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傾城認李惜爲乾弟弟,純屬一意孤行,李惜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
不過以傾城的認知來看,李惜恐並不喜歡這層關係。
然而,他無法拒絕。
傾城也不點破,只道:
“李老闆要將整個酒莊贈與我,我若收下,你會怨恨我嗎?”
剛纔,李老闆的贈予速度很快,不過一日已經走了公文。也就說,現在李家酒莊是傾城的了。
傾城明白李老闆的良苦用心,他想以此換取李嬌的迴歸。
然而李嬌回來,李家勢必會引發一場關於家產的爭鬥。爲了平息這場家鬥,他寧願放棄家業。
李老闆此舉令傾城欽佩,可有如此捨得之人,卻令傾城越發懷疑。
李惜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平靜的模樣與他的年齡格格不入。他聲音低沉道:
“父親輸了賭注,與其將酒莊輸給外人,我寧願是贈與哥哥。”
他的目光灼灼,不似幼兒一般的光亮,令傾城十分欣慰。
果然,天才就該有天才的樣子。
如今的李惜不及昔日十分之一,但依舊顯露他作爲天才的模樣。
在年少時相遇,對傾城來說也是緣分。未免李惜年幼,不諳世事,傾城解釋道:
“如此,你和你娘恐不會再有錦衣玉食的生活。”
李府一旦易主,李家就沒有收入來源。
到時候別說李嬌,就連李惜恐也沒有多少好日子過。
對此,李惜全不在意,他目光堅定道:
“我有一雙手,還有頭腦,萬不會讓我娘餓死。”
他自小便生活富足,雖是外室所生,但因李家無女主人,田氏的日子還不錯。李惜是被嬌寵長大,他能夠有如此信念,也令傾城佩服。
“你倒是自信。”傾城喃喃道,她看向李惜的目光充滿了欣喜。
李惜是一塊璞玉,如今還未顯露,她能夠在此相遇,應說是她的幸運。
傾城幽幽道:
шшш●Tтkǎ n●C O “我打算收下酒莊。”
她的眼見一瞬不瞬盯着李惜,不放過他的一絲反應。
然而,李惜面色只是淡淡的,未測有任何動作。
他的模樣,就好像他對此完全不
曾注意。但少年緊握的雙手,已然暴露了他的想法。
有野心,傾城喜歡這類人,卻也害怕這類人。有野心,卻能剋制,這纔是傾城想找到的人。
她接着道:
“交予你處理。”
“交給我?”李惜的面容浮現難得一見的疑問,他有些呆愣,盯着傾城,滿眼都是疑惑。
這樣的姿態,纔是傾城意料之中的模樣。她莞爾一笑,解釋道:
“我沒有強佔別人家業的愛好,李老闆此舉無奈,我也明白。你是李家人,只有李家人的經營,才叫‘李家酒莊’。”
更爲重要的是,沒有秘方,酒莊在她手裡等同無物。
李嬌想錯了,她以爲酒莊很重要。真正重要的不是酒莊,而是被李老闆捏在手裡的秘方。
再過幾年,李惜就不會有此疑問。她也只有趁着李惜還未成長之際,給予他一些恩惠。等他長得之後,他們的關係纔會更親密。
“可是,爲什麼?”
李惜不管這些,他只有一個疑問,爲什麼要交給他?
對此,傾城的理由很簡單。
“你是我弟弟啊,我不幫你幫誰?”
當初她認李惜做弟弟,其實也是處於套近乎的目的。
他日,李惜的成就不會比寧白低。“南白北惜”的名號說的就是鳳昭國的商賈,南有寧白,北有李惜。如此,傾城怎能不在他年少時多加註意呢?
“我有一個問題。”李惜沉聲道。
“嗯?”傾城一片坦然。
李惜的眼中閃過少年人的狐疑,帶着一絲迷茫,詢問道:
“你爲什麼會認我做弟弟?”
這是李惜一直不解的地方。
就如同今日之事,一切根本只因爲傾城認了他做弟弟。
傾城淡然一笑,她自然不會告知李惜往後的事。借用李惜的一句話,她解釋說:
“因爲你有一雙勤勞的雙手,還有聰明的頭腦。”
如此人才,她不過是慧眼識英。
“可我才十歲。”李惜強調道。
一個十歲的孩子,怎麼會得如此器重?
連李老闆都不至如此,偏偏傾城對他尤爲信任。
李惜不敢辜負任
何人,同樣,也不想成爲任何人的棋子。
“英雄出少年。”傾城堅定道。
她相信,李惜有這個實力。
對於傾城的莫名信任,李惜感到完全無法認同。他追問說:
“你就不怕我把事情搞砸了?”
他年紀小不說,還沒有經驗,他都不知道傾城哪裡來的仔細。
可也因爲傾城的仔細,讓他也不覺想到。難道是他太過妄自菲薄了?他還是有能力的?
傾城隨意道:
“反正是你們李家的產業,搞砸了大不了你再憑藉着一雙手重新發家唄。”
她沒有什麼可在意的,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爲了與李惜交好。
“不過,你要真搞砸了,李家酒莊就不復存在了。”
傾城稍加提醒道。
她是商人,在商言商。如果李惜沒有前世一般的本事,她爲何要選擇一味消耗呢?
李惜的目光灼灼,其中夾雜着一絲不安,更多的則是莫名。
他盯着傾城看了許久,這才幽幽道:
“你可真是奇怪,我可從沒見過你這樣的怪人。”
他的聲音多了一份孩童似的天真,目光有些探究,更有些欽佩。
從這一刻起,李惜發生了改變。他對傾城不再是陌生人的態度,反而有種惺惺相惜的感念。
傾城不以爲意,提醒道:
“李老闆以酒莊要求我將李嬌放出來,難道你想一直屈居人下?”
她今日前來只有一個目的,令李惜看清眼前的局勢。時間或許可以等他長大,但現實已經等不及了。
這回,李惜沒有遲疑。
“好,我接下李家酒莊,但那些秘方,我並不知道。”必要的事,他還是要解釋清楚。
傾城有些無奈,李惜每次都必要解釋秘方,但她對那些毫不在意。她告知道:
“你只需幹好自己的本分就可,如果幹得好,我不介意把酒莊送給你。”
原本就是爲了接近李惜的舉措,若李惜做的好,她沒有道理不支持。
覺察到李惜疑惑的目光,傾城解釋道:
“我只是覺得,你需要一個機會。”
而她相信,李惜能夠不負所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