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跟你說了什麼?”
保姆車行駛在安靜的午夜馬路上,因爲靜得太離譜,亞瑟把電臺音樂調到最高,這時聽樓逸熙突然說話,趕緊把聲音調至最低檔。
“啊?”文瀟瀟沒頭沒腦地迴應,“沒有啊,是我跟他說會兒話。”
行駛路途上的路燈光線恰恰折射在樓逸熙的臉龐上,昏暗的光芒僅僅能映出他沒有表情的面容,有些冷。
樓逸熙雙手環胸,皺眉怒瞪文瀟瀟,可惜後者神情恍惚地看向窗外,壓根沒有注意到身旁之人正在瞪她。
樓逸熙暗暗咬牙,不知道文瀟瀟和瞿之卿兩人到底說了什麼,儘管至今爲止她並沒有提到那一夜的事,但他就是覺得心裡頭沒由來地一陣陣鬧騰。
樓逸熙深呼吸,壓下那股怒氣,用一慣嘲諷的口吻說道:“怎麼?你們說了什麼,搞得這麼魂不守舍。”
“沒有啊。”文瀟瀟摸摸臉,回頭對他強調一遍,“我沒有魂不守舍,我是困了。”
樓逸熙哼聲,對此不置可否,“告訴你,剛纔那個人,最好不要深交。”
文瀟瀟眉心一擰,“你又要管我交朋友了。”
“我可是爲你好!”樓逸熙瞪眼,他好心提醒她,倒成了多管閒事的了?
樓逸熙沒好氣地扳過身子,“風流瞿少花名在外,各大名人圈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隨隨便便玩女人都是常事,恰恰又因爲他很有錢,大把女人倒貼過去跟他,從沒見他跟哪個女人長久過。這種花心大少扮演出來的大衆情人,口腹蜜劍,根本就是女人的公敵。不是我愛說你,你這麼呆的人,這種人最好少接觸,免得被拆骨入腹都不曉得。”
文瀟瀟總算聽懂他的長篇大論,不贊同道:“瞿之卿沒你說的那麼壞。”
“怎麼?你還不信?”樓逸熙冷笑一聲,“那個模特我記得,之前公司送來一個廣告檔案有她的資料,聽說最近傍上大款,有人出錢捧她,想借我的名氣拉動她的人氣。這麼明顯的事,今晚不都讓你看得明明白白了,那個女人爲了上位恐怕賣了不少力討
好瞿之卿吧?你生氣做什麼?該不會你也妄想着他是你的白馬王子,然後過一回灰姑娘的癮吧?”
樓逸熙不屑至極,就是有這麼多妄想着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白癡女人,所以這年頭纔會有這麼多腦殘偶像劇。
“我不是這個意思。”文瀟瀟不喜歡樓逸熙那種不屑的語氣,老是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把所有人都當成螻蟻踩在腳底下。可她們是人,不是螻蟻。
瞿之卿的花名,早在很久之前瞿博秋就已經跟她提及過。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瞿之卿跟女人走得近,也不是沒看過八卦新聞裡頭關於瞿之卿和各種女人的緋聞。這些她都知道,正如早在許久之前,在天梭手錶店門口,瞿之卿隨隨便便就能送給別人她攢上幾個月工資才能買到的手錶一樣。“我們是朋友,僅僅只是朋友,沒有你想的那麼齷蹉。瞿之卿可能會弔兒郎當不正經,可能他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勤快,那是他的個人生活,他自己的事,外人沒資格評論什麼。在我心裡,作爲朋友的他絕對可靠、也絕對值得信任。”
文瀟瀟頓了頓,悶悶地說:“你不瞭解他,不要拿你的主觀看法去衡量別人。”
樓逸熙怒意涌上心頭,他拳頭握緊,冷言相對:“我齷蹉?好,我是外人,我沒資格。你以爲自己是他朋友?你以爲你就有資格說什麼?”
“你以爲自己很瞭解他?你把他當朋友,他可有把你當朋友?”樓逸熙嘲諷地勾起嘴脣,“他憑什麼把你這個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的小角色當朋友,你有什麼能耐可以當他的朋友?”
文瀟瀟沉默不語,樓逸熙卻是被她的一個‘齷蹉’氣得失去分寸,口不擇言:“你自己反省一下,你那什麼擇友水平,交的朋友有多爛,你不是足夠深刻體會了嗎?”
“不要說了!”
文瀟瀟的聲音有些嘶啞,當樓逸熙擡頭,文瀟瀟像是極力剋制着什麼,咬着發白的下脣,手指的指骨有些發白,狠狠地揪住裙襬。
樓逸熙怔忡地看向她,怒火瞬間被澆熄冷卻,一股寒意攀上心頭,張了張嘴,啞
聲。
“我的事不用你管。”
文瀟瀟顫聲說道,她似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撇過腦袋看向窗外。
隨着文瀟瀟的沉默,樓逸熙也閉上了嘴。一場爭吵就此中止,樓逸熙明明覺得自己有理,卻因一時失言,鬧得不愉快。
他知道自己剛纔的話刺傷了文瀟瀟,似乎每一次跟她爭吵,他都會忍不住腦子一熱,然後口不擇言地說出一些傷害了別人的話,傷害了她。
樓逸熙臉色漸沉,在這一趟不長不短的路途中,因爲這麼一段毫無營養的爭辯,難道要讓這股莫名凝重的氛圍繼續沉澱下去?
“好了好了!是我說錯了話,你要是生氣就說出來,不要憋在肚子裡。”腦內思想掙扎良久,樓逸熙終於煩躁地開口。
幾乎整張臉貼在車窗上的文瀟瀟回頭,這麼顯而言見的生悶氣,難道真當他是傻子嗎?樓逸熙忍不住好氣又好笑,他輕咳一聲:“你有話要說就說,老是憋着就不難受嗎?”
文瀟瀟想了想,可是她已經習慣了,憋在心裡,什麼事都往肚子裡塞。
樓逸熙沒轍地舉手投降:“你愛怎麼着怎麼着,我真是怕了你,以後都不敢招惹你了,行吧?好歹我們現在處於同一屋檐下,你給我臉色我給你臉色,到頭來就我們倆自己看,有什麼意思!”
“明明是你先惹我的。”文瀟瀟歪着腦袋抵在車窗上不滿地嘀咕。
“不準在那裡說小聲話!”樓逸熙斥道。
“我好心給你建議你不聽,以後別在我面前哭。”樓逸熙挑了挑眉。
文瀟瀟不甘示弱地反駁:“我纔不會在你面前哭咧。”
“況且,我也不喜歡花心的人。”文瀟瀟嘀咕一聲。她媽媽一生就敗在那個拋妻棄女的花心父親手裡,她發誓自己絕對不會重蹈覆轍,將來一定不會喜歡花心的人。
瞿之卿的風流她知道歸知道,那是他的事,並不妨礙她們之間的友誼。
沒錯,友誼!瞿之卿是她的朋友,僅僅就是朋友,她纔不會喜歡他的,永遠都不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