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眼神中一絲嘲諷和看熱鬧的樣子,而任紓湘,眼中帶着十分的炙熱,對,就是炙熱的那種感覺,讓任薄雪突然感覺從背後爬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然後往頭頂蔓延。
任薄雪突然止住了步子:“慢着,皇后娘娘,這樣對臣女們來說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一些,臣女們是因爲娘娘說邀請賞花宴才入宮的,但是這會子卻要搜民女們的身,雖說在場皆爲女子,但是姑娘們一旦長大就連母親都不曾看過碰過我們的身子,如今進了宮要這些嬤嬤宮女們來搜身,還是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是不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看着任紓湘那樣的笑容任薄雪總覺得似乎哪裡出了問題,故而並不敢以身犯險,只能拖一拖試探一下再看,若是實在不行的話……
“怎麼,任姑娘是不敢還是心虛呢,這麼多姑娘們都已經接受了搜身,爲什麼任姑娘不敢?”皇后見任薄雪不願被搜身自然想到東西肯定是在任薄雪的身上了。
任薄雪淺淺一笑:“娘娘貴爲國母也是一言千金,心虛?這算不算污衊呢?”
皇后纔要出口的話一下子梗在了喉中:“任姑娘還真是伶牙俐齒啊,只是方纔這裡就只有姑娘們在,可是這會子東西不見了,任姑娘就不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嗎?”
亂糟糟的團裡,皇后咄咄逼人,任紓湘緊着看戲,誰也沒有發現任薄雪的丫鬟香雲早就不見了蹤影。
任薄雪纔打算出聲兒~已經被一聲足以驚動衆人的聲音打斷。
“皇上駕到~”
衆人幾乎在一瞬間反應過來,然後集體跪在了地上迎接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人。
任薄雪對皇帝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恨他生了太子和五皇子這等蛇蠍心腸之人,但是又感激他生了安蕭泉……
這種矛盾的心理,也不知道爲什麼會突然涌入任薄雪的腦海。
“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
最過於驚喜的當屬皇后,皇上已經許久不關心她不正視她了,今日竟然在她宴請誥命千金的時候出面她鳳欒宮,着實是給足了她面子了。
“皇上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臣妾好出門迎接皇上。”皇后那壓制不住的興奮,衆人十分容易就能聽得出來。
相反皇上卻是表現的有些平淡,果然如外面所傳,皇后並不受寵:“也沒什麼,朕聽說你宴請誥命姑娘賞花,所以朕也來湊個熱鬧,皇后不會嫌棄吧。”
皇后心情舒暢,笑道:“臣妾怎麼會嫌棄,皇上快快上座。”
皇后轉眼一看皇上的身後,道長也緊隨着,如今老道長雖過世,但是道長也獲得了皇上的信任,所以道長便代替了他師兄的位置,每日隨着皇上腳步。
在衆人沒發現的時候,任薄雪突然看見道長進來之後悄悄給她使眼色,並給她用手勢比了個‘八’。
任薄雪驟然感覺心尖暖暖的,怪不得皇上出現的這麼及時,身後還跟着道長,皇上不知道她和道長是舊識,但是安蕭泉知道,這裡這麼多姑娘,按理道長應該不會這麼沒眼色跟過來,原來還有這麼一番故事在裡頭。
“方纔見你這邊這麼熱鬧,在做什麼呢?”皇上似漫不經心的問道,其實方纔他在門口的時候便已經聽了個一二了。
皇后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總不能說她在這裡刁難大臣的女兒吧:“臣妾本來準備了一支燒藍點翠的孔雀開屏金步搖作爲今日花宴的獎勵,臣妾本還想讓衆位小姐各自展現一番然後送出金步搖,誰知一個錯眼就不見了,所以方纔叫嬤嬤在找。”
皇上收起了方纔的笑容,幾乎是一瞬間就變了臉,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皇后進宮這麼久了,自然知道皇上的每一個表情代表着什麼,眼見皇上有些不大高興了,立馬解釋道:“臣妾,也是想還她們一個清白。”
皇上根本不吃這一套,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陰沉,甚至有些讓人覺得可怕,果然是伴君如伴虎,面對着這麼一個,所有人的性命在他眼前幾乎都是螻蟻的人,心態怎能正常。
皇上冷哼了一聲道:“胡鬧!虧你也是個皇后,做的事情總是這麼沒有分寸,她們一個個都是閨閣的大家千金,清譽何等重要,豈能讓宮裡這些個老嬤嬤去搜查她們?她們一個個在家裡都是掌上明珠嬌生慣養,你叫她們的面子往哪擱?叫朕怎麼和她們的父親們交代?”
皇后本也沒想到皇上會過來,並且還這麼巧,正在搜身的時候過來,根本就沒有做好應付的準備,現在除了捱罵也就只有捱罵了,只是在這些個官家千金面前被皇上呵斥,她這個皇后的面子又往哪擱。
皇后尷尬的笑了笑道:“是臣妾有失考慮。”
皇上這才平復了些心情下來:“不過是個金步搖,丟了就丟了吧,指不定是這個宮裡哪個宮女貪財給拿了,也罷了,今天的獎勵就朕來出吧,高福,去拿朕那隻玉如意來。”
聽見玉如意三個字的時候,皇后臉色有些不大好看起來,太子娶妃時,皇后曾求皇上賜玉如意過,但是被皇上毫不客氣的拒絕了,如今卻僅僅爲了這麼個花宴,皇上就將這玉如意給拿了出來,虧得這些姑娘們不知道,否則豈不是生生打她這個皇后的臉麼。
皇后暗暗的看了一眼任紓湘,任紓湘會意,正巧回頭看見任薄雪的荷包裡露出金燦燦的一個尖兒:“其實,我看到了是誰拿的。”
皇上好不容易纔轉開的話題又被這個人給引了上來,臉色自然是不好看,其實皇上會來根本就是安蕭泉給請了過來的,他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麼。
本來他好端端呆在自己書房,安蕭泉一下子衝了進來說任薄雪可能會被陷害,拉着他就往外跑,偏偏跑一半,他自己倒是先躲起來了。
這臭小子,壞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