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呀這是?不尊重我的勞動成果,阿夜你信不信我把線都給你拆了?”
“笑笑,你快來看看有沒有事,傷口是不是又出血了?”
陶意急得不行,楚笑心疼她,這纔過來,毫不客氣地將臉色蒼白的墨君夜按倒,檢查傷口。
“出了一點,但是問題不大。”
她收回手,美目瞪着墨君夜,“活膩了想挑戰一下極限?你要是想作也不是不行,真把身子弄壞了,我們小意這麼漂亮,也不愁嫁不出去。”
楚笑伸手攬住陶意的肩膀,挑釁地朝着墨君夜挑了挑眉。
她也就能趁着墨君夜動彈不得的時候囂張了,錯過了多可惜?
墨君夜眼睛冷冷地盯着她,楚笑可不怕,更是扭過頭“吧唧”在陶意臉上親了一下。
“小意啊,你別怕,他現在也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憋屈着呢,對了,他剛剛爲什麼那樣?”
陶意這會兒還心有餘悸呢,斷斷續續地說給楚笑聽,聽完,楚笑一臉懵逼。
她嫌棄地看向墨君夜,“有病呢?就這點兒破事你就拔針玩,血不要錢是不是?!”
楚笑一點兒不溫柔地將針重新插好,“再來一次,今兒就別讓人陪夜了,一劑鎮定下去睡一個晚上好了。”
墨君夜此刻的眼睛已經能夠殺人,楚笑白了他一眼,拉着陶意走到門口,壓低了聲音。
“這傢伙就是個牛脾氣,從小就這樣,不過你看他現在還受着傷,他其實也就是想讓你陪着。”
楚笑說完,又補充了一點,“反正,他現在什麼也做不了。”
陶意的小臉粉紅,眼睛都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看。
楚笑朝着她眨了眨眼睛,出門將門給關上。
陶意轉身,牀上的墨君夜一錯不錯地盯着她,眼裡濃烈的情緒,像是要灼燒到靈魂一樣。
慢慢地走回到牀邊,陶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繞到他傷口的另一邊,小心地坐到了病牀上。
楚氏診所貴賓病房的牀,十分得大,容下兩個人綽綽有餘,就算在上面翻滾也是OK的。
陶意動作輕柔,還沒有躺好,一條手臂就伸過來箍住了她的腰。
火熱的軀體就在身邊,陶意的眼睛裡蒸騰出些許霧氣,眼睛都不敢往墨君夜那裡看。
一聲長長的嘆息,帶着滿足和惆悵,聽得陶意有些難受。
“終於,又能抱到你了。”
墨君夜手臂微微收緊,陶意的身體便緊貼着他的,淡淡的馨香竄入他的鼻間,讓他覺得整個人,都似乎有些飄飄然。
“我真的,很抱歉。”
墨君夜忽然開口,“我不敢想象你會離我而去,因此沒有勇氣親口告訴你那個事實,我從來不是瞻前顧後的人,可是這件事,我膽怯了。”
陶意心中一疼,知道墨君夜在說什麼。
“我怕看到你眼睛裡的恨意,我也怕你會不喜歡阿澤,陶意,我第一次這麼在乎一個人的感受,比起墨氏企業被人覬覦,更讓我害怕。”
安靜的病房裡,墨君夜從不會在人前流露出來的情緒,讓陶意心驚。
他本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這世上就像沒有他做不了的事情,他是墨氏企業年輕的總裁,能力出衆天資卓越。
可現在,他卻在自己的面前,說出“害怕”兩個字……
陶意眼裡有淡淡的水光,她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不能夠接受鼓足勇氣將自己交出去的人騙了她,她恨得完全想不到恨之外的事情。
可其實,如果沒有墨君夜,自己的下場會更糟糕。
陶柔對她嫉恨交加,絕不會輕易放過她,自己被那三個惡徒玷污,興許,連命都會喪失。
而她現在,可以脫離了陶家的牽制,可以不被陶柔踩在泥潭裡,墨君夜護着她,躲開了一次又一次的危險……
陶柔忽然擡起頭,亮晶晶的眼睛裡,倒映着墨君夜的黑眸。
“我可以,相信你嗎?”
墨君夜心中微顫,陶意小心翼翼試探的語氣,讓他心疼不已。
他將陶意的身子摟得更緊,與自己嚴絲合縫,“你可以,任何時候都可以,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瞞着你什麼事了。”
鄭重的承諾,如同一顆定心丸,讓陶意的嘴角綻放出柔柔的笑意。
她慢慢地閉上眼睛,安靜地靠在墨君夜的胸口,聆聽着那一下下沉穩的心跳聲。
她相信,墨君夜不是隨便承諾的人,只要他答應了,他一定會做到的。
“你……,能幫我查一查我的母親嗎?”
陶意忽然換了個話題,墨君夜心中有數,陶意今天回去陶家,大概爲得就是這件事了。
“是不是……你小姨跟你說了什麼?”
陶意默默點了點頭,“她說,我的母親並不是單純的自殺,我想要弄清楚。”
這也是人之常情,墨君夜很隨意地答應下來,“好的,我會查的。”
陶意這才重新閉上眼睛。
希望,是小姨弄錯了,媽媽的死跟墨家沒有關係……
陶意在心中祈禱,耳邊聽着沉穩的心跳聲,沉沉地睡去。
……
某間紙醉金迷的酒吧。
包廂中,墨凜如同一灘爛泥似的,癱倒在沙發上。
他這樣醉生夢死的狀態,已經持續了很久。
晃了晃酒瓶,裡面已經沒有酒了,墨凜罵了一聲,使勁將瓶子甩出去,重重地砸在門上。
就在這時,門忽然開了,從外面走進來一個身影。
墨凜醉眼朦朧地隨意掃了一眼,立刻罵罵咧咧,“是不是擔心我付不起賬?!你放心!這點錢我還是有的!你們別狗眼看人低!”
來人輕輕地笑起來,聲音溫潤如泉水。
“你的賬,我已經全部結了,墨家的二少爺,自然不缺這點。”
“你……你知道我是誰?”
墨凜睜大了眼睛,卻仍舊看不清楚,所有的東西都在晃,晃得他眼花。
“我不但知道你,我還十分看好你,墨二少,有沒有興趣,跟我做一筆交易?”
墨凜哈哈哈笑出來,笑容裡帶着怒意和恨意,“做交易?!我現在,還能做什麼交易?你是故意來挖苦我的是不是?!你是墨君夜派來的是不是?!”
墨凜咬牙切齒,那個墨君夜,害的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墨氏他是再也進不去,他什麼都沒了!
一份文書,慢慢地推到了墨凜的面前。
他奮力地睜大眼睛,好半天才看清楚上面的字,然而就在他看清楚的時候,渾身打了個哆嗦,酒意漸漸地消散。
他擡起頭,認真地看着那個人,“你……你……,是你?”
“是我,我的這份誠意,你還滿意嗎?”
墨凜欣喜若狂地將文書拿起來,滿意,他太滿意了!有了這個,他便能東山再起!到時候就算跟墨君夜對上,也不是全無把握的!
看着他激動的模樣,那人眼角眉梢都透出一絲絲笑意。
“除此之外,我還有一份大禮想送給你。”
“是什麼?”
墨凜的口氣變得急切起來,恨不得再得到一樣好處,然而,他卻聽到一個,讓他目瞪口呆的事實。
“你的媽媽,如今,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只不過,她被墨家嚴密地禁錮着,終身不得回國。”
“我有辦法,偷偷地將她接回來,你的意思呢?”
墨凜徹底呆住,手中的文書都慢慢滑落。
什麼……意思?他的媽媽不是說很久之前就已經死了嗎?從小,他就一直被這樣告知的,在他生下來的時候媽媽就沒了。
現在卻突然告訴他,她還活着?!
這到底是怎樣一個瘋狂的世界。
墨凜一把揪住來人,眼中噴出怒火。
“說,爲什麼我媽媽還活着,爲什麼墨家要把她流放,爲什麼?這到底是爲什麼?”
那人目光冰涼,沒有半分溫度,嘴角牽出一抹淡笑:“你不必來問我,你的母親回來了,所有的事情的真相,都會浮出水面。”
墨凜的手猛的鬆開,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
那人上前一步,冷笑道:“狼只有集聚了力量,伺機而動,才以把虎搞死。別做扶不起的阿斗,我讓看不起你。”
包間裡,空無一人。
靜得只剩下呼吸聲。
許久,墨凜頭起頭,眼中露出如惡狼一般的狠厲,“來人。”
……
翌日。
陶意幫墨君夜洗漱好,走到外面給阿澤打電話。
昨天沒看到人,又忙着照顧病人,她實在有些想他。
“阿澤,你在家乖不乖?”
“乖啊,媽媽你放心,我很乖的啦,你安心照顧爸爸,不用太想我的。”阿澤的聲音清脆響亮,從那邊傳來。
“好寶貝,媽媽愛死你了。”陶意心中說不出的溫暖,升起滿滿的自豪,
別的孩子這麼大的時候,都在母親的懷裡膩歪着呢,她的兒子完全不一樣,懂事的讓人心疼。
“當是因爲,你兒子我很可愛!”阿澤驕傲的很,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我的阿澤,最最可愛,超級可愛,無敵可愛。”
陶意誇了幾句,才戀戀不捨的掛上了電話。
一轉身,發現傅雲飛雙手抱着胸,狹長的眸子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臉色微微一紅,忙上前道:“傅少爺,你來了?”
“什麼傅少爺,傅少爺,叫雲飛。”
陶意看着他眼裡的堅定,輕輕的喚了一聲,“雲飛。”
“他怎樣?”傅雲飛滿意的點點頭。
“在裡面,進去看看吧。”
陶意領他走進病房,很小心的把男人扶起來,並在他背後塞了一個枕頭,怕他的頭不舒服。
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小手又自然而然的撫上他的額頭,感受一下溫度。
傅雲飛看着阿夜一臉享受的表情,眸光微微含笑道:“阿夜啊,英雄救美,美人果然以身相許啊。”
墨君夜丟給他一記刀眼,眸光卻向女人臉上看去。如他所料,她的臉上紅暈又起。
“小意,我想吃皮蛋瘦弱粥。”
“我幫你去買。”
陶意正愁找不到理由離開,立刻轉身拿了錢包離開。
墨君夜望着他的背影良久,直到門關上,她徹底消失在眼裡,視線還沒有挪開。
“得了,不要再虐單身狗了。”傅雲飛看着他的模樣,忍不住輕聲抱怨。
墨君夜揚眉,“要是覺得虐,你也找一個,省得伯父伯母爲你擔着心。”
傅雲飛白了他一眼,“那些個庸脂俗粉,什麼大家閨秀啊,小家碧玉啊,小爺我統統看不上眼,找個鬼啊。”
墨君夜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玩笑道:“你不是被誰掰彎了吧?”
“放屁!放他孃的屁!你特麼的彎了,我都不會彎,小爺我是直男,比鉛筆還直。”傅雲飛氣得挑腳。
墨君夜心情好,不想與他計較,臉上依舊笑眯眯的,“沈家那邊怎樣?”
一談正事,傅雲飛像換了個人似的,斂了神色道:“沈家沒有動靜,聽說沈韓爲沈欣彤介紹了幾個富貴子弟,都被拒絕了。”
墨君夜心中微微一動,淡淡道:“你也幫我留心着點,有的好人介紹給她。”
富家子弟是不少,但也要她肯接受啊。
傅雲飛聳了聳肩,道:“不說這個了,捅你那刀的人,要不要我出手?”
“殺雞豈用牛刀。”
墨君夜冷冷一笑,“我會讓她呆在她該呆的地方。”
傅雲飛很清楚墨君夜的手段,一點也不擔心,“那你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對了,秦凡讓我給你帶個話。”
“什麼話?”
“他說英雄救美這個招,雖然爛是爛了點,不過,不過勝在有用。只是牀上運動要悠着點。”
“你讓他給我滾!”墨君夜氣得真想把枕頭橫砸出去。
傅雲飛哈哈大笑,揮揮手,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門口,陶意端着粥走進來,見他離開,忙道:“雲飛,你這麼快就走啊?不多呆一會?”
傅雲飛聞了聞粥的香味,眯了眯眼睛道:“某人有異性,沒人性,嫌棄我礙眼,讓我早點滾。嫂子,他這個脾氣,也就你能受得了,受累,受累啊!”
一句“嫂子”,又把陶意叫得臉紅了起來,走進病房,坐到病牀前,拿起勺子舀着粥。
有些燙,她拿嘴小心翼翼的吹着。
墨君夜瞄了她一眼,眉宇間有些得意,道:“他叫得沒錯,以後就這麼叫。”
“墨君夜,你再亂說,當心我不照顧你。”
陶意臉又紅了。
他這是在幹什麼呢?總說這些有的沒的,還讓不要人活,根本是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情。
墨君夜俊眉微挑,突然捂着傷口咳嗽了兩聲,陶意立刻關切的着呢,“怎麼了,傷口痛了嗎,要不要緊。”
墨君夜看着她緊張的神情,心裡偷着臉,臉上卻還一本正經道:“剛剛有人威脅我要離開,傷口就痛了。”
陶意愣了下。這男人,居然還能把疼痛的理由,歸到她身上,臉都不紅一下。
真是服了。
……
從醫院出一來,傅雲飛走到地下停車場,打開車門,打火。
紅色的瑪莎拉蒂一路疾馳,肆意而張揚。
前面紅燈,傅雲飛緩緩踩車剎車,將車停車。還未停穩,突然車子重重一擊,被人追了尾。
我擦。
居然還有人特麼不長眼,敢追他的尾。
傅雲飛臉色一沉,打開車門下車,走到後車前,敲了敲玻璃,示意司機下國車。
車窗緩緩而落,一張美麗的臉露出來,傅雲飛一驚,“沈欣釋,怎麼會是你。”
沈欣彤也是吃了一驚,“不好意思,沒想到撞上了自己人。”
“你怎麼了,聲音怎麼那麼啞?生病了?”
傅雲飛看着她潮紅的臉,感覺有些不對頭,立刻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我擦,好燙,你什麼情況?”
沈欣彤淡淡一笑,“可能發燒了。”
“什麼可能發燒,這都快燒死了。”
與你有什麼相干!
沈欣彤不想和墨君夜的朋友,產生任何瓜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將車窗戶緩緩搖上。
傅雲飛臉色大變,立刻把手從車窗裡伸進雲,找開車門,用力把人從車裡拉出來,狠狠的塞進了副駕駛位。
沈欣彤原本暈暈沉沉的腦袋,被他這樣一搗鼓,更加的暈了,“傅雲飛,你想幹什麼?”
“我正想問你幹什麼呢?”
傅雲飛替他繫好安全帶,“生這麼重的病,跑到大街上禍害別人,你要不要自己的命了。”
最後一聲,幾乎是吼出來的,俊郎的臉上,帶碰上怒意,模樣像是要吃人。
沈欣彤驚住了。
從小到大,她看過這個男人的很多面。
花心,邪魅,慵懶,耍賴,獨獨沒有暴怒的一面,他像是個影子跟在那人的後面,所有的光芒都被那人擋住,他卻渾然不在意。
這麼底是怎樣的一個男人,這張多面的臉的背後,藏着一顆怎樣的心?
“看什麼看,沒看過帥哥啊!”
傅雲飛一加油門,猛打了記方向盤,車子飛出去,連超了幾輛佃,碼了三四紅燈。
“傅雲飛,你瘋了。”沈欣彤被這樣的極速飛車驚住了。
傅雲飛懶得理會她,握着方向盤,冷冷道:“你給我閉嘴,再囉裡八索,小心我把你扔出去!”
“你……”沈欣彤從小到大,沒被這樣吼過,氣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心裡默默的罵了聲“瘋子”。
到醫院。
車子停穩,傅雲飛把沈欣彤拉出來,看她搖搖晃晃的站也晃不穩,手臂一使勁,就把人扛在了肩上。
“傅雲飛,你放我下來,你這個混蛋,你想幹什麼?”沈欣彤的臉收羞紅了。
她只是下車猛了些,一時沒站穩而己。
傅雲飛見她掙扎得厲害,擡起大掌,重重在她屁股上打了兩下。
痛感襲來,沈欣彤這一下徹底暈了。
這個男人,怎麼從來不按套路出牌,大庭廣衆之下,他……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混蛋透頂!
傅雲飛見她老實了,心裡有點得意。書上說得一點沒錯,女人啊,就是寵不得。
他一邊走,一邊掏出手機,撥通了沈韓的電話,“半個小時之內來,來第一人民醫院,來遲了,等着給你妹收屍。”
電話那頭的沈韓,聽着手機裡的曲茫音,足足愣了五分鐘,隨即像頭豹子一樣,衝了出去。
……
“急性發熱性疾病,高燒四十一度,再晚送來幾個小時,病人能休克。”
醫生看着面前的帥哥,一臉的鄙視,“小夥子,多關心一下你的女朋友,人都成這樣了,你才發現,也真是太混蛋了點。”
“你……我……”
傅雲飛氣得兩眼翻翻,也懶得再開口解釋了,“醫生,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輸液,直到燒退了爲止。對了,還得去做個胸透,看看肺部有沒有感染,要感染的話,病就更嚴重了。去交錢吧,別耽誤時間了。”
傅雲飛拿過單子,惡狠狠的看了眼病牀上的女人,咬牙切齒道:“女人,你狠,小爺我服了你!你給我老老實實躺着,乖乖等爺回來,再敢亂動一下,爺跟你沒完!”
“喂喂喂,你這人,怎麼這麼狠啊,居然還對女朋友這種態度,真是人渣!”
醫生氣得真想罵爹罵娘。現在的男人,都特麼什麼玩藝。
“姑娘,你別傷心,等病好了,這種人渣一腳揣了他。”
沈欣彤哭笑不得,虛弱的開口,“醫生,他不是我男朋友?”
“啊,不是你男朋友啊,那這背上背下的……”醫生察覺到不對,立刻尷尬的住了嘴,走到一邊忙活去了。
沈欣彤心中涌上暖意,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她從車裡下來,直到躺在這張病牀上,腳都沒有下過地,都是他抱着到處跑,不知情的人真的以爲他們是男女關係,甚至連她都有這種錯覺。
心底涌上一股悲涼。
如果今天他撞上的人是阿夜,他一定不會這樣對待他吧。
就在沈欣彤胡思亂想的時候,沈韓急急的跑過來。
“彤彤,彤彤,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沈欣彤一聽到熟悉的聲音,睜開眼睛,哽咽着叫了一聲,“哥!”
“出了什麼事,好好的怎麼就進了醫院,嚴重不嚴重?”
“當然嚴重啦!”
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在背事響起,“今天要不是有我的話,你的寶貝妹妹,不知道要闖出什麼禍來。燒到四十一度,你這人是怎麼做哥哥的?”
沈韓轉身,入目的是一雙深邃的眼睛。
很亮。
也很性感。
他聽見自己的心,怦怦的急跳了兩下,想說的話,就這麼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口。
傅雲飛翻了個白眼,走到沈韓跟前,將手裡的一疊交費單子往他懷裡一塞。
“錢交過了,下面就不是我的事了。不用太感謝我,我其實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雷鋒,拜拜!”
說完,也不去看愣着的兩個人,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了出雲,連個停頓都沒有。
沈韓的眸色沉了幾分,涼涼的裡面有暗涌在翻滾。
“哥,你追上去,幫我謝謝他。”沈欣彤扯了扯兄長的衣角。
沈韓點點頭,向醫生交待了幾句,大踏追了出去。
“傅雲飛!”
傅雲飛停下腳步,回首,皺了皺眉,陰陽怪氣道:“你不陪着病人,追我幹什麼?”
沈韓探尋的目光在他面上停留了好一瞬間,眸色由淺變色,最後淡淡一笑道:“她讓我謝謝你。”
“謝個鬼啊!舉手之勞而已。”傅雲飛渾不在意道。
“謝,還是要謝的。”
沈韓心裡百轉千回了幾下,開口道:“回頭等她好了,我做東,請你吃頓便飯。”
傅雲飛皺了皺眉,聲音懶懶,眼中透出疏離,道:“那倒不必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那一抹疏離,沈韓看得分明,頓覺索然無味,看着背影消失在大門口,輕輕嘆出一口氣,轉身離去。
他們,已然是陌路了。
可悲的是,自己的心意根本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
……
臨水別墅,這裡是墨安晏專屬的禁地。
青衣在房間裡如同困獸,一刻不肯鬆懈地想着如何脫離。
可是門口有人守着,就連窗戶,都已經釘死。
墨安晏,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打算放她離開?!
忽然,青衣聽見門口有響動,她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身子退到桌邊,神情戒備。
然而,接下來的聲音,卻讓她詫異。
“黎叔,這裡誰住在裡面?”
那是一個嬌俏的聲音,是女人的聲音。青衣頭皮微麻,難道是……墨安晏的女人嗎?
她心中動了動,走上前去主動打開了門。
門外,一抹靚麗的倩影吃驚地與她打了個照面,只是守衛的動作更快,乾脆地將青衣擋住。
“別誤會,我沒想做什麼,我就看看。”
青衣舉了舉手,示意她沒有別的目的。
然而她的眼睛,卻在看清楚那個女子的外貌時,狠狠地閃動了一下。
她估計,也就剛剛二十歲,面容明麗青春,眼角眉梢都帶着甜意,像極了……,從前的自己……
“你好,我是嫣然,梅嫣然,你是……安晏請來的客人嗎?”
梅嫣然看着面前的青衣,心中微微發緊。
這真是一個漂亮的女人,不但漂亮,還帶着致命的吸引。
她是……安晏帶回來的?
青衣察覺到梅嫣然眼裡的擔憂,忍不住露出一抹苦澀,卻在剛想要說話的時候,被人冷冷地打斷。
“這可不是客人。”
梅嫣然聽見聲音眼中立刻亮起來,轉過身朝着來人小跑過去,揚起精緻明麗的臉,“安晏,你回來了?”
墨安晏伸手,在她的頭髮上摸了摸,眼裡有淺淺的寵溺。
青衣偏過頭去,這樣的動作,她極爲眼熟。
曾經墨安晏對她,也是極盡疼寵,像是將她當成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裡珍惜。
只是現在,這份寵愛,已經不再會對着她了。
斂去眼裡的情緒,青衣退回房間,乾脆地將門關上。
“砰”的一聲,墨安晏眼底一片冰寒,剛剛的溫柔全數消散,只剩下蕭索和憤怒。
“安晏……”
嫣然察覺到了他的變化,惴惴不安地開口。
墨安晏卻恢復了表情,只是略略淡然,“回去你的房間,這裡,以後不要隨意過來。”
梅嫣然咬了咬嘴脣,明知自己不該多問,卻還是忍不住,“她……是你的朋友嗎?”
“她是我的,仇人。”
墨安晏咬着牙縫蹦出這句話,是將玩弄過後徹底甩掉的狠心女人!
梅嫣然微微有些懼意,只是心裡,卻也漸漸安定下來。
安晏從來都是個溫和的人,什麼時候,用這種口氣說過話?
那個漂亮的女人,恐怕真的是他的……仇人。
讓梅嫣然離開,墨安晏冷着臉站在青衣的房門前。
這些年他不遺餘力地想找到她,就是爲了之前的屈辱和恨意,沒有人能夠將他墨安晏玩弄在鼓掌之間,沒有人!
猛地推開房門,青衣曼妙的身影,此刻就站在窗邊。
外面透進來的光,在她身上像是鍍了一層朦朧的金色,更加顯得美豔動人。
“剛剛那個,是你的小女朋友?”
墨安晏勾了勾嘴角,“怎麼,嫉妒了?”
青衣豐潤紅豔的嘴脣彎了彎,“你的眼光,還是跟從前一樣,你不覺得,她很像什麼人?”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這麼自作多情。”
墨安晏冷冷地聲音,讓青衣心裡微微刺痛。
他曾經,連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跟自己說。
可是,自己並沒有明確的說,那個梅嫣然到底像誰。
青衣的眼中,浮現出悵然,忍不住微微閉上眼睛。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人牽制住,被迫睜開眼睛,看着面前墨安晏。
“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你是來償債的,曾經你對我做過的事情,你要一樣,一樣地還回來!”
青衣眼眶微微睜大,似是想要說什麼,然而,墨安晏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嘴脣被粗暴地堵上,狂躁的氣息幾乎將青衣給淹沒。
她只能被動地承受着,手指,卻不安分地慢慢摸向墨安晏的脖子。
在她的指甲,離墨安晏的動脈只剩下一寸時,青衣的手被緊緊地箍住,絲毫動彈不得。
擡眼,是墨安晏微眯的眸子,裡面盛滿了盛怒。
“你以爲,我會意亂情迷到放鬆警惕嗎?”
青衣微微一笑,傾國傾城,手不但沒有往回抽,反而整個身子貼上去,帶着無盡的妖嬈和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