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上女子的臉龐,與之不同的一張臉,卻給了他同樣觸感,思念觸感。
“雪海!”輕聲呢喃,凝眸看着眼前的女子,楚淵深情的眸底有了絲赤紅,自始至終,也只有這麼一個女人才會讓他如此衝動,這是他的雪海,唯一的雪海。
男人情不自禁的俯下了首,不過還沒等他靠近,一根手指已抵住了他的脣,傳來屬於女子的淡淡藥香。
同樣的藥香,跟隱香卻是有細微的不同。
雪海輕笑看他,“你不怕我這次回來是爲了報仇,會害死你嗎?”
“你要害我?”楚淵微微挑眉,隱然有了玩味。
“你覺得呢?”雪海抿脣反問,笑魘燦爛的容顏,卻分不出她所言的真假。
楚淵深深看她,看入她眼底,什麼都變了,也唯有這麼一雙眸子沒變,透徹明亮,就似彙集了全天下光點,象兩輪豔陽。
他輕輕擁住了女子,“我允許你害,沒有秦雪海的楚淵,活着好累,真的好累!”
楚淵的聲音輕輕柔柔,顯得有些飄渺,卻是透着一股淡淡的悲傷,男人的頭沉沉的埋入了她的脖頸,貪婪的*着她的香氣,恍若要把這些日子的孤寂全部用這種方式清除掉,恍若在訴說只要抱着她就好。
雪海的心不禁有了絲顫抖,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過了這麼久,再次感受到這個男人沒有半絲殘佞的溫柔,要說沒有一點觸動,那是騙人的。
只是他們之間的仇恨太深了,這個男人她也不敢相信,或許該說,愛情,她已不再信了,且她本來就不愛,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如蝶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幾下,所有的心緒一瞬間沉入了心底,雪海臉上揚起了微笑。
“好了,逗你玩的,不過,你欠了我那麼多,可沒那麼容易還哦!”輕推開了男人,伸出雙手,女子沒好氣的捏了捏男人的臉蛋,就似那個他們相愛的時候。
楚淵重重點頭,卻回答得很認真,“還,我還你一輩子!”
這是早已篤定的事,他欠她的,他都知道,他願意用盡全力去彌補,他只希望她在身邊就好,這樣就好。
否則,沒有秦雪海的楚淵,總有一天乎瘋掉。
看着女子,男人不自覺又想靠近,雪海一笑,卻連連再次抵住了他,“吖,你說了要還,現在就要聽我的!”
女子眼底隱隱掠過一絲清晰可見的狡黠,楚淵有些哭笑不得了,不由沒好氣的道:“那朕的皇后,你想如何啊?”
“也沒什麼,我就是累了,要歇息了,你嘛,就勉強讓你當個守夜人吧!”雪海很光棍的攤手,轉身,徑直躺在了牀榻上,新婚之夜,居然把新郎一個留在了原地。
這話聽着更是似乎就似她的恩賜的似的,當今怕也只有秦雪海做得出來了。
楚淵輕掃了一眼已經自顧闔上眼眸的女子,眉宇間不禁有了絲無奈,微思忖了一下,他坐到外面軟榻上。
時間一點點走過,半夜時分,楚淵已然有了些昏昏欲睡,手撐着頭,有些睏倦的就這樣閉上了眼,一名準備來滅燈的宮女這時也正好悄悄走進,當看到這副場景時,不禁驚愕。
“皇……”她連忙上前就要行禮,只是她一個字卻驚醒了淺眠的楚淵,旋即她後面的話已說不出來,全身也同時陷入了僵硬。
半蹲在原地,宮女明顯有了些愕然,楚淵卻是隨之蹲了下來,平視的看着宮女,小聲開了口:“你什麼也不要說,立刻給朕出去,明白?”
楚淵聲音幾乎微不可聞,就彷彿生怕吵醒什麼,宮女眸光劃過古怪,不過還是連連眨動了幾下眼睛,表示明白。
驟時,楚淵才滿意的解開了宮女的穴道,那宮女也不敢再發聲了,輕看了簾子內若影若現的女子身影一眼,趕緊退了出去。
窸窣的輕微腳步響起了,被褥似被人拉了幾下,隨後房間再次寂靜無聲了。
雪海眉心微動,這時才輕輕半睜開了眼眸,透過簾子她看到了男人不知何時又坐了塌上,閉着眼,正歇息着。
男人居然真的硬是沒來打擾她,連往昔的強硬似乎也沒有了,即便這守夜人當真分外不稱職,但一個皇帝能做到如此,怕也是難得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懂得了寵的含義,不得不說,這是一份真的寵,寵溺着她,遷就着她,呵護着他自己愛的女人。
雪海眸光輕輕閃動,掠過一絲複雜的波動,很快又沉寂了下來,翻了個身,她再次闔了眸。
夜靜靜的走過,這在新婚沒有曖昧,沒有激-情,但卻是流轉着一份寧淡的溫馨,瀰漫了整個房間。
第二天,宮中議論聲又炸開了鍋,版本可謂是多不甚數,千奇百怪,傳得那是一個比一個邪乎,真實情況經過人口幾乎完全變了個樣。
不過,有一點沒變,皆說皇帝寵溺皇后已經達到了極致,完全是千依百順了。
雪海聽了,一笑了之,楚淵也沒發言,對此不做解釋,就似一種默認,這種默認更是讓宮中短短時間新一輪談論又開始了。
這個原先了無人煙的荷花亭,註定今後也不會寂寥了。
隱香一大早梳洗好,便到了這裡,這是她從來過的地方,不如宮中其他那般金碧輝煌,但是卻透徹一股極盡雅緻,華美得象一處荷花仙境。
中間精雅的亭閣,屹立在水中央,荷花圍繞,顯得獨樹一幟,說不上壯觀,可絕對能讓人移不開目。
“真是一個賞心悅目的地方啊,本宮在宮中這麼久還是第一見這般的景色!”凝望向亭閣,隱香有了些悠遠,這處地方最大的特點就是獨特,如同樺苑的一片各色梅花林,是宮中少的秀麗風景。
美得象一副天然的水墨畫。
畫眉也有些驚詫,不過之後便無心欣賞了,不由問道:“娘娘,您真要去給那個皇后請安嗎?”
“她畢竟是皇后,剛剛賜封,本宮總得去恭喜一下才是!”畫眉的不滿隱香聽得出來,不過沒說什麼,邁步她緩緩走上橋樑,但走到門口看到一名小太監時,目光不由古怪了。
這個小太監是楚淵的貼身太監,也是內務總管,所有太監的頭頭,小小年紀能坐到如此位置,宮中人皆說他是有大福之人。
不過能入楚淵的眼,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本事。
只是,他在的話,莫非他也在這裡嗎?
隱香看向了裡面,她記得這時候應該才早朝後吧?難道沒停歇就到了這裡不成?
隱香眸底快速閃過一絲陰霾,擡步就要進去,可一道身影卻是驟地堵在了她的面前。
她眸色微沉,但臉上並沒露聲色,笑問道:“允公公,你難道要攔本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