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嫂大咧咧的推開門,院子中,一種十分危險恐怖的肅殺的氣氛充斥着。
那種危險不是打打殺殺,卻比打打殺殺更讓人感覺到。
寒徹骨髓。
院中站着兩個人,一個是剛醒來,批了件衣裳,臉色不太好的西月無傷。
還有一個是有些威嚴,面貌還算端正的村長。
“哎呀,這麼冷,西月公子穿如此少站在院子裡,這可不好呀。”
胡大嫂咋咋呼呼的過去,似乎想替西月無傷拉拉那衣裳。
卻在西月無傷似笑非笑看過來的目光中,噤若寒蟬。
西月無傷漫不經心的的自己拉了拉袍子。
村長對西月無傷誠摯的說道,“請原諒在下的唐突,但我很希望公子和這位姑娘能留在我們梨花坳。”
胡大嫂愣了愣,“村長,發生了什麼事?”
村長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們梨花坳這些年幾乎沒有外人來過,西月公子才學過人,我便厚着臉皮不情之請,想請他留下,教村裡的小孩唸書……”
周易接過話,“只是教書?”
村長鄭重道,“絕不敢有再多心思!只求公子能指點孩子們十天半月,也是他們的福氣了。”
周易笑嘻嘻的走過去,扯了扯西月無傷的衣袖,“西月,不然,你就留在這裡吧?”
西月無傷莫測的看了她一眼,輕笑道,“阿易是真心的?”
周易眨巴眨巴眼,“盛情難卻嘛。”
“我若留下,阿易不要後悔纔好。”
“我爲什麼後悔?”
西月無傷笑了笑,沒說什麼。
周易別說修養好身體。
這天晚上直接發起高燒了!
她自己就是數一數二的醫者,可是她用了各種方法,居然退不了燒!
胡大嫂在一旁忙得團團轉,給她搽汗啊,熬粥啊,煎藥啊。
周易躺在牀上,額頭上嗒着冷水袋子。
聽到腳步聲,有氣無力的道,“胡大嫂,別忙了,熬過這晚上,自然沒事了。”
額頭上的水袋子被拿開,然後是一隻微涼的手貼了上來。
淡淡草木的幽蘭香氣環繞在鼻端。
“西月?”
西月無傷含笑道,“真不像我認識的那個阿易,你近來躺在牀上的時間,比你清醒的時間都多。”
周易撇撇脣,“你以爲我樂意啊。”
胡大嫂正燉了粥進來。
“啊,西月公子過來了呀。”
陡然間,外面傳來巨大一聲響。
胡大嫂放下碗,“我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西月無傷端起碗,在自然不過的舀起一勺子,“來,張嘴。”
周易也不客氣,剛吞下兩勺粥。胡大嫂就進來了。
周易坐直了些,“胡大嫂,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姑娘不用擔心,村長他們會處理好的。姑娘喝完粥就早點睡吧。”
周易垂眸,笑了笑。“我怕我這一覺睡過去,就醒不來了。你說呢,虞色先生。”
昏黃燈影下,胡大嫂半晌沒說話。
在動作時,卻是緩緩伸向自己的脖子,揭開一層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和一個假頭套之類的東西。
妖媚十足的面容,長及腰下的大波浪捲髮。
哪裡是那個普普通通的農婦!
而是周易在綜合學院的恩師,騰虞色!
騰虞色望着那忽暗忽明的燈盞,很是惆悵的嘆道,“學生太出色太聰明,做老師的,真是既欣慰又爲難啊。小周易,你我師徒一場,誰能料到,你要取的東西,就是我要守護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