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章折翼
黃沙彌漫,風聲如同一羣兇猛的野獸發出的怒吼,子彈來自前方河牀兩側的高地,整個小隊趴在低矮的河牀裡,地形極端的不利,即使這是一支極爲出色的特戰隊伍,但傷亡開始出現了。幾名隱蔽在河牀裡的隊員被漫天的子彈擊中,發出低沉的慘叫。
劉剛從槍聲裡聽出對方手中的武器全是AK,這種武器價格低廉,性能出衆,尤其是在這種風沙環境裡,表現的更加優秀。而國產的95突擊步槍,雖然號稱能夠在惡劣的環境裡保持性能,但在前幾次突襲時,曾經發生過炸鏜,傷亡了數個好兄弟,這使隊員們對95的性能產生了懷疑,劉剛幾番向上峰請示,要求調換配槍,哪怕給幾支AK,上級遲遲沒有答覆。此時陷入如此被動局面,手中的武器又難以得到信任,這使劉剛極端的暴怒。
“狙擊組負責警戒”劉剛將頭背轉風向,在風沙裡下達着指令。作爲小隊長他有責任保證隊員的安全。前方負責探路的斥侯沒有傳回消息,極有可能已被敵手發現,凶多吉少。那是兩個來自華夏最爲出名的特種部隊的兄弟,就這樣將年輕的生命留在了這片荒蕪的土地,他們曾經的一切都可能成爲了過去,無論是年邁的雙親,還是曾經出現在夢裡的美人,從今開始,與他們再無關係。劉剛心頭的充滿着恨意,即有對前方的敵手,也有另一種情結。
劉剛在對講機裡瘋狂的罵道:“突擊組準備攻擊,跟在我後面,格殺無論,一個活口不留”
說罷,劉剛從地上蹲起身,雙手持槍,身後十餘名隊員以攻擊隊形展開,在漫天黃沙裡向河牀邊上移動。
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此時的地形如果繼續沿着河牀向前,那就是給對方提供着鞭子。敵手實力不祥,居高臨下,佔據有利地形,劉剛不想吃這種眼前虧。要想發動攻擊,就只能爬到河牀上面,從兩側對高地的敵人進行合圍。
子彈繼續瘋狂的在對面射來,打在沙石河牀上,將砂石打的滿地亂轉,又有幾名隊員被子彈擊中,這他奶奶的怎麼成了活鞭子,狙擊手在哪?爲什麼不射擊?如果此時能夠從頭盔裡看到劉剛的眼睛,就會發現劉剛如同死神般冰涼的目光裡充滿了血絲。那是要將對手生撕活剝的神情。
風,更加猛烈的風,黃沙,滿世界裡只有黃沙。劉剛爬上河牀,閃身隱在幾株紅柳和駱駝刺裡面。槍聲依舊自不遠處的高地上向着河牀裡胡亂的射擊。劉剛嘿嘿冷笑。好了,開始攻擊。十幾名特戰隊員以散步線展開隊形,如同一道明月彎刀般,以極爲漂亮的弧線向着槍聲的方向開始匍匐。
劉剛再次下達指令:“等我的命令。一擊必殺,一個不留”
劉剛肥實的身子在粗粒的砂石上向前爬。槍在手中,指着前面。隱約的可以看到在前方四十米左右的高地上,四五十名頭纏白巾的漢子半蹲在地上,手裡握着AK,向着河牀裡,面露猙獰,子彈帶着呼嘯瘋狂射擊。
向前,向前,再向前。距離越來越近。已經能夠看到那些頭纏白巾的漢子嘴角的譏笑。劉剛將手中的95突擊步槍輕輕提起,在對講機裡下達了攻擊指令。十條突擊步槍噴出火苗,子彈撲向了敵人。
高地的四十餘名東突骨幹沒有發覺側翼突然出現的劉剛等人。第一波攻擊下,已有十餘人中彈,倒在高地鬆軟的砂石之上。其餘衆人連忙趴在地上,調轉方向,開始向劉剛這裡射擊。子彈打在劉剛面前,碗大的砂石被擊的粉碎。
劉剛半蹲着身子,邊射擊邊向前衝鋒,身邊不時響起槍聲。“強攻,強攻。衝上去,殺了他們”劉剛已經瘋狂了。此次劉剛帶領特戰小隊深入戈壁腹地,是要執行一項絕密任務。這裡是東突組織的勢力範圍,如果不能迅速將高地上的人員殺死,一旦對方增援趕到,自己這十幾個人也就成了人家盤中的菜,只有衝鋒,衝上去,將敵人迅速殺死,而後立即躲入戈壁深處,纔能有機會逃出。
對面的敵人顯然也是久經訓練。三十幾人守在高地上,半蹲着身子,向着劉剛等人,手中的AK噴出火舌,形成一道封鎖。
劉剛趴在地上,大聲喊道:“手雷,手雷”十幾餘兄弟同時抽出手雷,向着對面扔去。爆炸的氣浪夾雜着更加濃烈的黃沙在對面揚起。劉剛藉着短暫時機,從地上迅速起身,手中的95突擊步槍噴着子彈,衝了高地。身後十條身影跟在左右,撲了上去。
火苗、槍聲、慘叫、廝殺。是男人與男人的決鬥,是性命與性命相搏。是信仰與理想的對決。劉剛揚起手中的95步槍,向着對方開始掃射。頭纏白巾的漢子們“嗷嗷”狂叫,從地上躍起,手裡的AK同樣噴着火舌,向着劉剛等人衝來。
劉剛啊啊的大叫,手中的95步槍子彈打光了,又從腰間抽出一支五*四手槍,“梆梆梆”幾個點射,打倒四五名東突白巾。就當劉剛看到一名眼帶蘭光的東突分子舉槍向自己射擊,擡手,扣動五*四板機,然而槍沒有響。劉剛猛然意識到五*四這種早就成了古董的玩意,在這種黃沙漫天的惡劣環境裡,極易發生卡殼。對面的那名年輕的東突分子眼裡露着血腥,仇恨已然令他們瘋狂。子彈從AK裡噴出,劉剛知道自己此生也許到此時就要打上休止號了。
“嗵”的一聲,就在年輕的東突分子扣動板機的同時,一聲低沉的狙擊槍聲自不遠處傳來,狙擊槍粗大的子彈正好打在這人頭上。頭上的白巾被打了起來,在狂風中打個轉,轉眼飄到空中。再看這人一顆年輕的令人心碎的頭,在狙擊子彈巨大的危力下,如同一個熟透了的西瓜,四分五裂,白色的腦漿冒着熱氣,在血雨之中翻騰,身子如同一株枯木,“撲通”一聲栽倒在地。AK的子彈形成一道流線,掃着劉剛的頭頂,射向空中。
“嗵嗵嗵”狙擊槍聲在兩側傳來。沒有停頓,沒有間歇。劉剛迅速趴倒在地,抄起一把AK,向着對面衝過來的東突成員掃射。
狙擊槍扭轉了戰局。當最後一名衝到近前的東突成員被一發巨大的狙擊子彈將前胸打出個碗大的窟窿倒在地上。劉剛立即命令:“迅速打掃戰場,兩分鐘後撤離”然而,當劉剛站起身,回頭看向身後之時,突然發現他的身後已經沒有一名隊員。所有的隊員全都倒在了地上。十名突擊隊員全都已然戰死。劉剛仰頭大笑。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一項絕密的任務,會被東突組織得到情報,這十幾名兄弟就這樣留下了嗎?
兩道纖細的身影出現在劉剛兩側。兩把大狙背在身後,手中是五*四短槍,兩個小妞身形極快,在每名東突成員頭上補了一槍。而的,又每人提起一隻AK,從東突死屍上抽下幾個彈夾,持槍警戒在劉剛兩側。
“撤退”劉剛向着蘇月和吳雨下達了指令。兩個小妞將身上的定位儀從領口摘下,扔到地上。劉剛看後,呵呵笑了,也將領口的定位儀摘下,扔到滿地的砂石上,提腳惡狠狠的踹爛。
劉剛帶着蘇月和吳雨迅速閃入茫茫戈壁灘,狂風,依舊是狂風,黃沙在狂風的吹動下,迅速將三人的腳印掃去。
十分鐘,或許不到十分鐘,近百名手持AK的東突成員出現在剛剛性命相拼的戰場。爲首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消瘦的身材,冷若冰霜的表情,一身維*族服裝,手裡一支AK閃着蘭光。這人平靜的看着滿地的死屍,臉上毫無表情。當手下將四十餘兄弟的死屍過埋入地下,又將十個身着灰色軍服的死屍拽成一列,這人嘴角微微抖動。示意身旁一名兄弟,拿出一架相機,對準地上的死屍“啪啪啪”拍了數十張相片。而後,這人又看了看身旁幾名東突分子,冷聲說道:“動手”
行到指令的幾人“忽”的抽出隨身的短刀,“嗷嗷”叫着衝向死屍,一手擡起軟綿的頭,另隻手極是鋒利的短刀在脖子上狠命割去,一顆顆頭顱在血霧裡便離開了身體。幾人提着尚在滴噠着血水的頭,哈哈大笑,相機再次閃動,“啪啪啪”將這人世間最爲殘毒的場景留了下來。
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一個光頭在黃沙裡出現。這人跑到中年男人身前。卑微的彎下腰,輕聲說道:“馬執行官,有人逃了。向西。”
中年男人正是從京城返了的那個號稱西北獨狼的馬西川。聽到報告,馬西川面色依舊沒有一點變化。只是沉聲向一旁一個三十歲上下的青年漢子說道:“馬隊長,這幾人交給你了,這裡是我們的天下,拿着他們的頭回來見我”
青年漢子臉上露出兇惡,嘴角抹過一絲得意,呵呵笑着說道:“好,讓這茫茫的戈壁灘成爲這些人的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