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很不好,可他卻又該死的喜歡。想不透,想不通,索性便不理會。
傾城明白他的這種感覺,她可以站在鳳鈺的層面去想。因爲曾經的她,經歷過這些。
“我們是不是朋友?”她忽然開口問道。
趙欽一愣,不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
傾城見他不迴應,便接着說道:
“我們是朋友,我與這裡的所有人都是朋友。你會覺得與我做朋友是一件事壓力嗎?”
她以自身來回應趙欽的不解。
趙欽之所以疑惑,是因爲他只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考慮問題。如果他知道鳳鈺的生活是怎樣,便不會這樣想了。
趙欽一愣,但還是默默搖搖頭。他並不覺得與傾城做朋友有什麼壓力,相反,他會覺得這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傾城滿意地點點頭,接着道:
“不會吧。其實,身在皇家才更渴望朋友,因爲身邊的人和事充滿了爾虞我詐,沒有人真心交換,又怎麼談得上朋友?今日你是平民,但有朝一日,你絕不會如此平凡。他或許今日是小侯爺,和誰又能保證武安侯府一世安穩呢?”
趙欽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傾城所說的這些,他從未考慮過。其實仔細向來,也是他的自卑作祟。因爲鳳鈺那樣出衆,他便沒了爭奪心思。
傾城的話還在繼續。
“你們同樣狹義,同樣義氣,若說你們沒有相似之處,我卻是不信的。”
她清楚點出趙欽心中的不安,也說明了鳳鈺的無奈。家庭出身是無法選擇的,但要交怎樣的朋友,以後的路是怎樣,卻是由自己來決定的。
趙欽這樣閃躲,錯失的可能是這輩子最真摯的友誼。即便是鳳鈺那樣的人,想要真心對待一個朋友,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是我狹隘了。”趙欽淡淡道。
他明白了,想不到,他竟是因爲傾城而明白這些。想到傾城的年紀,趙欽不禁慚愧。可他有那樣慶幸,幸好他沒有錯過。
見到趙欽明白了許多
,傾城也十分欣慰,她問道:
“如果我在街上碰到他,你同意讓我告訴他,你在何處嗎?”交朋友的事,自然還得當事人做主。
這回,趙欽沒有任何猶豫,他抱拳道:
“一切但憑公子做主。”
如此,便是同意了傾城的話。
“公子”似乎成爲了傾城新的名字,是一種稱呼,也是一種尊重。
“公子,蘇武又來了。”張甜滿臉不悅地稟報傾城,她對蘇武向來沒有什麼好感,看得出傾城也不喜歡蘇武,如此她便可以明目張膽地表示不悅。
傾城猛然一驚,上次蘇武落下的話還歷歷在目,她自認蘇武不是一個說大話的人,如此不知道又會有怎樣一番折騰。
這回,蘇武卻是來吃飯的。但酒樓還未營業便來吃飯,怎麼看都不尋常。張甜怕他惹出亂子,便在二樓給他開了一間房。傾城聽聞後,直誇她做得好。
傾城轉身之際,卻沒有注意到張甜羞紅了的一張臉。
蘇武的房間內看似平淡一片,別人既人是來吃飯,傾城也不會做多亂子。但蘇武僅僅就是吃飯這樣簡單嗎?
不出片刻,伺候蘇武房內的小二便來告知,蘇武指名道姓要見傾城。阿大自知蘇武是來惹麻煩的,準備直接將人給趕出去,傾城卻讓他稍安勿躁。她也說過,歡迎蘇武來吃飯。如今人家只是來吃飯,作爲朋友見見她這個掌櫃的也無可厚非。她怎能因爲心中不安,就把人趕出去呢?
如此,她這酒樓生意還做不做了?
當傾城打開房門的時候,最讓她吃驚的不是蘇武再次到來,而是他所帶來的那個人。
剛剛她才與趙欽言說,如今卻頃刻相見。緣分之神奇,總讓人無限感慨。讓她感到奇怪的是,蘇武什麼時候竟認識了鳳鈺?
鳳鈺坐在主位,穿着華服,髮髻挽起,含笑的雙眸帶着點點溫柔,讓人一眼便被吸引。
蘇武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扶着傾城的肩膀,親熱地將她按坐在椅子上。
“小侯爺
,這就是我那王城兄弟,你見着可還眼熟?”蘇武的話讓傾城一愣,但卻很快鎮定。原來蘇武是想讓鳳鈺認出她的身份,但她對自己的妝容很有信心。
“草民王城,參加小侯爺。”她起身行禮道。蘇武既想她出醜,那她偏偏要做到最好。
她做沐傾城時,溫柔淺笑,做王城時,只是淡然。男子的眉宇比之女子更要深刻,刻意壓低的聲音更和那個養尊處優的沐大小姐完全不同。
鳳鈺認真打量傾城,看了好一會兒,卻只能在蘇武期待的目光下搖頭。他對眼前的這位眉宇清秀的少年沒有任何印象,但隱隱的卻也感覺熟悉。鳳鈺對自己的認知一向最有信心,就算他不認識,但也可以肯定傾城定然與他有所聯繫。
“敢問王公子出於哪家?”鳳鈺客氣問道。
傾城抿了抿嘴角,卻是不說。蘇武的意思她很明白,無法是想拆穿她的身份,而後再做些什麼遭亂事。可她並非平庸,想必鳳鈺也不會任其差使。
“小侯爺,你有所不知。王城可與皇家有所牽扯。”蘇武故意說出此話,便是引鳳鈺繼續追問。
鳳鈺本就覺得傾城熟悉,聽到蘇武的話,便毫無懷疑道:
“哦?不知是何家的表弟?”他對傾城的感覺很不錯,想到他身爲皇室卻肯在這市井做起買賣,也覺得此人可交,便更加重視。
傾城只對蘇武無奈,那些她爲保命而說的話卻被蘇武記在了心裡。沒錯,她曾有意識誤導他們對她的認知。但那只是無奈之舉,如今若是再胡言,當着鳳鈺的面,她便再也解釋不清了。
冒充皇家,那可不是小罪。所以,她也急忙迴應道:
“蘇大少爺開玩笑的,我本一介草民,怎能與皇家有所牽扯。”
她將自己摘得一乾二淨,所有都變成了蘇武的一句玩笑話。
蘇武皺着眉頭,十分不悅道:
“王城,你以前可不是這樣說的。你可說過我們是親家。我家只有一個姐姐,嫁在深宮,既是親家,想必也與皇家有所牽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