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心簡直要一頭撞死過去,她最怕的事情發生了,之前她想着不要懷孕,用了許多土方法來避孕,因爲這裡沒有避孕藥,她真的很害怕懷上這個男人的孩子,那樣一來,她真的要被困在這個大山裡了,就算她可以扔掉這個孩子逃跑,可是,生過孩子後,她畢竟不如少女之身來得好,而且,懷孕怎麼可能還能再逃跑呢?樑家也會對她十分戒備,怕她會逃跑,失去唯一的孫子。
安慕心慌了,她不敢逃跑,被打怕了,也怕逃不出去,這山裡一旦天黑,就不容易走夜路,要是跳出來什麼盜賊猛獸,那她一個女人怎麼辦?
安慕心捂着自己的肚子,忽然想到——假如她永遠都不懷孕,生不出孩子來,那這家人會不會放了她?
想到這裡,安慕心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聽說懷孕前三個孕很容易流產,她開始吃不能吃的東西,喝冷水,穿的少,經常上蹦下跳,想不知不覺流掉這個孩子。
然而,不管她怎麼努力,這個孩子都活得十分牢固,倒是四十多天,她聞着這家做飯的油煙味忽然開始吐了,樑大生的母親狠狠盯着她,眼裡露出不尋常的光芒。
當晚,樑大生就把安慕心給綁了起來,安慕心嚇壞了,苦苦哀求,誰知樑大生卻堅定地說道:
“從現在開始,到你把孩子生下來爲止,我都要把你給綁着,防止你會逃跑!”
“不要這樣對我!”
安慕心委屈地落下眼淚,意圖得到樑大生的憐憫,誰知他卻意外決絕。
“這事不由你決定!我花了那麼多錢買你,你要是跑了那我就虧大了,既然你懷孕了,那從現在開始,你就待在這裡好好養胎!豬我會挪到別的地方,這裡以後就你一個人住!”
說完,在爛泥地上鋪了*被子,又有蓋的被子,讓安慕心每日躺在上面,後來可能是怕安慕心被綁着對孩子不好,便把安慕心鎖在屋子裡,將房門上鎖。
安慕心真的絕望了,樑大生除了每天送飯進來,根本不會靠近這裡,而他送的飯根本不能看,簡直連豬食都不如,都是一些野菜和乾糧,根本不考慮她是孕婦,這讓人作嘔的飯菜和讓人作嘔的環境,讓安慕心有時真的想一死了之。
就這樣,安慕心不見天日地過了幾個月,等月份大了,樑大生又開始不老實,每天晚上還會進來同房,在她身上發泄完*,纔會離開,再次把門上鎖。
在他身上,美人計和苦肉計都不管用了,安慕心每天像是坐牢一樣,有時候她甚至會想,當初,她要是不讓安如蘭頂替自己去坐牢,而是自己承擔後果,那麼,牢裡的日子也比現在好過,而安如蘭也不會因此變成精神病。
j城的生活,對她來說已經越來越遙遠了,有時候她甚至懷孕之前的那一切是不是真的只是一場夢?她被人賣到這裡,難道就真的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的失蹤嗎?她的經紀公司呢?難道就沒有找過她嗎?
不論如何,當安慕心在這裡待了半年後,她心中的希冀已經越來越小,中間她逃跑了幾次,每次都被抓回來毒打,現在的她,連逃都不敢逃了。
窮山惡水的地方,令人作嘔的男人,還有懷有身孕的身體,連豬狗不如的自己……她忽然想起方霧善之前說過的話。
原來,絕望而看不到天日的生活,就是這樣的?
每一天都想死,可卻沒有死的勇氣,想逃逃不掉,可現實生活真的活得讓自己作嘔。
肚子一天天大了,不管安慕心怎麼作弄,這孩子居然平平安安地在她肚子里長大,簡直像是來專門折磨她的。
等到孩子出生時,接生的是村子上的產婆,只是在地上鋪*被子,然而接生,這裡有風俗,說是孕婦生產是不吉利的,因此不能進房間裡。
安慕心第一次生孩子,連醫院都沒去,一分錢沒花,就在家裡把孩子生下來了。
生產要了她半條命,她原本以爲自己可以休息幾天,誰知第二天就被樑大生的媽媽趕去做農活,說是生了個女兒,別嬌氣!
安慕心一條小命簡直就要沒了……
她憎惡自己的女兒,不僅拖累了自己,也讓樑大生一家不喜歡,他們只喜歡兒子,認爲女人不僅多吃一口飯,而且以後要嫁人的,養了也是賠錢貨!
安慕心天天哭,她覺得自己的命怎麼這麼苦?
現在的她早已沒有當初姣好的容貌,她頭髮乾枯凌亂,到處都是蝨子,臉龐乾裂佈滿皺紋,雙手皺的像是老人的手。
更要命的是她的腰,懷孕生產後,她的腰變得更差了,根本站不起身子,卻被樑大生家裡逼着幹活。
沒多久,她就起不了*了。
可樑大生偏偏以爲她是裝的,把她往死命裡打,這一打,他一腳踢在她的腰上,竟把她從*上踢到了地上,咔嚓一聲,腰斷了!
劇烈的疼痛鑽石襲來,安慕心捂着腰,直不起身子,樑大生見她這樣,罵道:
“人家買來的女人都能幹活能生養,怎麼你就這麼嬌氣?我花了那麼多錢把你買回來,你竟然天天給我臉色看,還生了個女兒!你怎麼這麼沒用!”
“疼……我的腰疼……”
樑大生見她不對勁,把村子裡的郎中請來了,郎中看了安慕心的情況,也沒說別的,就給她開了點止痛藥。
不管如何,自從被樑大生打了這次以後,安慕心的腰徹底不對勁了,可惜不管她怎麼哀求,樑家人都不肯把她帶去縣裡治療,樑家已經沒有錢花在她身上了,再說了,去縣裡治療也不安全,萬一被安慕心給逃了,對他們來說,都是得不償失的。
從這以後,安慕心的腰徹底惡化了,她現在連起*上廁所都困難了,時間久了,沒得到治療,她躺在*上,漸漸不能動彈。
樑大生一家簡直要恨死了,娶了女人回來竟然不能幹活,這也就算了,安慕心現在癱在*上這樣子,跟癱瘓有什麼區別?要是買個癱瘓的女人,哪裡需要這麼多錢?而且,她的腰這麼不好,以後能不能生養都是個問題了。
因此,安慕心的日子越來越難過。
可怕的是,樑大生根本不懂憐惜她,日日還是要要她幾次,不管她喊疼喊得多厲害,也不管她的身體是不是承受得了,總之,樑大生就是鐵了心要生兒子。
而對於安慕心來說,她現在都不能下*了,要是再懷孕,對她的腰負擔肯定特別大,那麼,她這輩子別想站起來走路了。
可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她擔驚受怕的時候,她再一次懷孕了。
身子沒來大姨媽,而且聞不得油煙味,她的症狀非常明顯。安慕心本想偷偷把孩子給弄掉,可是這該死的地方,連打胎藥都沒有,她又下不了*,還能怎麼辦?
沒多久,樑大生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確定安慕心懷孕了,他並不顯得驚喜,只是公式化地讓安慕心在*上躺着休息,不管安慕心懷孕多辛苦,就算她要死了,也堅持她要生出兒子來。
只是,算是安慕心倒黴,下一胎居然還是個女兒。
這也就算了,這胎生完後,安慕心徹底成了廢人,她不僅不能起身,還有了*的習慣,現在躺在*上還需要人伺候着,而樑大生對她哪裡那麼多耐心?一旦樑大生回來發現被子被她弄髒了,安慕心又少不了一頓打。
可糟糕的是,她又生了一個女兒。
樑家人的臉色可想而知了,他們家本就貧困,多養一個都困難,若不是男孩子,誰願意花這個錢去養孩子?
可他們也算是狠的,安慕心生了第二個女兒後,這家不想要了,便把孩子給扔到了荒郊野外。
寒冷的天氣裡,孩子連個衣服都沒有,這周圍又沒有人家,這孩子最終的命運可想而知。
雖然她對孩子不親,可畢竟是自己生的,樑家人做出這種*不如的事情,真夠讓她寒心了。
樑大生繼續奮鬥,死不罷休就要她生個兒子來,安慕心的腰每日疼痛,身體又不能動,一天天惡化,如果再生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可樑大生明顯不在乎,他繼續每日同房,不管安慕心的身體有多麼不方便。
安慕心每天活得像行屍走肉一樣,她經常呆呆地看着屋頂,想去死。
此時的安慕心才19歲,卻每日過着這樣的生活,她徹底絕望了。
誰知,一連生了幾個孩子都是女孩子。
後面的孩子都被樑家給處理掉了。
此時的安慕心身子已經徹底毀了,現在的她跟癱瘓已經沒什麼兩樣了,漸漸地,甚至變得只有手臂和頭能動,下半身已經漸漸失去知覺了。
這樣的日子對她來說永遠都沒有盡頭。
而樑家對於男孩子的渴望就像是她身體裡一個魔咒似的,咒的她一輩子不得翻身。
有時候,躺在*上的時候,她會忍不住想,如果當初沒有跟方霧善爭,如果當初她不去陷害方霧善,如果她在鬥爭裡贏了……有那麼多如果,她要是能做成一個,應該就不會有今天的結局了吧?
方霧善也真是夠狠,這種生活對她來說,是最難以接受的,當初的鬥志和進取心,早已不見蹤影,現在的她,一個癱瘓病人,身體*,下半身沒有直覺,一直睡在*上,身體發福腫脹,頭髮長滿蝨子,屋子裡滿是尿味……
真的,她寧願方霧善打死她,也不要過這樣的日子。
如果當初自己早知道會有今天,還不如就自殺算了,也好過被這樣折磨着。
關鍵是,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纔是盡頭!對她來說,連死都變成一件奢侈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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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以上所有的與安慕心有關的事情,都是方霧善派人去打聽到的,據說,現在的安慕心癱瘓在*,什麼都不能做,每日被丈夫狠揍,還得爲婆家生兒子,只可惜生了6個都是女兒,而她婆家爲了省錢,便把後面的能賣就賣了,不能賣也就扔了。
安慕心的婆婆顯然就是她的剋星,每天對安慕心拳打腳踢的,也經常出言侮辱,簡直就像替方霧善教訓安慕心的。
安慕心似乎也習慣了,她每日躺在*上無事可做,據說,她最喜歡跟串門的人講故事,講她在j城裡曾有過的生活……
然而,這些畢竟是後來陸續聽來的,現實生活中,方霧善處理完安慕心,便開始着手處理沈易了。
此時,已經快過年了,沈家上下卻是一片死氣沉沉、愁雲慘淡的。
沈母再也不復當年的囂張氣勢,每日以淚洗面,天天在家裡哭。
因爲沈家的落魄,加上房子都已經抵押給別人了,沈母再也住不了大別墅,當然不需要這麼多下人,於是她辭退了所有的傭人,誰知,這些傭人雖然拿着沈家的錢,但因爲沈母一向對人苛刻,嘴巴也十分惡毒,因爲大家都在她那裡受過委屈,人都現實,這些傭人臨走前,冷嘲:
“我還以爲能有錢一輩子的呢!現在也不過跟咱們一樣是個普通人,或者說連咱們都不如,想想她當初那囂張的樣子,我不過是看了沈易一眼,她就說我要*沈易,把我打了一頓,還經常剋扣我們的工資!這種人活該破產!”
“是啊,聽說連別墅都賣了呢,你說她以後不會露宿街頭吧?”
這話從自己一直瞧不起的下人嘴裡說出來,對沈母來說,簡直就是誅心的。
沈母罵道:“你們這羣白眼狼,想當初,也不知道是誰養着你們!”
“呸!”下人扭曲地罵道:“難道我就沒幫你做事?遇到你這種惡毒的人真是算我們倒了八輩子黴,你現在破產是你自作自受,誰叫你狗眼看人低!哼!你那兒子更不是什麼好東西,他被人強了後,就一直喜歡男人,還有你老公,你不在的時候,他經常帶不同女人回來,只有你一個人被矇在鼓裡呢!”
沈母一聽這話,簡直要崩潰了。“你說什麼?易兒喜歡男人?我老公帶過女人回家?”
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下人冷笑一聲:“怎麼?接受不了了?還真以爲自己是個高貴的闊太太呢!你都不知道我們在背後怎麼議論你的,你這種愚蠢卻自以爲聰明的人,簡直讓人可笑!”
說完這句話,下人昂起下巴,驕傲地走出了沈家大門。
沈母雖然不是第一次被人嘲笑了,卻是第一次被下人指着臉罵,她跌坐在沙發上,反覆想着下人剛剛說的那些話,眼睛不停流淚。
她自欺欺人這麼多年,原來她的老公和兒子都活得那麼骯髒。
沈母簡直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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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已經一無所有了,不管是公司、股票、房產、名聲……從沈家搬出這幢別墅開始,就意味着沈易與過往的生活再無瓜葛了。
網上許多人得了消息,都在論壇上議論沈家破產的事情,許多人都很同情沈易,粉絲們更是希望沈易能夠振作起來。
沈易現在每天頹廢在家裡,足不出戶,因爲別墅被賣,他們暫時租住在一個郊區的民房裡,他不敢出門,不敢面對任何人,怕他們同情、嘲諷、看不清的目光,他從小到大,向來是天之驕子,這樣驕傲的他根本承受不住今天的一切。
就在這時,方霧善忽然找上了他。
“你來做什麼?”沈易皺眉問。
方霧善笑了笑,漆黑的夜裡,她的眼眸異常命令。
“沈易,我是來幫你的!”
“幫我?”
“是啊,幫你!”方霧善緩緩地輕啓朱脣。
“什麼意思?你會好心幫我?你不是恨不得我去死嗎?”沈易沒有放鬆戒備。
此時的沈易非常頹廢,精神不振,哪裡還有當初的貴公子模樣?當初,她到底是哪隻眼瞎了,纔會喜歡上這種男人?
方霧善冷勾起脣角,哼道:“我是恨死你了,也恨不得你去死,但是,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我見你這麼捂住彷徨,忍不住想給你指條明路!”
“明路?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沈易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冷聲問。
方霧善從包裡掏出一疊資料,笑着遞給他。
“我相信你一定很有興趣看看這些東西……”
沈易接過那疊資料,只看了一眼,就提着氣,一連把剩下的內容給看完了,而後,他絕望無助地倒在沙發上,久久喘不過氣來。
“你怎麼會拿到這些資料?”
“只要有心,就沒有難辦的事情。”
“你到底想怎麼樣?”沈易歇斯底里地吼道。
方霧善沒有被他影響到,她坐在他對面,聲音冰冷:“我不想怎麼辦!我只想跟你做一筆交易!”
“交易?”
“對,想必你注意到了,你母親之前爲了買彩票,借了我名下的機構2000萬的貸款,利滾利現在將近3000萬了,而她一直沒有能力還這筆錢,而你沈家如今已經落魄到這種田地,當然沒有錢來還我,我現在就可以把她起訴到法院,讓她去坐牢。”
沈易是個孝順的人,雖然他一直善於算計,可是沈母畢竟是他的親生母親,他怎麼可能看着自己的生母去死呢?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沈易剋制地怒吼,臉上呈現出扭曲的表情。
方霧善卻勾起脣角,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我不想做什麼,沈易,我說了,我只要等價交換,你沈家雖然賣了所有資產,但現在還欠別人2000多萬,加上你母親借的那些,你們一家三口乾一輩子都還不了這筆錢,可笑的是,你們辛苦一輩子連這筆錢的利息也未必還得了!現在,你的父母*間愁白了頭髮,要不是你,他們根本不會落魄到這種地步,而你呢,忍心看着你母親去坐牢?看着你父親孤獨一人?”
“你要我怎麼做?”
“很簡單。”方霧善表情平淡地從包裡掏出一瓶安眠藥來。
沈易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不敢相信地盯着安眠藥,問:“你什麼意思?你想叫我吃這種藥?”
方霧善點點頭。“是。”
“不!怎麼可能!你瘋了嗎?”沈易連忙後退一步,他帶着不可思議的表情,說:“你真是瘋了!我的命掌握在我手裡,你居然妄想勸我去吃安眠藥自殺,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這麼傻!”
“我不是妄想,是等價交換!”方霧善再次聳聳肩,強調這一點。
“說說看,你可笑的等價交換是怎樣的!”
方霧善漆黑的眼眸閃爍着異常的光亮,她無比肯定地看着沈易,冷靜地開口:“沈易,我要你去死!交換你父母的平安,以及你沈家全部的債務!”
“什麼?”
“我會幫你還債,也會撕毀你母親的借款合約,幫你父母還清所有的債務,給他們買套房子,讓他們安享晚年,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去死!”
沈易第一次聽到一個人如此光明正大又直白地叫另一個人去死,彷彿理所當然一般,彷彿帶着蠱惑一般,他覺得自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可這笑話卻讓人身體發冷,如入冰窟。
他忽然渾身發抖,像看一個瘋子一樣看方霧善。
“方霧善,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你叫我去死?我憑什麼?你忘了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對我,怎麼可以如此決絕!”
“當年的事情,我早就記不清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有句話說得好——只怪當年年紀小,是人是狗分不清!”方霧善緩聲說。
沈易如同當面被打了巴掌,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不管怎麼說,你簡直是癡人說夢,你居然要我去死,怎麼可能!”
誰知,方霧善卻無比篤定地看了他一眼,聲音像是來自地獄一般冰冷:
“不,沈易,你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