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鳳無極沒有多問,直接道謝。
他知道,在浮光的心裡和他一樣,這天下大義與他們都無關,他們唯一在意的,不過是身邊的那個女人而已。
“你不必謝我,若不是姑姑,我也不會離開毒族,現在我只求早日解了這瘟疫,我好回去和姑姑團聚。”浮光遙望着毒族的方向,微微失神。不知道這個時候,姑姑是不是在提他擔心。
鳳無極不再多言,轉身走了出去。
這裡便只剩下浮光和千黛。
千黛也順着浮光的目光望去,不知道那裡的人怎麼樣了。
而這個時候,流雲城,楚孟巖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奇怪的事,就算他拿着那個信物,那些人也不再買他的賬,比起一開始的順利,現在簡直是糟糕透了。
影一又拿着信物垂頭喪氣的回來了,看到坐在亭子裡的楚孟巖,他身形一頓,深吸一口氣,這才走過去道:“主子,藥鋪的人說我們的印鑑是假的。”對於這件事,影一也很無奈。
當初的時候,他不管去哪裡,那裡的人見了他之後,都是一副熱情的樣子,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發現這些人對他都是愛理不理的樣子。
“哼,假的,他們倒也會說。”楚孟巖喝了一口茶,平靜道。
影一沒有接他的話頭,問道:“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查,這件事一定有幕後推手,只要找到這個人,一切就迎刃而解了。”楚孟巖將杯子放在桌上,腦海中浮現一個人的臉,這件事除了他,不會有第二個人。
此言一出,影一想了一會兒,才道:“那依主子來看,這件事有可能是影風做的嗎?”
這裡最想對付他們的人除了影風,便找不到第二個人了,所以,他纔會懷疑影風。
“不是他。”楚孟巖篤定道。影風雖然想對付他,卻沒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做這件事的,只有那個人。
“那是誰?”影一不解。
“容浩宇。”楚孟巖輕輕吐出一個名字。
這個人藏的太深,連他都被容浩宇騙了,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以爲,那容浩宇是個無慾無求之人,但後來他才發現,不是這樣的,他在流雲城,還有很多人脈,要知道一個人能不能成大事,人脈是很重要的東西。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在暗中注意他了。
“容浩宇?”影一還是不解,那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男人,會是這件事的幕後主使?
“對,就是他,別忘了,這容家很快就是他的了。他怎麼能容忍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走。”楚孟巖沉吟道,別說容浩宇,就是他也不鞥容忍,否則,他又何必費勁心力,要將皇位奪回來呢。
這一次,影一聽明白了。
“接下來,你就去找點事給容浩宇做,讓他疲於應對這邊的事,我們就好出手了。”
“是。”影一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楚孟巖望着京城的方向,微微失神,也不知道哪裡怎麼樣了,
說起來,現在就是最佳時機,但他沒有軍隊,沒有軍隊的話,就算他將皇位搶過來,還是會被人搶走。
爲了不發生這樣的事,他一定要培養出一支屬於自己的軍隊。
此時,容家影風的房間裡,容浩宇正坐在不遠處,冷眼看着笑嘻嘻的影風。
他實在不明白,這個人爲什麼臉上總是掛着這麼傻兮兮的笑。
影風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容浩宇,將自己的那一杯一口氣喝下之後,感嘆道:“浩宇,你們家的茶真好喝。”
這話讓容浩宇嘴角一抽,緊緊咬着牙關,這個時候,他不能動怒,對付這個男人,只有一個白富,那就是無視,只要你無視他,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見他努力壓制着自己的情緒,影風搖搖頭,起身道:“算了,我出去玩會兒,這裡太無趣了。”原本他以爲這裡好玩,纔來這裡的,誰知道這裡也這麼無聊。
看到影風的身影消失在房間裡,容浩宇才鬆了一口氣,擡起面前的杯子正準備喝,卻發現在杯子下面有一張紙條。
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將那紙條拿了起來,他慢慢打開一看,頓時就嗆了出來。
只見上面寫着,“浩宇,你今天很俊。”
看到這幾個字,容浩宇心裡有一股氣,卻無處發泄,憤憤起身離開。
而影一已經找到了容浩宇的弱點,那就是他的妻子和他的兒子。
據說他的兒子是這流雲城的天才,他不僅三歲會詩,四歲會武,而且還善於算賬,而且還過目不忘,光憑這些,他很快就成了流雲城人人追捧的神童。
但不爲人知的是,流雲城有一條消息,那就是有人說,那孩子根本不是容浩宇的孩子,而是他的妻子和她之前的未婚夫偷情所生。
對於這件事,容家已經闢了一次謠,但這樣的謠言還是在暗中傳播。
只因爲那孩子一點都不像容浩宇,當然,也不像那個所謂的未婚夫。
他將這件事稟報給楚孟巖之後,楚孟巖頓時露出一個微笑,讚賞的看了影一一眼,“這件事你辦的不錯,就從這裡入手吧。”
後院起火,他倒像看看,容浩宇還有沒有心情來管他的事。
小鎮,天亮之後,鳳無極便吩咐人將那藥粉給他們喝了下去,又給他們下了道命令,他們便進小鎮去整治了。
這一次,他們沒有去,因爲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之前他們帶出來的那個女孩很奇怪,看起來她身上的紅疹已經褪了下去,但她還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沒有力氣,也沒有精神,就好像是他們只是治好了她的身子,卻沒有治好她的靈魂。
看到她這樣,浮光和千黛同時陷入沉思。
現在,他們幾乎已經確認,這瘟疫和毒族的瘟疫不一樣,但他們卻還沒有找出這不一樣之處在哪裡。
過了一會兒,千黛問道:“浮光,你說這場瘟疫是怎麼發生的?”她總覺得這場瘟疫來的很蹊蹺,而且她有直覺,從這個方向往下查,他們就能找出解藥。
浮光搖搖頭,據他所知,這場瘟疫是由一個神秘的黑衣人帶來的,可是那個人已經被小鎮的人們燒了,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想要從這裡找突破口,有點難。
“可是,爲什麼恰好是這個地方?”千黛又問道。她記得上次的瘟疫是阿靈無意間弄出來的,那麼這件事會不會是一個人故意弄出來的呢,至於他這麼做的目的,她暫時還不得而知。
浮光再次搖頭,他這些年一直都在外面,回到毒族也不過才一年多的時間,有些事,他是真的不知道。
“那毒族還有沒有其他醫術高超或者愛醫如癡之人?”千黛還是不死心,繼續問道。
她心裡的直覺很強烈,雖然直覺這東西不太靠譜,但這一次,她選擇了相信。
這句話讓浮光陷入沉思,他努力想了好久,才道:“那是我還很小的時候,村子裡有一個很奇怪的人,他很傻,但對於毒術方面卻很精通,由於他腦子不好,老是會被村子裡的孩子們欺負,後來,那些欺負過他的孩子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因爲這件事,他被趕了出去,這麼多年,再也沒了音訊。”
千黛點頭,但世界這麼大,他們要去哪裡找這個人,而且就算找到了這個人,他們也不一定能找到解藥,所以眼下他們還是想想怎麼才能研製出解藥吧。
小鎮上今天又死了幾個,由於他們都是染了瘟疫而死,所以他們都被火化了,這對於死者來說,是大不敬,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這樣的事他們在來之前就已經料到了,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嚴峻。
鳳無極回來時,浮光和千黛還在看替那個女孩把脈,據脈象來看,這個女孩的瘟疫已經解了,但她的體內卻像有什麼東西值侵蝕她的身體,讓她整個人很快消瘦下去。
看到女孩這樣,千黛忽然一拍腦袋,道:“這會不會是蠱毒?”
聽到這話,浮光也陷入沉思。
將蠱毒和瘟疫結合在一起的事他從未聽說過,卻不能說沒有。思及此,他再次走到女孩的帳篷,替她把了脈,隨即搖頭,這脈象很奇怪,根本不像中了蠱毒的症狀。
得到這個結論,所有的人再次沉寂下來。
若是連他們都沒有辦法,那這場瘟疫就真的成了解不開的死局。
而此時,在一座山上,坐着一個衣衫襤褸的人,只見這個人渾身黑黝黝的,像是很多年沒有洗澡了,而更讓人噁心的是他的耳朵裡是不是爬出兩隻蛆,這個人不但不害怕,反而將這蛆放在手心,露出癡迷的笑。
每錯,這個人就是浮光說的那個人,他這麼做只是想讓天下人知道,這天下,最聰明的人是他,別的人什麼也不是。
而他之所以選在這個位置,是因爲他再也進不去毒族,而這裡離毒族最近,所以他要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
這些年他一直在外流浪,他吃了很多苦,也受到很多人的嘲笑,後來他乾脆躲進亂葬崗,以那些人的屍體爲食物,後來,他無意間將屍體裡爬出來的蛆做成了蠱蟲,於是他就萌生了要報復毒族之人的想法。
至於那個黑衣人,便是他故意放進來的。雖然他腦子不靈光,但在做這件事的時候,他卻表現的比任何人都聰明,冷靜。
他先是用蠱毒控制了這個人,然後他一直躲在暗處,觀察這些人的反應。
直到今天,這裡纔來了幾個人,將這裡打掃的乾乾淨淨,而且還準備救治這裡的人,他並沒有出去阻止他們,因爲在他看來,這些人根本解不開他的蠱毒。
要知道,這蠱毒不僅結合了瘟疫,裡面還夾雜着屍毒,這世上除了一樣東西,根本沒有東西能解。
至於那樣東西,他可不信,有人能想到。
沒錯,是想到!因爲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
毒族,秦垣站在原地來來回回走個不停。
浮光他是知道的,很少露面,但他的醫術卻還在他之上,但他都出來這麼幾天了,還是有點消息都沒有,他真的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