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應了一聲,飛奔而去。餘下的人看了看,也跟了上去。
不多時,那人便氣喘吁吁的回來道:“主子,他們已經走出去了。”
這話一出,楚孟巖再次一掌打在另一顆樹上。
不用說,這件事一定是容家的人做的,只是他沒有想到,容家的人居然有這麼大的本事。
大家看到楚孟巖這樣,都不敢說話,只是默默的站在一邊。
直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影一才上前問道:“主子,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回城!”楚孟巖怒喝一聲,便躍下上去,騎上剛纔那惡搞黑衣人騎來的馬上飛奔而去。
接二連三的失敗幾乎壓的楚孟巖喘不過氣來,可是他不想放棄,也不會放棄。
當馬兒走到流雲城門口的時候,他忽然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一大幫人將兩人人圍在城門口,因爲楚孟巖騎在馬上,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個面容異常俊俏,神色卻有點呆滯的人指着一個身材肥胖的人道:“你命不久矣,不出三日必定爆體而亡。”
這話一出,那胖子身邊的人就將他圍了起來,怒道:“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詛咒我們家老爺!”
這話一出,原本圍觀的人就散開了一些,他們之中,有人露出同情的表情,有人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說一句公道話,畢竟這個人是城裡有名的惡霸,誰也惹不起。
那人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將他圍起來的衆人,那些人就情不自禁的退後一步,不可思議的看着他。
他們在這個人身上感覺到一種很奇怪的氣息,這種氣息讓他們本能的懼怕。
那胖子見他們躲開,頓時覺得臉上掛不住,怒道:“你們怕什麼,他就是個傻子,還不快給我揍他!”他好好的走在街上,忽然就被人說有病,還馬上就要死了,他不生氣就怪了。
“老爺,我們……”被罵的人走過來,想求情,胖子見他畏畏縮縮的樣子,擡腳就踢了過去。
那人被踢的摔倒在地,痛的大聲哀嚎起來,讓圍觀的人哈哈大笑起來。
而那個奇怪的人趁着這個空檔,轉身離開。
楚孟巖收回目光,默默的看了那個胖子一眼,輕輕拍了一下身下的馬兒一下,馬兒便往前走去。
但那個奇怪的人一直走在他前面,而且還是正中間,楚孟巖並不生氣,就這麼默默的跟着他。
等到走到人少的地方,那人忽然停了下來,回頭看着楚孟巖道:“你爲何跟着我,你沒有病。”
楚孟巖覺得有點意思,這條路是他去容家的必經之路,可這個人居然說他跟着他,當真有點意思,居然還說他沒病?
他是不是該感謝他啊。
不過,他沒有生氣,而是淡淡道:“我沒有跟着我,我只是要回家而已。”他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反而讓他冷靜下來。 шωш▪ttKan▪¢O
眼看他就要走,那奇怪的人又道:“等等!”
楚孟巖拉了一下繮繩,從馬上下來,疑惑道:“還有事?”
這個時候,天已經黑盡了,藉着朦朧的光線,楚孟巖只能看到他穿着一套還算好的衣服,只是衣服上面已經破了好幾個洞,但腳上的鞋子卻已經破了,腳趾幾乎都露了出來。
“你爲何不生氣?”沉默了一會兒,那人疑惑道。
這一路上,不管他說別人有病,還是說別人沒病,他們都會罵他,無一例外,只有這個人,表現平靜,這便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我爲何要生氣?”楚孟巖反問。他舉得他一定是被氣糊塗了,纔會和這個一看就是傻子的人說這些事。
那個人一直盯着他,過了一會兒,他忽然道:“很好,我要收你爲徒。”
“……你確定?”楚孟巖看着這個人,眼中閃過一絲危險。
但他絲毫不懼,卻走過來,拿着楚孟巖的手把起了脈,但只是片刻的功夫,他就放開楚孟巖的手道:“你居然吃過越長老開的藥?”他在毒族的時候,越長老還很年輕,但他卻知道越長老的用藥習慣,因爲他的大部分醫術都是跟越長老學的。
聽到這個名字,楚孟岩心中一動,不動聲色道:“那又如何?”他還沒有摸清這個人的底細,不能輕舉妄動。
“不如何,只是越長老的藥並沒有治癒你的隱疾,看來他的醫術也不是最高明的。”那人的語氣依舊很平靜,彷彿在說一件與他無關的事一般。
“你知道我有隱疾?”楚孟巖激動的抓住他的手道。
天知道他有多想治好他不能有子嗣的隱疾,可是他一直沒有遇上一個好的大夫。
“當然知道,若是你信我,我能讓你痊癒,不過你要做我的徒弟。”他看着楚孟巖道。
楚孟巖微微蹙眉,這人幹嘛非得讓他做徒弟呢?但轉念一想,只要這個能治好他的隱疾,做他的徒弟貌似也沒什麼不好。
思及此,楚孟巖點點頭,表示答應。
見此,那人才露出一個笑意,道:“好,我二子也有徒弟了,我二子也有徒弟了。”
楚孟巖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道:“師傅,你跟我回家吧。”
“回家?”那個人的笑僵在臉上,前幾天,也有人讓他回家,可是他已經沒有家了,沒有阿媽的地方,就沒有家。
“對,我家就在附近,您既然已經是我師傅,徒弟自然是要侍奉您的。”楚孟巖恭謙道,只要這個人能治好他的隱疾,他就是把他當祖宗供起來都沒關係,但若是不能,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好,回家,回家。”二子僵住的臉上再次露出一個微笑,跟在楚孟巖身邊,朝容府走去。
是了,這個人就是在毒族小鎮不告而別的二子,他說要去贖罪,所以這一路上,他每見到一個人,都會跟人家說他的身體情況,只是人家都將他當做傻子,絲毫不信他的話。
直到遇到楚孟巖,所以他纔要收他爲徒。
不多時,他們便到了容家大門口,二子絲毫沒有膽怯,就這麼走了進去,看門的黑衣人看了楚孟巖一眼,默默低下頭。
一進門,楚孟巖就讓人準備熱水和衣衫給二子,也就是他的師傅送去。
二子也沒有拒絕,直覺的清洗起來。
坐在水中的時候,他不自禁的想到幾日前,他在水潭裡洗澡的情景,那個時候,姐姐一直陪着他,而現在姐姐不在。
就在楚孟巖回府之後,影一等人也趕到了。一回來他就聽說楚孟巖帶了一個奇怪的人回來,不過他並沒有在意,主子始終是主子,他要做的事,又豈是他們這些下屬能管的了的。
影一回了房,正準備休息,就聽一個黑衣人敲門道:“影一,主子讓你進去見他。”
“我馬上到。”影一隨手拿起一塊布,擦了一把臉,便打開門走了出去。
楚孟巖的房間,影一立在楚孟巖的面前,只聽楚孟巖道:“既然他們已經走了,這容家的東西就理所應當是我們的了,明日你便將容府所有的東西都換成銀錢,繼續招兵買馬。”他等不了了。
“是。”影一恭敬的應了一聲。
見此,楚孟巖揉了揉眉心道:“好了,你下去好好吧。”
“多謝主子。”影一退了出去。
楚孟巖沒有動,繼續坐在原地默默的看着一個地方發呆。
而城中的客棧裡,一個人坐在二樓的窗柩上,手中拿着一個酒葫蘆,正在喝酒。
主子的信他已經收到了,主子要他回去,不知爲何,在看到回去這兩個字,他心底莫名生出一股不捨,他不知道這種莫名的情緒由何而來,卻知道,他該走了。
今夜是他在這裡的最後一夜。
思及此,影風又喝了一口酒。
都是酒能解愁,可他卻覺得越喝越愁。
與此同時,在一個小鎮的屋頂上,也坐在一個人,他拿着和影風相似的酒葫蘆,擡頭望着天邊的殘月,時不時灌一口酒,卻被辛辣的酒嗆的咳嗽起來。
夜漸漸深了,他也將葫蘆裡的酒喝完了,可他卻似乎沒有醉意。他知道,從今以後,有一個人,他再也見不到了。
年鹿靜靜的站在下面,心中一片冰涼,偶爾一擡頭,她就能清楚的看到容浩宇拿着酒猛灌的樣子,可她沒有上去阻止,只是這麼靜靜的陪着他。
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容浩宇才跌跌撞撞的從屋頂上下來。
而流雲城的影風已經收拾好行禮,騎着馬,朝京城而去。
此生,他們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容府,二子一大早就起來出了門,他既然答應要治好楚孟巖的隱疾,就要說到做到。
他一直在野外生存,所以他更習慣自己動手採藥,所以他起這麼早,便是去採藥了。
“你說他去採藥?”楚孟巖微微蹙眉,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面前的黑衣人。
這裡什麼藥沒有,他居然去採藥,難道這個人真的腦子有問題?
可他除了做事有點奇怪之外,其他的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想了一會兒,楚孟巖又問,“那他採的都是什麼藥?”
“這個,屬下不知。”他又不是大夫,哪裡能知道他採的什麼藥。
楚孟巖煩躁的揮揮手,黑衣人忙退了出去。
也罷,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傻子,總要讓他試試。
到了中午時分,二子便回來了,他第一件事就是將採回來的藥,晾在院子裡,用過午飯之後,楚孟巖便走了進來。
看到楚孟巖,二子也沒有羅嗦,直接過去替他把脈,片刻,他又放開楚孟巖的手,走到院子裡,將那些楚孟巖從來沒有見過的藥材抓起來,一陣搗鼓之後,將藥遞給他道:“拿回去熬了喝,你這病太久了,必須得一個月才能治好,而這一個月內,你要禁慾。”
他的話說的很坦然,就像說吃飯睡覺一樣平淡,楚孟巖懷疑的看了一眼手中的藥,還是有點不相信,但他不能在二子面前表現出來,立刻道:“多謝師傅。”
二子揮揮手,“你快去熬藥吧,這些藥經過我的處理,藥效比別的藥都要好些。”
楚孟巖不再多言,捧着這些藥回到青雪園,他將藥分作兩份,一份讓人拿去熬了,而另一份,他卻是讓人拿去給流雲城的大夫查看。
這個人的行爲太反常,他不可能這麼輕易就相信他。
不多時,黑衣人便拿着藥回來了。
一見到他,楚孟巖忙問,“如何?”
“主子,那大夫說,這是奇藥,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奇藥。”想到剛纔在藥鋪裡差點被搶了藥,黑衣人就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