似所謂傾國女子那般千嬌百媚。從小到大她可都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可是她卻無數次被他的好看折服。
心底好笑了一聲,這人,到底是什麼人?
西月?
你到底是什麼人?
“疼麼?”
他的語氣其實很平淡,但是聲音很柔很軟,只那種父母哄小孩睡覺一樣,溫柔的聲音。
周易咬牙,先是搖頭,轉而,點頭。
“西月,你沒有事吧?”
問了覺得很白癡。
看看人家這樣子,在看看自己這滿身是傷,又滿身髒污血跡,要死不活的樣子。
到底誰纔像有事啊!
不過她幾乎是一種醫者的本能了。
西月無傷是她的御用病人。
她給他看身體形成了習慣,不管在什麼地方,看到他第一眼就是他身體還好吧?
作爲她自認爲自己最有把握,最驕傲的醫術。
就算這病人在難治,要是一點起色都沒有,她丟不起這個臉!
西月無傷愣了一下,彎了眼睛笑了起來。
擡手繼續給她擦臉,那手就像一塊冰涼的玉石,輕輕滑過周易因爲受傷而變得滾燙的皮膚。
周易心底一凜,不知怎麼,心底升起了防備。
於此同時,那些魔人卻像見到什麼可怖的事物一般,幾乎沒用太多的時間,消失得乾乾淨淨!
如果不是這人間地獄一樣的,他們留下的痕跡,真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周易這時候徹底清醒了,清醒了過後就是兩個感覺。
一是,痛。
身上的傷,全身痛得她想罵三字經!
第二,是防備,忌憚。
不是對魔人,是對西月無傷。
一個人,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
什麼一個眼神都沒丟給那些魔人,可那些人活像見了索命閻王一樣,想都沒想過掙扎,就跑了!!
擡眸,看向西月無傷。
西月無傷收回自己的手,修長的食指微微彎曲,頂着自己的下巴,柔聲道,“阿易,你看什麼?”
那一瞬間,周易真的感覺到了危險。
眼前的人,比那些魔人可怕無數倍的危險。
爲什麼以前,一直沒發覺?
顯然,這人若是不想讓人害怕,哪怕你在敏銳,就絕對察覺不到害怕!!
突然,聞得一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