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
蘇葉怔了半晌才小聲地說了一句,不敢去看莫星河的眼。
看着她羞赧的模樣,莫星河深色微動。
她和一開始遇到的時候真的變了很多。
剛認識的時候那張臉甚至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臉上的肌膚坑窪不平,紅腫又滿面油光。
現在,臉上輕瘦了不少,五官清晰可見。
尤其那雙眼睛,細長卻又明亮有神,在專注看着他的時候眼睛裡彷彿有散碎的星光一般。
那時候整個人黑黑胖胖,現在卻是白白嫩嫩,臉頰上帶點兒如孩童般的肉。
嗯……想咬。
他心中這麼想着,嘴上也這麼做了。
臉頰突然被啃了一口,蘇葉驚呆了,眼睛睜得老大。
“唔……莫星河你屬狗的啊!”
脣邊又被咬了一口,蘇葉又疼又惱,手伸向他肩膀用力推搡着。
“挑食的狗,只想吃……”莫星河說着視線從蘇葉面頰掃過,“桃子。”
“你神經病吧,想吃桃你就去吃啊,你在這咬我做什麼。”
蘇葉嘴巴鼓起,氣惱的說着。
結果猝不及防的臉頰上又被輕咬了一口。
蘇葉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這不就是我的桃子嗎?”
沉默。
十分長久的沉默。
“啊!”
蘇葉手上的力氣消散,將頭紮在了莫星河的頸窩,整個人都不好了,甚至還發出了一聲土拔鼠的尖叫。
這個老男人,怎麼這麼能撩!
聲音尖銳,莫星河又離的那麼近,刺得耳朵都疼了。
先前那點兒旖i旎的氛圍也都消散殆盡。
莫星河無奈的輕笑一聲。
“好啦,不鬧你了,我等會兒來帶你離開,還有你的妹妹也會帶走治療。”
蘇葉聞言眼睛探出來,看着他側顏一眨一眨的。
“真的嗎?”
莫星河無奈:“我有必要騙你嗎?”
蘇葉看着他,搖搖頭。
“那不就好了,等我。剛剛把你的傷口上了我的藥,一定不要再亂動了知道麼?”莫星河一臉認真的叮囑。
她總是不會保護自己,對身體一點兒都不在意將自己弄得傷痕累累,他在自然是不允許她繼續這般的。
“好。”
蘇葉抿了抿脣,發出一小聲鼻音。
“等我,很快的。”
莫星河說着起身,俯身在她眉心輕吻一下,從容地翻窗離開了。
“怎麼跟個採i花大盜似的……”
蘇葉發現他這人總是放着好好的門不走去走窗戶,溜門撬窗的,怎麼想都不像是個好人。
好在她知道他是怎樣的。
莫星河才離開,房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
叩叩。
“進來。”蘇葉聲音微啞,疑惑地看向門口方向。
進來的是一個身着墨青色衣袍的男子,眼眸如墨,一身儒雅氣質,還未開口便讓人覺得舒適,溫文爾雅如沐春風。
“您是……”心有所屬,再俊美的男人也不能再吸引她視線,蘇葉很快便回過神來疑惑地詢問。
“在下姓楚,名綏,字子航。是……四小姐的隨行郎中。剛剛聽聞到姑娘房中傳出驚叫聲,以爲姑娘哪裡不適故此前來查看一番。”楚綏聲音溫和悅耳,邊說邊走到了蘇葉的身邊,拿出金線纏在蘇葉的手腕,探了探她的脈搏。
這一通操作看的蘇葉目瞪口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懸絲診脈?”蘇葉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楚綏輕笑:“算是吧,男女授受不親。子航多時都不通過望聞問切來看病。習慣了用這絲線,今日也是遵從了自己的一貫做法。姑娘若是不喜,子航也可……”
“哦沒有沒有,”蘇葉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個平民百姓倒是沒那麼多講究,只是今日見得這傳聞中才有的技法,覺得驚歎好奇而已。我無礙,楚醫師無需擔心。”
她身上的傷大多是皮外傷,用不着這麼大驚小怪吧?
“看來姑娘還不知道,你的身體被馬車撞出,內臟出血有些嚴重。所以子航才一探脈象的。不過姑娘的自愈能力卻是很強,這會兒已無大礙了,着實是個奇蹟呢。”
楚綏說這話的時候視線不住的瞥向蘇葉,眼睛裡有着驚奇和一種莫名的……興奮。
蘇葉眨眨眼,很快就明白了。
看來昨天她是被撞的內傷了,但是生命之水對她身體的改造影響已經很大了,在她躺下的這些時間裡她的身體已經開始了自我修復。
她自己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但是別人不知道啊。
蘇葉看着他嘿嘿笑了聲,顯得有些傻。
“我這人運氣向來好,應該是本來就傷的不重吧。”
隨意的胡謅了一個回答,蘇葉轉而問道;“請問一下,我妹妹如何了?”
“那小姑娘的身體被姑娘護着內臟並未傷到,但體內有毒蟲干擾,雖不致死但毒會影響到大腦和其它的地方,最好的結果是毒素堆積導致臉上出現斑塊,不好的話,可能除了毀容之外還會癡傻。”
說起來蘇小月的病情,楚綏眉心不由得蹙起。
那小姑娘身上的毒實在是難解決,除非找到母蠱將裡面剩下的那部分子蠱給引出來,不然那小姑娘的身子絕對好不到哪裡的。
蠱毒這方面他是真的不擅長。
蘇葉眉頭緊鎖。
不過楚綏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她放心了。
“在下對蠱毒方法實在是不擅長,若是姑娘有機會找到毒醫的話,那小姑娘就一定得救了。其實小姑娘的病並不難,只要取出蠱蟲就好了,反而是姑娘你的身子,傷筋動骨需得好生養着,我看姑娘身上新增的傷疤不少,想必平日裡是個不懂照顧自己的人。”
楚綏說着看了一眼蘇葉手腕還露着新肉的疤痕。
他目光所及之處,蘇葉有些不好意思,將手往後縮。
她的疤痕其實已經很淡了,平常人短期內是不可能會恢復的這麼好的,但被他這麼直接說出來,蘇葉有些羞赧。
“呃……”蘇葉語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姑娘不必緊張,好生養着就是了。”楚綏又道。
蘇葉點點頭。
她不知道說些什麼,索性也就不說了。
“我看姑娘身體並無大礙,正在往好的情況發展。不知道剛剛姑娘驚叫是……”
“沒事了,只是才注意到自己傷的那麼重。”蘇葉抿了抿脣囫圇的回答道。
楚綏看了一眼蘇葉腿上的布,眼底一抹詫異劃過,垂眸一笑。
“既然姑娘已無礙,那在下便離開了,有事就叫人喚我來便好。。”
他說着轉身,走出去時還將門輕輕帶上。
房門關上。
屋內,蘇葉伸手放在胸前輕拍,舒了一口氣。
屋外,楚綏看到她腿傷白布熟悉的扎法,脣角微揚。
師弟,許久不見呢。
趙府。
貴妃回府,全家上下出門迎接。
趙風眠本來在找蘇葉,愣是被趙老太爺給派人押回了家,說什麼作爲家中獨子一定要來親自迎接。
不光如此,還把家中別的旁支孩子都給叫了過來迎接貴妃娘娘。
至於說爲什麼在趙府,那是因爲在趙家的老宅,貴妃娘娘從不去呀。
趙風眠一臉的不耐。
“老頭子就是煩,就喜歡整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趙風眠不屑地說道。
趙明玉拍了一下他的手,瞪道:“別胡說八道,讓祖父知道有你好果子吃。”
“切,他敢做還怕別人說吶。”
“誰說你也不能說,別沒事給自己找麻煩。爹爹雖然寵孩子,但他太孝順,你知道的。”趙明玉低聲說道。
“蘇葉還沒找到嗎?”趙明月在一旁小聲問道。
他們家幾個孩子都被趙老太爺帶着的其他孩子給擠到了後面,在前面根本就看不到他們在做什麼說什麼。
反正在老太爺看來,他們家人都是渾身充滿銅臭味的商人,沒前途沒出息,爛泥扶不上牆。
“沒有,沒找到就被綁回來了。”趙風眠說着眉心蹙起,更煩了。
“糟了,蘇葉肯定是遇到危險了!”趙明珠一個着急,聲音就大了一些。
前面的人都被她的叫聲引了視線過來。
被一羣人迎着的珍妃走向了他們。
“回來了。”趙明玉朝着她莞爾笑道。
“嗯,回家了。”
“明玦,回來就多待幾天,我們都很想你。”趙明月直接上前要去抱她。
啪!
一柺杖打在了趙明月的肩頭。
“嘶……”
一陣吃痛,趙明月將手縮回。
“沒大沒小!貴妃娘娘怎麼能夠直呼名字!”趙老太爺大吼。
吹鬍子瞪眼的模樣看的趙風眠直撇嘴,一臉的嫌惡。
被簇擁着的珍妃擺手,歪頭看向老太爺,眼底一抹冷芒閃過。
“都是一家人,無需多禮。我從不覺得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我流的是趙家的血,由爹孃養大,和姐姐弟弟們一起長大。總不能因爲我成了貴妃就生分了。”
話音落下,趙家幾個姐弟臉上都帶了笑意。
若是蘇葉在這裡,一定會驚詫。
這個人,是救她的人。
趙家四小姐趙明玦,也是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