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黛,你能想開,可是我……”鳳無極低下頭,斂下眼中的愧疚。
見此,千黛悠悠嘆了口氣,做父母的都希望把最好的留給孩子,可他們怎麼知道,這樣不是害了自己的孩子呢,他們應該教會他們怎麼做人,自己想要的東西要自己去獲得,而不是一開始就擁有了這些,讓他們的心性變得懶散。
“無極,若是你真的覺得愧疚,那就幫幫他吧。”反正他當初的人都還在他的手裡。
鳳無極卻搖搖頭,這些人是他的人,卻不是鳳天瀾的人,他們會忠於自己,卻不一定會忠於天瀾,所以心腹還是從小培養的好。
“那你還煩惱什麼?”千黛失笑,一邊不肯幫他,一邊又覺得愧疚。
“我……”鳳無極一愣,他才發現自己確實沒什麼好煩惱的,當即一笑,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
日子一混就是兩個月以後,這時,靈童忽然暈倒了,召了太醫來看,才知道她有了身孕,這消息一傳出來,就連向來淡然的楚孟巖臉上都帶着笑意,他又有孩子了,多好,如果是個女兒的話,那就更好了。
當即,他就放下手裡的事,直奔靈童居住的麗園而去。
此時,靈童正臥在牀上,臉上帶着恬淡的笑,手卻一直在撫摸自己的腹部,在過七個月,她就又有一個孩子了,這樣她的千秋就有伴了。
思及此,靈童淺淺的笑了起來。
一邊的青兒看到她久違的笑,道:“娘娘,您要一直這麼開心纔對,這樣生下的孩子就一直笑眯眯的,多好。”她的年紀也不小了,曾經一名太監想要強迫她做對食,被她所救,所以她發誓,這輩子都不嫁人,現在看到靈童懷了身孕,她自然開心。
“是啊,女兒家就要愛笑,這樣纔是女兒家不是。”之前看了鳳王爺的女兒之後,她深感有個女兒也不錯,現在她是越來越期待生個女兒了。
“是啊,娘娘這麼好,您和皇上的女兒自然也不會差。”青兒不止把靈童當做主子,更是把她當做姐姐,所以她看到靈童開心,自己心裡也就開心了。
這話算是說到她的心坎裡了,靈童的眉眼都是笑意,道:“你這丫頭就是會說話,你且跟我說說,你中意哪個人侍衛,我便讓你嫁了吧,那有女兒家不嫁人的。”
“娘娘,奴婢說了,這輩子一直侍奉您,絕不嫁人。”青兒香來柔軟的臉上閃過一絲堅定。
見此,靈童也不好再說什麼,她雖然是她的主子,但她從小在青樓里長大,雖然在這裡待了這麼久,她對外人是很苛刻,但青兒不是外人,所以她很寬容。
“皇上駕到!”一身高呼驚醒了房間裡的兩人,青兒忙跪了下來,靈童卻沒有起身,不是她不顧禮儀,而是她現在連動一下都覺得累。
“起來吧。”楚孟巖的聲音溫和了許多,青兒忙退了出去。
楚孟巖走到牀邊,看着臉色蒼白了許多的靈童道:“辛苦你了。”
“公子,爲你生孩子是臣妾該做的事,也是臣妾願意做的事。”靈童同樣握着楚孟巖的手,眼中滿是情意。
這樣深的也眼眸讓楚孟巖有點不敢直視她的眼睛,道:“接下來你就好好安胎,旁的事都交予別人去做,你就不要管了。”這裡的事再重,也重不過孩子不是。
再說了,他這宮裡就只有靈童一個女人,也不用擔心有人會迫害他的孩子。
“是,我都聽公子的。”靈童低下頭,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很是惹人憐愛。
楚孟巖將她攬進懷裡,輕輕拍着她的脊背,片刻她幽幽嘆了口氣,“公子,也不知道千秋這個時候在哪兒?”到底是做孃的,這個時候,她想得還是自己的孩子。
“你不是說他出去遊學了嗎,應當過的很好纔是。”靈童是這麼跟他說的,他也就這麼信了。
“是啊,可是我還是想他。”不知道他聽到自己有了身孕,他是開心還是難過。
楚孟巖拍了拍靈童的脊背,道:“好,那你就寫封信給他,讓他早日回來不就行了。”
感覺到他的漫不經心,靈童不再說這件事,而是低下頭,輕輕撫摸着自己的腹部,道:“公子,您說,這一次,會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兒?”
聽到這話,楚孟巖果然來了興致,緊緊盯着靈童的肚子,眼中閃過一絲迫切的光,道:“朕希望是女兒。”這樣就能讓他慢慢忘了千黛,只記住女兒的溫情。
“好,你聽到沒有,一定要是女兒啊。”靈童低下頭,對腹中的孩子道。
看到靈童這個動作,楚孟巖輕輕一笑,不再說話,房間裡頓時靜謐起來。
……
大街上,靈童有了身孕的事,很快就穿的人盡皆知,他們在恭賀靈童和皇上的同時,也在猜想,太子的人選到底是誰。
他們都知道,皇上只有一個皇子,但還有一些人卻在說,皇上還有一個兒子,只是沒有養在身邊,若是冊封太子,他自然也有份的。
一時間,大街上傳的沸沸揚揚,很快就傳到鳳無極和千黛的耳朵裡,他們只是微微一笑,在他們看來,這皇位就是他們的鳳天瀾的,除此這位,就沒有人能擔當這個位置了。
“無極,我們什麼時候迴天璇門?”千黛實在不喜歡這裡,因爲這幾個月的時間,已經有無數夫人藉着各種名聲上門了,但是進來之後,一直在打聽她的兒女們的事,她當然明白,對方是想求娶她的女兒,要不就是想將女兒嫁入他們家。
只是,這件事她想讓孩子們自己決定,讓他們自己選擇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人,所以她一開始還勉強和他們糾纏,但後來,她就直接稱病不見人了。
“千黛,我知道哪些女人很煩,我也煩他們,可是,我們的孩子們現在在各地,要是我們都走了,這鳳王府誰守着。”其實這裡也沒什麼東西,他這麼說是想成爲鳳天瀾的後盾。
“不然這樣吧,我們去青寧寺上香,這樣的話也可以避開他們。”她實在不喜歡那些女人。
“好,我們就說爲皇兄的孩子祈福。”其實這就是一個說法。
很快他們就出發了,鳳無極和千黛坐在馬車上,看着外面熟悉的景物,心中一嘆,一轉眼,十年的時間就過去了。
“也不知道淨空大師怎麼樣了。”千黛無意間提及這個名字。
她還記得當初是淨空大師幫了她幾次忙,現在他們終於又要見面了。
“千黛,他如何了,我們到了山上就知道了,現在你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他們爲了來這裡,一大早就起牀了,所以現在犯困的狠。
“好,那我就睡了。”千黛靠在鳳無極的懷裡,慢慢睡了過去,鳳無極有節奏的拍着她的脊背,和着噠噠的馬蹄聲,倒形成了一種奇異的樂曲,當然,聽這首樂曲的人只有鳳無極一人。
“主子,青寧寺到了。”外面的恭敬的說道。
“噓。”鳳無極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外面的小廝立刻就閉上嘴,鳳無極沒有動,他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千黛,這些年他雖然天天看,卻怎麼也看不夠。
此時,後面來了一輛馬車,見他們的車停在這裡,外面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裝飾,一個油頭粉面的公子走了過來,道:“不知裡面是哪位美人,能否出來讓本公子瞧瞧?”
一聽這話,鳳無極的臉就黑了,沒想到他十年不曾回來,這京城又有這樣的紈絝子弟了麼。
千黛被他的聲音吵醒,揉着眉頭坐了起來,就看到鳳無極滿是寒霜的臉,疑惑道:“怎麼了?”
鳳無極搖搖頭,帶着她下了馬車。
只見門口站着一個穿着粉衣的男子,沒錯,是男子,這衣服穿在他身上,活像他從女人的身上搶來的一樣,可他絲毫不以爲然,還大刺刺的穿着。
此時,粉衣男子癡癡的站着,根本不知道他對面的是什麼人。
他只知道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和女人,要是兩個都能搶回去……他的嘴角露出志在必得的笑。
“兩位,本公子也是來拜佛的,既然我們有緣,就一同上去如何?”他剛纔可是看過,那馬車一點也不豪華,而且他們衣服的料子也不是很好,所以他纔敢這麼說,還有一點是,上次楚孟巖設宴的時候,他並未能參加,所以並不知道他們就是剛剛回京的鳳王爺和王妃。
“好啊。”鳳無極在笑,但千黛知道,他已經生氣了,可憐那位公子還以爲自己得了他們得青眼,笑嘻嘻的敢在他們身後。
鳳無極握緊千黛的手,嘴角的笑越發深。
粉衣公子走在前頭,所以並不知道鳳無極的表情,要是知道,他肯定認爲自己得了大便宜。
走着走着,他忽然感覺衣角被人踩到,整個人失了平衡,狠狠地摔在地上。
由於是臺階,他們已經走到中間,這一摔,就直接滾到了地上,實際上這是鳳無極算計好的,這樣的人自然要給他一個教訓,而且這只是開始而已。
等他滾到了地上,鳳無極才轉身驚呼,“公子,你怎麼了?”
索性今天沒什麼人,只是還是有很多人站在一邊看笑話,曾經這個公子仗着家裡有權有勢,強行將來上香的女香客搶了去,只是他們都是敢怒不敢言,今天看到他吃噎,他們自然開心,大家都哈哈笑了起來。
粉衣公子對着站在一邊,明顯沒反應過來的兩個小廝道:“還不過來把老子扶起來!”被這麼多人看了笑話,他的臉算是丟盡了。
聽到自家公子的吼聲,那兩個小廝忙過來將他扶起來。
此時,鳳無極和千黛已經從上面走了下來,道:“抱歉,剛纔走着走着,就不小心踩到公子的衣角了,真是抱歉。”鳳無極一臉歉意,在場的人都以爲他是懼怕這個公子的勢力,但只有他身邊的千黛知道,他又開始算計人了。
粉衣公子一擡頭,就看到鳳無極如畫的眉眼,身上也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