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的進程完全證實了楚陽的猜想。
斯內德和桑普斯很好地領會了聖誕樹陣型的精髓，不能說立刻如魚得水，但可以說已經初步進入了角色，而喬就顯得無所適從，遲遲無法進入狀態。
他們面對的不是什麼阿貓阿狗，而是上賽季的歐冠四強，別說瓦倫西亞現在使用的是完全陌生的新陣型新戰術，哪怕是他們上賽季的全盛時期都不一定能在這支國際米蘭面前全身而退。
在這樣的背景下，第一個進球來得很突然又很理所當然。
貝隆在中場拿球，輕鬆地突破了丹尼斯.喬的防守，喬只是象徵性地追了兩步，失敗以後就呆呆地站在原地看南美巫師表演。
貝隆把球給到左路，薩內蒂帶球狂奔。
國米隊長帶球就一個字：穩。
和他對位的阿諾斯沒有能夠第一時間上前攔截，讓薩內蒂成功地把球橫傳到禁區前沿。
瓦倫西亞的半場埋伏着兩把重型攻城錘。
強壯的身體、飛快的速度、強大的爆發力加上不錯的技術讓他們成爲很多防守球員的噩夢，不過瓦倫西亞的兩名中後衛賽恩特和維迪奇也不是軟柿子，雖然還在成長期，但在對抗上面並沒有處在明顯的下風。
可惜這個球阿德里亞諾根本沒有給他們對抗的機會，迎着球就是一腳毫不講理的怒射。
足球直飛死角，卡約無能爲力。
力量、時機、準頭都近乎完美，無懈可擊。
楚陽站在中場全程目睹了這粒進球。
在楚陽眼裡，阿德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屌炸天，球商太低，右腳太差，不願在禁區內拿球，巔峰期聯賽運動戰進球不上雙等等，每一個都是槽點，但他不得不承認，阿德里亞諾的遠射確實是一絕。
起碼在他遇到過的對手和隊友裡，除了施瓦茨，還沒有誰能在遠射上和這個巴西人一較長短，連裝備上魔獸後使用石破天驚的他也不能。
世界足壇的鋒線組合大都是以互補爲主，很少有像國米這樣直接把兩名風格相近的強力中鋒堆在一起效果還不錯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兩人在站位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錯開了。
維埃裡在禁區內肆虐，而阿德里亞諾則在外圍遠程施射，兩人遙相呼應，相得益彰，成爲意甲僅次於範巴斯滕+舍甫琴科的瘋狂二人組。
比賽繼續。
決定戰局的依舊是中場。
貝隆和坎比亞索組成的中場並沒有對楚陽和莫亞造成什麼麻煩，倒是國際米蘭的兩名中後衛馬特拉齊和盧西奧很難對付。
楚陽再次確定了一件事，自己確實不適合當前腰。
除了衝擊力和控球能力達到了頂級前腰的要求之外，他的傳球視野和傳球能力，特別是最後致命一傳的能力簡直是業餘。
這可不是踢前鋒的時候那種球門前最後時刻的助攻，看到機會後只要把球傳到合適的地方就可以了，而是要對所有人的位置都瞭然於心，對雙方球員下一步的動作和反應都預判準確。
當然很多優秀的前腰到了那個時間點腦子裡根本沒有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幾乎是順着本能亂踢都能踢出一腳好球，這就是有天賦和沒天賦的區別了。
楚陽不得不往前移，回到了自己熟悉的位置上，終於對國米造成了一些壓力。
不過也只是壓力罷了。
沒有了喬在右路的犀利突破，沒有了沈暮在左路的長傳轉移，加上三名後腰之間配合生疏，瓦倫西亞在上半場還沒結束就潰不成軍。
任何改革都會經歷陣痛，四十五分鐘的失敗並不意味着新的戰術體系就毫無價值，不過本來就是拿來試驗的，楚陽也不想一條路走到黑，而是打算對陣容進行調整。
只是他還來得及行動，瓦倫西亞就再遭痛擊。
麥孔邊路突破，挑傳門前，維埃裡高高跳起，頭球攻門。
4:0。
正躲在辦公室裡看直播的蕭落雙手捂眼，不忍直視。
他覺得要趕緊找個靠譜的教練了。
場邊的觀衆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楚陽走到場邊，和帶隊的臨時教練不停地討論着什麼，這並沒有什麼問題。
問題是好像是楚陽在說，教練在聽？而且一面聽一面點頭，一副“老大放心我明白了”的樣子。
這玩的又是哪一齣？
“楚陽好像在和教練商量戰術，瓦倫西亞做出了換人調整，他們並沒有換下上半場表現糟糕的丹尼斯.喬，而是用哈維.阿隆索換下了桑普斯，這是一個普通的對位換人，看來並不是戰術調整，而是考察新援的能力和狀態。”
這個世界的阿隆索剛剛在利物浦踢出了點名頭，他和奎因、蘇亞雷斯的組合是利物浦上賽季在英超名列前茅的關鍵，可惜紅軍依舊被曼聯、阿森納和切爾西狠狠地壓制了下來，隊內多名球星都選擇了出走，瓦倫西亞出手那叫一個快準狠，在其他豪門沒反應過來之前就先把阿隆索勾引到手。
他對阿隆索當然是絕對信任的，所以並沒有什麼考察能力的說法，而是把陣容暫時換回瓦倫西亞最熟悉的442。
阿隆索後腰，斯內德前腰，喬回到自己熟悉的左路，而莫亞則來到了右路。
瓦倫西亞的進攻終於有了起色。
讓莫亞改踢左路無疑比讓喬改踢後腰靠譜得多，起碼在技術和風格上完全沒有不協調的對方，差別只是一些習慣和技術細節而已，而且莫亞對這個位置也不是完全陌生，完全能夠勝任這個任務。
從另一個方面來說，莫亞能突能傳但卻沒有組織能力，邊前衛這個位置其實更加適合他。
而看到斯內德在前腰位置的表現後，瓦倫西亞的球員和球迷們心裡都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個不太友好的念頭。
塞斯克以前踢的都是什麼鬼？自己的球隊以前有過前腰這種生物嗎？
楚陽感動得想哭。
他總算感受到了身後站着一個世界級前腰是什麼感覺。
瓦倫西亞終於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