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極再次頷首,只要能解了千黛的毒,七日的時間他還是等的起的。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靈女暈倒在地,鳳無極想了想,還是將她扶到一邊的椅子上,對着門外喊道:“小謝子,帶她下去休息。”
“是,皇上。”
帶走了靈女,鳳無極打量着這棵並不起眼的野草,最後在盆地看到了一張紙條,鳳無極沒有猶豫,將紙條拿起來一看,只見上面寫着三個字‘百蟲枯’。
鳳無極想了一下,還真是這麼回事。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個青色的果子上,卻見上面已經泛起一絲絲小小的血絲,看來是靈女的血起了作用。
念及此,他忽然對靈女的身份比較好奇,她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她的血能被這小小的果子吸收?
“主子。”一個黑衣人走了進來,恭敬道。
鳳無極收回思緒,瞥了黑衣人一眼道:“說吧。”
“屬下已經查過了,並沒有找到關於那個神秘家族的消息。”
“沒有?”鳳無極挑眉,只是他們找不到吧。
“這……”黑衣人有點心虛。
“繼續找,只要他們存於這個世間,就一定會露出蛛絲馬跡。”他可不信,那些人一點痕跡都沒有。
黑衣人一愣,忙跪下道:“是。”
等他出去,鳳無極起身去了雲和殿。
……
北方,楚夢晨已經把所有答應了影風的條件都做到了,街上再也沒有流浪的老人孩子,也沒有在聽到什麼關於搶東西的事。
這幾日,影風都有派人在默默觀察,當他的人稟報了這些事之後,影風也禁不住對楚夢晨豎起一個大拇指,不錯呢,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把這件事弄好,可見她確實是一個巾幗。
就在這時,影風的房門被敲響。
“誰?”
“老大,楚夢晨前來見你。”門外的人道。
影風一愣,站起來打開門走了出去。
“讓她來見我。”
“是。”
大廳裡,影風望着依舊是一襲宮裝的楚夢晨,心有不解,爲什麼她總是喜歡一襲宮裝呢,若是換了他,他的父母將他拋棄,他是絕對不會在和他們有半點關係的。
“打擾公子了。”楚夢晨動作優雅的行了一禮。
“公主客氣了,請坐?”影風使了一個請的動作,楚夢晨微微頷首,走到座位上坐下,才道:“這些日公子想必知道,我已經把我答應的事做到了,那公子你呢?”
“既然公主已經做到了,我自然不能食言。”影風微微一笑,對着門口的人招招手道:“來人,將寫好的書信立刻快馬加鞭送回去。”
見此,楚夢晨站起來朝影風行了一禮,“如此,便多謝公子了。”
“公主不必客氣。”影風望着眼前這個女人,心中對那個神秘家族的人越發好奇,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子,纔會讓這個女人這麼奮不顧身。
“我有句話,不知當不當問?”影風忽然開口道。
“公子請說?”楚夢晨站在原地,望着影風。
直覺告訴她,影風問的問題一定很刁鑽。
“不知公主的意中人是什麼人?”
果然,楚夢晨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轉身望向窗外,“公子,我只能告訴你,他們是一個極其神秘的家族,基本不會出現在世間。”
若不是一次意外,她根本就不會遇見中羽。
聽楚夢晨的語氣,影風就知道她不會說。可那又怎樣,影風就不信,這天下還有他們天璇門查不到的地方。
“多謝公主告知,我還有事,就不留公主了。”說話間,影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告辭。”楚夢晨再次欠身,緩步走了出去。
在她走後,一個黑衣人從暗處進來,“老大,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查!”還是那句話,他不信這天下還有他們天璇門查不到的地方。
“是。”黑衣人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影風想了想,起身出去。
外面又下起了雪,白色的絮狀物從天空深處洋洋灑灑傾瀉而下,爲大地換上了一層新裝。
因爲馬上就是新年,所有的孩子都換上了新衣,在路上跑跑跳跳,好一副其樂融融的畫面。影風靜靜的看着微微有點失神。
忽然,又一輛古樸的馬車緩緩走來,原本在大路中間玩耍的孩子們紛紛散到兩旁,好奇的看着緩緩駛過的馬車。
影風也退到一邊,靜靜的看着,他發現這馬車的材質很奇怪,既不是流行的楠木,也不是其他,而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木材。
思緒間,馬車已經走運,影風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忙跟了上去。
馬車在楚夢晨的府邸停了下來,車把式忙撩開簾子,裡面走出一個面目和善的中年女子,這女子看了牌匾一眼,便走了進去。
門口的小廝一見是她,忙道:“婆婆,裡面請。”
被稱爲婆婆的中年女子點點頭,走了進去。片刻之間,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影風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個馬車上,忽然發現在馬車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刻着一個淺淺的雪字。若不是他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雪?這就是那個家族的姓氏嗎?想了想,影風騰空而起,穩穩落在公主府,輕易躲過幾個走過的人,他便看到了剛纔那個女人的身影,影風再次隱了身形,跟在女子身後。
最後,女子在一個雅緻的小亭子坐了下來。
不多時,楚夢晨便到了,對着中年女子款款行禮,一舉手,一投足,都是謙恭。
見此,影風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若不是那個所謂神秘家族的人,以楚夢晨在北方的地方,根本不需要對一個人卑躬屈膝。
“楚姑娘,聽說你已經做到了夫人的要求?”女子用一雙慈目盯着楚夢晨,後者卻在她的眼裡看到了嚴厲,微微屈膝道:“算是老天有眼,成全了我和中羽。”
這話一出,那個女人的臉色就變了,照她的意思是說,他們雪家的人不開明,非得棒打鴛鴦?
但她心裡這麼想,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道:“老天果然有眼,只是夫人說了,你還是入不得我們雪家的們。”
這話成功的讓楚夢晨的臉色僵住,片刻,她反應過來,不可置信的望着女子道:“你們從一開始就是在搪塞我?”
什麼認祖歸宗,什麼身份相當,都是騙人的。
“哼,看來你也不算傻,不過你明白的太晚了。”女子臉上的慈笑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輕蔑。
不過是一個被皇家拋棄的女兒,有什麼資格嫁入他們雪家,公子那樣的人啊,只有表小姐才配的上。
念及此,女子望着楚夢晨的眼神越發不屑。
楚夢晨微微一笑,冷言道:“來人,將這個女人請出去!”她也是有自尊有驕傲的女子,若是雪家這麼不待見她,她不嫁就是了。
只是,心裡傳來的酸澀告訴她,她捨不得中羽,那個坐在輪椅上的清冷男子。
那個女子顯然沒有想到楚夢晨會這麼做,聲音尖利道:“楚夢晨,你竟然敢這麼對我!”
“請吧。”兩個身強力壯的小廝一左一右將女子困住,以同樣冷冽的聲音道。
見此,女子終於不再說話,恨恨的瞪了楚夢晨一眼,走了出去。
院子裡只剩楚夢晨一人,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着,染白了她的發,染白了她的眉……
暗處的影風摸了摸鼻子,悄悄退了出去。
回到驛館,影風再次收到鳳無極的來信。將信看完之後,影風將信放到一邊,準備明日再去見楚夢晨一次。
……
京城,時間一晃就是七日之後,那棵青色的果子在靈女的鮮血滋養下已經紅透,殷紅的如同一顆喝飽了血的小蟲子。
“靈女,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千黛四處看了看,目光落在牀邊的花盆裡。
“姐姐,你把最紅的那一顆果子摘下來好不好?”靈女指着那顆嬌豔欲滴的果子說道。
千黛點點頭,伸手放到果子上,藉此機會,靈女忙拿出那個戒指放在果子旁邊,就在這時,奇怪的一幕發生了,翠綠的果子裡,有小小的蟲子在奮力蠕動着。
而千黛也感覺到自己身體裡有什麼東西正在奮力向果子爬去。
“靈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千黛不敢動,也不敢將手收回來,略顯驚恐的問道。
“姐姐,這果子可是很厲害的,只要是蠱蟲,遇上它,都會被它的味道吸引,它們會不顧一切,從宿主的體力爬出來,將果子啃食,然後蠱蟲就會死去,成爲這草的養料。”靈女一邊目不轉睛的盯着千黛的手和自己手裡的戒指,不想錯過一點一滴。
千黛被這匪夷所思的一切聽懵了,這世間還有這麼奇怪的東西嗎?
就在這時,千黛感覺到自己的指尖一陣疼痛,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爬出來,千黛嚇得手微微一縮,靈女忙拉着她的手,“姐姐,千萬別動,只要它出來了,你就沒事了。”
見此,千黛畢竟着眼睛,別過眼去,不敢再看。
就這片刻的空檔,一個細小的蟲子從千黛的指尖爬了出來,穩穩落在鮮紅的果子上大吃起來,而靈女手裡的戒指也在這個時候破了一個洞,無數還爲成型的蟲卵憑着意識裡的渴望,爬到果子上吃了起來。
感覺不到痛意,千黛復又望着那果子,只見一個個細小的蟲子在果子上吃了起來。
“靈女,爲什麼它們憑了命,也是吃這個果子?”千黛好奇的問道。
“這草之於蠱蟲,就如同飛蛾與火一樣,寧願死,也要靠近。”至於別的,她也不知道了。
千黛點頭,而此時,那寫蟲兒已經將果子吃完,一個個小蟲挺着大大的肚子,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所有的蟲兒的肚子忽然裂開,片刻間,所有的蟲兒們便融化成殷紅如血的液體,滴落在草的根部,慢慢滲入土中。
此時,千黛忽然感覺有點眩暈,身形一歪,軟軟倒在地上,趕來的鳳無極忙將千黛抱起來,直奔雲和殿而去。
靈女望着抱着千黛的鳳無極,露出一個微笑,姐姐的蠱毒終於解了,她心裡的大石頭也落了地。
“譁!”一聲突兀的聲響打斷了靈女的思路,她低頭一看,原來是那枚戒指,已經變成了碎片,落在地上地上。
就在這時,遠在流雲城的楚孟巖手裡的簪子在一瞬間變成碎片,落在地上。
這一幕發生在頃刻之間,讓楚孟巖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