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宮內,夏霓裳坐在錦榻之上。從太后宮裡回來,她就覺得有些疲憊,遣散了娟兒等人。獨自坐在牀榻上想着太后這百花節彩頭的深意,恍然間又沒有了睡意。
今夜,他會來嗎?所謂的專房專寵,會成爲他們的一個良好的開端嗎?夏霓裳喜歡上了月夜魅,喜歡上了那個如同妖孽一般妖媚的男子,她從來不懷疑自己是不是正確。
雖然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她傷心難過,可是她還是任由自己沉淪了下去。很多時候,若是不能把持自己,那邊放心的去沉淪。與其痛苦的掙扎,還不如在痛苦中被淹沒。
月夜魅盛怒而來,看見的便是夏霓裳獨自坐在牀邊神遊太虛的模樣。雖然臉上有些淡淡的哀愁,可看上去卻更加的楚楚動人。褪到一半的外衣有些凌亂的散落一旁,順着鬆垮的褻衣,能看見她雪白的肌膚……
月夜魅本就是一個風流之人,如此美色在前,他的身體比他的人誠實了很多。小腹處升騰的慾火,燃燒着他的理智。想着之前她也月夜歌的擁吻,月夜魅心底的無名火便是燃燒的獵獵作響。
月夜魅的突然出現,讓夏霓裳措手不及,他怎麼會來的這般的早。通常不都是晚上嗎?夏霓裳有些手忙腳亂的拉好衣服,那種慌亂,就像是在做了對不起月夜魅的事情之後急於掩飾的慌亂。
“皇后就如此的不想要見到朕嗎?”見到夏霓裳的慌亂,月夜魅心裡分外的惱火。若來人是月夜歌,只怕她會笑着投懷送抱吧。
夏霓裳的眼眸中泛起霧氣,沒有想到他第一句話,便是興師問罪。含淚拼命的搖頭,咬住下嘴脣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月夜魅上前一步,捉住夏霓裳的下頜,逼迫她擡起頭看着他。卻不想在看到她的眼淚的那一刻,月夜魅的心頭盪漾着些許悔意。可是爲了男人那可笑的尊嚴,月夜魅強迫自己一定不能心軟。
原本即將脫口而出的責備,在夏霓裳的眼淚中盡數化爲虛無。柔情一點一滴的在月夜魅的心頭攀爬,卻被夏霓裳猛然推開月夜魅而打碎。
“你幹什麼?”月夜魅有些惱怒,爲什麼她總是在自己想要好好對她的時候惹怒自己。
“臣妾……”夏霓裳的眼淚在眼眶裡轉了幾個圈兒,最終還是不爭氣的滑下,有些懦懦的看着月夜魅,道:“痛……”
如同夢囈一般的聲音,瞬間讓月夜魅的怒火消弭。將她擁入懷中,輕聲道:“傻瓜,如果痛,你就告訴朕。不要這
樣粗暴的將朕推開,那樣,朕會以爲皇后是不想要看見朕。”
突然的溫柔讓夏霓裳有些摸不着頭腦,只覺得一種淺淺的不安浮現在了她的心頭。從來看見的月夜魅都是狂傲而又冷漠的,如此溫柔的月夜魅反而讓夏霓裳有些害怕。
“皇上此番前來,可是有什麼事嗎?”夏霓裳仰起腦袋,輕聲問道,臉上染上了一種不正常的紅暈,還有一絲淡淡的哀愁。
“朕若是沒有事,便不能來皇后的寢宮中嗎?”月夜魅的臉上顯出一抹怪異的笑容。
“臣妾不敢。”夏霓裳低下了頭,不敢看月夜魅的眼睛。
“皇后是準備就寢嗎?”月夜魅順勢摟過夏霓裳坐在牀上,妖異的臉上染滿了戲謔的笑容。
“是,額,不是……”夏霓裳有些不知所措,這究竟應該如何應對,這個男人才不會發脾氣。如今這樣難得的溫柔,讓夏霓裳的心緊緊的懸了起來。生怕如此的溫柔之後便是暴風雨。
月夜魅也是在極力的壓制着自己的脾氣,經過那次的私奔潛逃和十日前的親眼所見。月夜魅覺得自己每一次面對夏霓裳的時候都需要鼓起極大的勇氣纔不會佛袖而去。
可是讓他覺得無比痛苦的是,就算是如此,月夜魅對夏霓裳也還是有太多的不捨。
月夜魅只覺得腦海中有兩個人在打架,一個堅持離開,一個拼命的想要留下。
嘆了口氣,月夜魅起身,道:“你若是乏了,便好生休息。朕晚上再來看你。”
看着月夜魅佛袖而去,夏霓裳懸着的心陡然落了地。可是心底卻又一絲絲的失望在攀爬,她其實並不想要他離開……
但是月夜魅離開的時候說的最後一句話,又讓夏霓裳心裡升起許多的希望。他說晚上再來,那是不是代表……
夏霓裳的心底還是期望自己能夠早日和月夜魅圓房,畢竟在宮裡恩寵就代表着一切。只要是進了宮,便做不到獨善其身。
黑夜剛落下帷幕,夏霓裳就已經梳洗妥當了。坐在院子裡,沐浴着輕輕淺淺的月光,仰頭望着天,心裡糾結成一團亂麻。
夏霓裳穿上了她素來不喜歡的淺淺的粉色,長長的頭髮披散下來,如同一匹黑色的瀑布一般的柔順。未施脂粉的小臉裹在黑色的長髮中,無端端的透露着一種妖冶的風情。
可是她等的男人卻還在鹹福宮……
“皇上果真要給皇后專房專寵一個月嗎?”如兒嘴脣輕輕嘟着
,手上卻不停,將新進貢的葡萄剝好放入月夜魅的口中。
“太后的旨意,朕也不能違抗,怎麼?愛妃莫不是在吃醋?”月夜魅安然的享受着背後宮女的按摩和身邊美人的服侍。
醉臥溫柔鄉,這大概是每一個男人的夢想了吧。而月夜魅覺得自己何其有幸,能夠有如兒這樣的女子爲伴。雖然她不夠端莊,不夠賢惠。可是,帝王身邊要的女人,不僅僅是端莊賢惠就夠的。
最重要的是,要懂風情,要能夠準確的把握住男人的心思。而如兒,在這一點上,就做的很好。從第一個晚上開始,月夜魅就知道,如兒天生就是爲了勾引男人而存在的。
可不知道爲什麼,享受着如兒的伺候,月夜魅的眼前總是浮現出夏霓裳平靜的面容。
“皇上…….”發覺月夜魅的神色不對,如兒甜膩的嗓音在月夜魅的耳邊輕柔響起,一隻小手也不老實的在月夜魅的胸膛上畫圈圈。
月夜魅抓住如兒的手,輕聲道:“愛妃,別鬧了。朕今夜必須去皇后宮裡。等着一個月過後,朕再好好補償愛妃,好不好?這樣吧,明兒個朕陪愛妃去逛御花園,如何?”
在面對如兒的時候,月夜魅總是如此的柔情似水。如兒心裡也明白,這並不代表他有多愛她。而是她能夠在牀上最大程度的讓他舒服,他需要她,所以他寵着她,哄着她……
可是,如今他卻能夠在她極富技巧的挑逗下,輕而易舉的停止享受。這讓如兒心裡猛然泛起一陣恐慌。
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以色侍人定然不能長久。可是她想要的卻是在這短暫的時間內,得到讓她依仗一生的資本。如今,她想要的都還沒有得到,她怎麼會甘心放手。
眼珠子一轉,人也同時轉了個圈兒,將剝好的葡萄放在自己的嘴裡,餵給月夜魅。一雙眼睛媚眼如絲般纏住月夜魅的身子,一張紅脣如同烈焰一般焚燒着月夜魅的理智。
“皇上,臣妾想要和皇上打個賭。卻不知道皇上允許還是不允許呢?”如兒的手如同柔軟的小蛇一般攀爬在月夜魅的脖頸,眼眸中肆無忌憚的挑釁瞬間勾起了月夜魅的興趣。
嘴脣微微勾起,有些慵懶的躺在榻上,道:“其實,愛妃想說的並不是允許還是不允許。愛妃想問的是,敢還是不敢,對不對?”月夜魅總是能夠輕而易舉的看穿如兒的心思,而如兒也從來都不會否認。如同眼下,她也是笑靨如花的就承認了月夜魅說的事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