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於沐逸寒來說,他要做的便是這一小小空間。
“逸寒,你要當兵?”傾城吃驚了許久,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她不可思議地看着沐逸寒,還是覺得心驚不已。
她爲什麼會派齊睿給張域做徒弟?
還不是爲了將來輔佐沐逸寒。
他的前路,傾城已經爲他規劃好了。那是一條康莊大道,無所不及。
可是,沐逸寒現在想的是什麼?
“姐姐,我要當兵。我身上流着王家血,我要成爲真正的王家人。”
面對傾城的不解目光,沐逸寒卻是鄭重地點點頭。
此事,壓在他心中許久。如今,長野之事爆發,更加堅定了他心中的期待。他要成爲軍人。
傾城只覺得一陣天昏地暗,頭腦一陣暈眩。
還好,鳳焱攙扶住了她。
望着沐逸寒眼中的堅定模樣,傾城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是多餘了。
在沐逸寒的興頭上,她自不能拒絕什麼。好在,沐逸寒年紀還好。好在,她提前洞悉了沐逸寒的心思。
傾城想到這裡,邊調整好心態,生怕自己說多了什麼,刺激到沐逸寒。
“逸寒,今日前來是接你和小堯去長野的。把東西收拾收拾,咱們準備出發。”
傾城還是決定暫且不提及此事,反正,這件事除了她擔心,還有舅舅,有範先生。
雖然舅舅半生戎馬,可正因爲他經歷過,纔不想讓自己的孩子遭遇同等對待。
至於範先生……
傾城早早已與他商定,讓沐逸寒從商。
有了範先生與舅舅這兩面大旗,總比傾城一個人面對要強勢許多。
“嗯。”
沐逸寒倒是未曾發覺傾城眼中的思量,他只知道要離開西關,更是歡快地跑去收拾東西去了。
小堯站在沐逸寒身後,看着傾城的樣子,欲言又止。
他瞥了眼沐逸寒的背影,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
“傾城姐姐,我也能去嗎?”
他始終記得自己的身份,不敢有絲毫逾越。哪怕是此刻的詢問,都顯得小心翼翼。
傾城知道小堯的性子,也明白他爲何會如此。此刻,只覺得心疼。
“當然。你們一起去。”
傾城衝小堯柔和一笑,點了點頭。
她從未想過要拋棄小堯,既然收留了他,那便是一輩子的事情。
看着傾城眼中的堅定,小堯這才放下心來。他也歡快地朝着沐逸寒的方向奔跑起來,這一刻,心安亦然。
傾城看着小堯的背影,卻是默默嘆了口氣。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照料小堯,阿花的陰影,留在小堯心底太深。這輩子,許都無法去除。
可是,對於小堯來說,這輩子還有很長很長。他需要的是向前看,而不是被陰影影響,失去自我。
傾城也只希望,沐逸寒的性子能夠帶動小堯,不會讓他感到低沉。
鳳焱的目光則在院中打量,如今雖是秋日,可院子裡的風景卻很獨特。
一排果樹上結着紅彤彤的碩果,爲院子裡增添了鮮活之力。這樣獨特的佈置,不止在西關,即便是在內京城,都甚少擁有。
“這院子,是你租的?”
鳳焱在環視一圈之後,將目光落在傾城身上。院子裡的佈置很獨特,也很清新。難爲傾城能夠在這樣短的時間內,找到這樣一處好院落。
傾城心中一頓,忙道:
“哪裡是我租的,蘇武知道逸寒和小堯要留下,特意安排了這麼一間院落。”
蘇武原本就是接應他們的人,安置一處院落,也不爲過。
更何況,以蘇家的勢力,能夠有此佈置,也着實算不得什麼。
鳳焱看着傾城的眼睛,四目相對,在傾城的堅定目光之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嗯。”
聽到他的肯定,傾城也鬆了口氣。
她可真怕鳳焱還有什麼疑問,她雖然能夠對答如流,可還是怕會露出什麼破綻。
“嘭!”
一道巨響自房內發出,而那房間裡不曾有任何人。
傾城心中一緊,自進院子裡她就不見蘇武其人。
按照沐逸寒與小堯的裝扮來看,蘇武應當是來過,告知了。可是,他卻遲遲不現身,讓傾城心有不安。
如今,院子裡爆發出來的巨響,更是讓傾城心生膽顫。
“這院子還有旁人在?”
果然,鳳焱注意到了聲音。
那聲音太過巨大,讓人忽視也不容易。
傾城強忍着內心悸動,扯了扯嘴角道:
“那是自然,許是照料逸寒和小堯的人吧。”
沐逸寒與小堯住在這裡,總要有人照料。他們自進院子之後,便未見有人出現,留在房內,也是自然。
“去看看。”鳳焱並未再多說什麼,而是直接下令。
一旁的侍衛即可上前。
“是。”
傾城更是心中擔憂,眼睛侍衛一步步上前,甚至做好了攻擊姿態,傾城也是膽怯不已。
她急忙拉住鳳焱的胳膊,似乎只有這樣,纔會讓心裡好受一些。
“咱們突然來訪,這院子里居然一個看守都沒有,實有不妥。”
未等傾城開口,鳳焱彷彿早已知曉什麼似的,直接將自己的內心的話說了出來。
“許是有事……”傾城嘟囔着說了一句,這句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是啊,自他們來到院子裡,一個下人都沒看到。這固然可以隱藏許多東西,可到底還是疏忽了。
眼見侍衛慢慢逼近,傾城不知道屋子裡有誰在,可那間屋子,傾城認出來了。
那是蘇嬌曾經待過的屋子。
她心中祈禱,一定不要是蘇嬌。可她的祈禱還未結束,卻是從裡面走出來一個人。
“王爺。”
“城兒。”
蘇武大大方方打開門,嘴角還噙着笑容。
“蘇武?”傾城心中一緊,鳳焱也是不解。
“你怎麼在這裡?”
按照道理來講,蘇武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蘇武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解釋自己的情況。
蘇武恭敬道:
“末將每隔幾日便回西關,今日正好是回來的日子。”
即便是以前,蘇武每隔幾日便回西關的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所以,他可以大大方方說出自己的原因。
可是,他的解釋並未能讓鳳焱信服。
“你在裡面做什麼,怎地剛纔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