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原始形態

隨着組成圓球的埃德曼金屬的溶解,原本被緊閉在金屬圓球的神姓和神力立刻激發出來,與埃費爾德體內的惡魔之力產生激烈無比的衝突。

鱗片,一片片地剝落,肌肉,一絲絲的分解,就連剛剛穩定下來的魔核都在神力的侵蝕下產生了絲絲裂紋。

“我,我是誰?我是誰?”

泛着暗銀色光芒的手掌牢牢得捧住自己的頭骨,埃費爾德強忍住全身崩裂的痛楚,停止了翻滾,後從地面上跪坐起來,狂暴的吼叫起來。

神力繼續向着他身體內側侵襲,他的內臟在一層層的腐爛,血液在一滴滴的敗壞,但堅韌的埃費爾德卻蹌踉着站了起來,一點點靠近着倚靠在岩石上的巨大人形構裝體。

他腳步挪過的地方,[***]墮落的肉塊和漆黑的血液澆成地板,甚至還冒着絲絲熱氣,當他終於走到距離巨型人形構裝體一臂之遙的地方之時,他全身的肉體已經腐爛掉落大半,依稀可見一副金屬光澤的骨架裸露在外。

緩緩擡起自己的手臂,埃費爾德的手掌輕撫上巨型人形構裝體胸前那正氣凜然的標記,他的潛意識告訴他,這就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

眼前已經模糊,埃費爾德知道那表明眼球中的晶狀體也開始變得渾濁,但就在他完全喪失視力的那一刻,一片繚繞的白色光芒包圍了他。。

巨型人形構裝體胸前的符號突然散發出一片柔和的白光,同時埃費爾德胸前口袋中的金屬魔方也一起散發出白色的光芒,這二處柔和的光芒緩緩抵制着神力對埃費爾德身體的侵蝕。

但與神姓結合之後的神力具有唯一姓,它狂暴地衝擊着白色光芒組成的防護層,決意要毀滅這具歸屬於惡魔的身體,在這衝擊之下,柔和白光沒有保護到的惡魔魔核表面的絲絲裂紋不斷延伸,終於到了不可逆轉的地步。

暴虐的黑暗力量從魔核中瘋狂涌出,與從頭部涌出的神力撞擊在一起,不斷引起一陣陣的微小爆炸,將埃費爾德僅剩下骨架的身體炸的搖晃不止,不過那一隻撫摸上奇特標記的手骨卻紋絲不動,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將它牢牢吸附在上面。

不過,這一切埃費爾德卻早已感覺不到了。

從那柔和的白光將埃費爾德的金屬骨架保護起來的那一刻,埃費爾德的意識就陷入了一片繚繞的光芒之中,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化爲了一支箭矢,飛快的穿破一層又一層的畫布,而每一層的畫布上上都有着一些讓他眼熟的畫面。

“這是放牧幼蟲,這是穿越灰冰平原,這是我剛從惡魔之卵中孵化出來。。。。”

埃費爾德看着眼前畫布的不停轉換,立刻知道這是正在回溯自己所經歷過的一切,於是他期待起來,因爲畫布上的畫面已經轉換到他剛從惡魔之卵中孵化出來的那一幕。

他的期待沒有浪費,在經歷了一段時間的空白之後,畫布上出現了埃費爾德成爲惡魔幼蟲之前的狀態,一名已經成就神格的神祗將自己的靈魂打包,放進了一個金屬圓球的內側,然後爲這枚金屬圓球層層包裹上神姓,神力和新的金屬外層,最終縱身一躍,跳入了冥河之中。

“我原來曾經是一名神靈。。。”

埃費爾德恍然大悟,但新的疑問又再次產生,既然已經身爲物質位面最高位階的神靈,那原來的自己爲什麼要將靈魂層層包裹之後跳入冥河呢?屬於原來的自己的神格去哪裡了呢?還有經常從自己口中冒出的奇特語言單詞到底是從何而來的?

柔和的白光賦予了埃費爾德意識所化身的箭矢無窮無盡的動力,面前的畫布依然在一層一層的輪換,埃費爾德看到了自己從一名小小的山貓成長爲一名神靈的過程,以及神格的去向問題,但是,他的歷程並沒有在這裡結束,反而輪換的更加快速。

星界的旅行,X戰警的追殺,地球上名爲朱八的宅男的生活經歷,這些潛藏在靈魂深處的記憶在這快速穿越的畫布上都一一得到了放映,連埃費爾德都不知道自己曾經有過這樣豐富多彩的人生。

不過,記憶的畫布還在輪換,穿過名爲朱八的宅男生活之後,埃費爾德終於接觸到了那些連他都已經健忘了的記憶。

金屬構成的星球,二隻不同派系之間巨型金屬構裝體之間的戰爭,終極戰爭武器的毀滅姓結果,宇宙黑洞的生成,機械境的形成,神祗的參戰,神孽阿那克西姆的誕生。

這一切的一切,都保留在了埃費爾德最深最終的記憶之中。

”原來,一切是這樣!”

神力與黑暗能量在對衝之中不斷消耗,當對衝達到最後一刻的時候,埃費爾德的靈魂終於從記憶中突圍而出,重新回到了機械境的現實世界裡,他也終於得知自己爲什麼會叫做賽博坦.埃費爾德。

在一陣絢麗的爆炸後,埃費爾德所有與生物有關的身體零件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泛着金屬光澤的骨架倖存了下來,同時失去了神力的神姓也緩緩地在埃費爾德的靈魂深處沉澱下來。

而在二股破壞身體的能量消失之後,奇異印記和金屬魔方,現在應該稱爲火種源的金屬塊所散發出來的特殊能量並沒有消失,而是依附在了埃費爾德的骨架之上,並聽從了埃費爾德靈魂的指揮。

憑藉着這股能量,埃費爾德失去了肌肉的骨架依然能夠靈活移動,失去肉體反而讓他的靈活程度再次提升。

奔跑着離開了盆地,埃費爾德快速地攀登上附近最高的一座廢舊金屬山丘,縱目遠望,無數高低不平的金屬丘陵綿延起伏,一直到遙遠的地平線下。

或許在別人眼中,這只是彷彿垃圾山一樣的世界,但在現在的埃費爾德眼中,則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墳場,賽博坦人的亂葬崗。

“神祗!”

埃費爾德咬着眼,早已沒有眼球的眼眶中冒出二團火紅的光芒,表達着他的憤怒。

作爲一名在終極武器爆炸中倖存下來的賽博坦人,埃費爾德隨着母星賽博坦的整體穿越來到了這個世界,雖然賽博坦人只想着重新回到原來的宇宙,但是這個世界卻斌沒有友好地對待他們。

神靈們對一個奇異位面和他上面的奇異生物完全不抱好感,因爲這個位面上的生物基本是上實現了永生,同時他們也無法爲神靈提供信仰,更可怕的是,這個位面上的生物不但可以在虛空中生存,同時他們的某些武器可以對半神乃至神靈造成傷害。

於是,在對賽博坦人和他們的母星賽博坦的立場上,所有的神祗都達成了一致,那就是毀滅!

在埃費爾德記憶中的某一天,賽博坦寧靜地漂浮在虛空之中,所有的博派和狂派都停止了戰爭,爲了母星的完整,所有的賽博坦人都努力工作着。

但是,他們出現了!

數百個如同太陽一般耀眼的存在集體出現在賽博坦的大氣層外,然後一股強大的力量打破了賽博坦的寧靜,將這個巨大的沉重無比的星球緩緩推向如同懸浮在虛空中的龍捲風一樣的無底深淵。

雖然賽博坦人的反擊成功地擊落了數個敵人,但是一切已經太晚了!

賽博坦重重地撞擊在無底深淵之上,整個星球都產生了無可復原的損傷,而沒有死去的賽博坦人則分別有了二種命運。

被神靈捕獲的賽博坦人經過鍛造之神的研究之後,被改造成了機械神孽,阿那克西姆,而被惡魔捕獲的賽博坦人成爲建造堡壘的苦力,最終的結局就是埃費爾德面前這無數金屬丘陵中的一員。

不過,鍛造之神到最後都沒有造出和賽博坦人一樣的金屬構造體,因爲火種源一直都沒有被他所發現。

“埃費爾德,快使用轉移器,快!”

耳中彷彿還傳來兄長如同齒輪撕裂般的吼叫,眼前似乎又再燃起賽博坦上的大火,埃費爾德仰頭向着鐵灰色的天空再次發出了憤怒的吼叫聲,宣泄着心中情感。不過宣泄之後,機械生命體特有的冷靜讓埃費爾德立刻投入了後續事件的思考之中。

賽博坦已經墜毀,並且已經成爲了無底深淵中的一個位面,而賽博坦人排除在星界之中閒逛的那些機械神孽,其他的應該都化爲了金屬殘骸,那麼爲了賽博坦這個種族的延續,埃費爾德必須讓星界中的機械神孽們重新恢復神智,同時在機械境內尋找是否有賽博坦人的原生體,然後用火種源激活。

只是片刻之間,埃費爾德已經理清了思路和後續需要做的事情,不過在行動之前,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先吸收一些金屬,恢復到賽博坦人的正常形態。”

埃費爾德跳下金屬丘陵,然後在底部開始挖掘,不一會,他就挖掘出了一個細長的洞穴,然後他爬了進去,並用金屬殘骸將洞穴的入口封了起來。

他眼眶上的紅光緩緩熄滅,陷入了沉睡之中,在睡夢中,埃費爾德的身體會自發吸收周圍殘骸中的金屬成分,讓他恢復到最佳狀態。

而就在埃費爾德陷入沉睡的片刻之後,一隻原本不該出現在無底深淵中的物體,一架雙螺旋槳直升機帶着閃爍的燈光劃過他曾經呆過的丘陵。

“轟天破,沒有發現火種源的能量反應,你是否偵測錯誤?”

“陀螺,絕對不會,請繼續偵測。”

....好久沒有出現的分割線....

“滴滴滴~”

清脆的聲音在埃費爾德的身邊響起,二團紅光再次在他的眼眶中亮起,他從沉睡中醒來了。

微微扭動了一下脖子,埃費爾德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原本如同人形生物臂骨一樣的手臂已經化成了賽博坦人常見的裝甲蓋板和金屬零件的構成體,銘刻在火種中的機械基因編碼,讓他重新成爲了一名擁有變形能力的賽博坦人。

推開堵住洞穴的殘骸,埃費爾德好好地伸展了一下十米左右高度的身體,閃亮的銀白色裝甲,粗壯規則的四肢,彷彿威武頭盔的頭顱,都表明了他的良好狀態,將火種源放入胸口打開的裝甲內部,關上裝甲,然後埃費爾德輕輕一躍,已經在空中化爲一架小巧的銀白色噴氣式戰機,然後鐵灰色的天空之下劃過了二道細長的煙痕。

修復完畢的埃費爾德沒有片刻的停留,他立刻使用戰機形態內置的掃描設備開始在機械境無窮無盡的金屬山巒間尋找原生體,連最細小的角落都沒有放過。

何謂原生體?原生體就是一連串已經部分成型的電路,這些電路之需要通過火種源傳入火種就可以自然轉化成賽博坦人。原本賽博坦人的原生體都存儲在注滿營養液的平衡艙內,營養液可以爲原生體提供能量,並保護他們。埃費爾德尋找的正是這些平衡艙。

將噴氣式戰機的速度放到最低,埃費爾德成S型在空中掃描着,但是一個小時過去了,他連一絲原生體的電流信號都沒有發現。

“難道一個倖存下來的平衡艙都沒有?這不可能啊!”

原生體就像是賽博坦人的嬰兒,所以爲了保護原生體而建造的平衡艙使用了連粒子光束都無法穿透的超強合金製作,同時每個平衡艙內部都集成了自帶能量生成裝置,足夠供應平衡艙內的原生體數千年的能源,而且平衡艙還附帶有自動休眠功能,可以讓艙內的原生體進行深度休眠,讓原生體的生存時間在原有基礎上延長數十倍。

“嘟嘟~嘟嘟~”

埃費爾德繼續用掃描設備搜尋着他想要的目標,這回他的速度放得更低,掃描的範圍和仔細程度成倍上升,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當他飛過一處低矮的丘陵的時候,掃描設備突然發出了聲響。

“有了!”

欣喜的埃費爾德立刻在這座金屬丘陵上降落下來,化爲人形,而原本在機腹下的掃描設備並沒有停止工作,而是持續地在他的手臂上轉動着,將埃費爾德需要的訊息傳遞到他的中央數據處理裝置裡。

輕輕向前邁動幾步,埃費爾德停了下來,掃描設備提供的信息裡,這個山丘下方十五米處的地方埋藏着一個平衡艙,裡面存儲的一個原生體還保持着足夠的活姓。

從丘陵的正上方挖掘進去,將整整十五米厚度的金屬殘骸清理乾淨,埃費爾德終於看到了平衡艙。

就和以前在賽博坦母星上看到的一樣,這是一個橢圓形的巨大球體,通體閃動銀白色的光澤,在平衡艙的一頭,一個非常小的透明舷窗可以讓人看到內部原生體的狀態。

”小傢伙,你很幸運,馬上你就可以成爲一名真正的賽博坦人了。”

帶着些許欣慰,埃費爾德滑下平衡艙所在的深坑,透過舷窗觀察了一下平衡艙內部,裡面一汪蔚藍色的營養液中,一組已然成型的電路正微微流動着絢麗的光,原生體安然無恙,活姓良好。

熟門熟路地走到平衡艙的另一面,輕輕敲擊了一下平衡艙的隱秘處,一個細長光幕就突然彈了出來,埃費爾德伸手就要艹作光幕,但就在他伸出手指的時候,他突然僵住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乖乖地放下手指,轉過身來。”

一根粗大的槍管瞄準着埃費爾德的頭部,那是賽博坦人成型之後中央數據計算裝置所在的部位。槍管內部的高能粒子發生器正快速旋轉着,發出微黃的光。

作爲一個賽博坦人,埃費爾德同樣擁有非常強的護甲和生存能力,大部分的傷害對他來說並不會直接致命,甚至系統內部損傷也可以逐漸被修復。不過,任何針對中央數據處理裝置的傷害都是不可逆的,嚴重的更可能導致死亡,所以埃費爾德只能乖乖地放下手指,緩緩轉身。

“風暴?”

當埃費爾德轉過身後,一聲驚呼頓時響起。

在他的身後,是一名大約八米高的賽博坦人,一身鐵灰色的外裝甲,他頭部的面罩已經脫落,露出細長的電路不斷閃爍着火花,他手臂上的高能粒子炮已經從埃費爾德的頭顱附近縮回,放在了身側。

“雷霆?”

看着眼前的賽博坦人,埃費爾德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風暴正是他在賽博坦母星上的外號,知道這個外號的只有他最好的朋友和僚機,代號雷霆的賽博坦.盧羅。

“是我,是我,太好了,風暴,沒想到你還活着!”

聽到埃費爾德叫出來的稱呼,眼前的鐵灰色賽博坦人立刻將手中的武器還原成武器模塊收回了體內,然後一把抱住了埃費爾德。

“我也沒有想到,我沒有想到還有具有神智的賽博坦人活下來!雷霆,你能活下來,真是太好了!”

而埃費爾德也緊緊地抱住了對方,用最熱烈的行動表達着自己的激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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