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郡王世子邪魅地握了握鞭子,笑道:“暈了一個,還有三個呢。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唔,不用回答。”他打斷了剛要張口說話的碧痕,對正在慌忙穿衣的鄭萱兒道:“我的世子妃,不用裝了,這是你的主意吧?呵呵,你算得好準啊!知道我這時候會氣得忘了所有嗎?”
鄭萱兒顫抖着身體,迴避着他手中的鞭子。徐嶽樓的暈倒不在她的預測之內,隨園雖然是大丫頭,但是凡事都聽那個碧痕,碧痕年紀不大,心思卻很多,接下來的事只能靠自己周旋了。她眉頭緊皺之時,廉郡王世子邪魅的聲音又傳來:“我說世子妃,讓別人知道了又如何?都不用我動手,母妃就會處理地乾乾淨淨!”
鄭萱兒撫着心胸,洋裝鎮定:“你們不敢!暈倒的是徐月,聖上下旨賜名嶽樓,國通號未來的掌家人!”
“噢?”廉郡王世子一聽這話來了興趣:“這麼好啊!她剛纔驚嚇害怕的表情大大取悅了我呢。我把她收來說不定就不用小凡替我生孩子了呢!我也就不會吃你的醋了,你也就解放了。世子妃,你把她弄進我的房裡,如何?”
鄭萱兒嬌聲道:“可惜啊,世子爺晚了!嶽樓如今是大皇子的人!”
碧痕卻道:“世子妃請慎言。”
廉郡王世子笑道:“哈哈,世子妃,人家丫頭不認呢。等等,你不會是跟暈倒的小丫頭一起算計我,卻沒把事實告訴她,因爲你沒料到她會暈倒,是嗎?哈哈……笑死我了。讓我笑一會兒,哈哈……唔,不行,這個小丫頭太好玩了,我得留下。”
說完。大步流星朝隨園走去,隨園忙把徐嶽樓交給碧痕,護衛在二人身前。廉郡王世子一鞭子甩來。隨園不及反應,身子一痛,被一股大力甩了出去。從始至終,她沒來得及做任何事。只留下一聲驚呼。
屋內碧痕顫微微道:“你別過來!隨園剛纔那一聲,楊家的侍衛一定聽見了!”
“是嗎?那我得抓緊時間了。”
碧痕一個眼花,懷裡一輕,徐嶽樓已經被廉郡王世子抱在懷裡。鄭萱兒見他把手伸到徐嶽樓胸前,忙喊道:“世子爺。我說的是真的!碧痕,還不說實話!”
碧痕想撲上去,卻見廉郡王世子住了手,她輕噓了口氣。有功夫的隨園生死不明,她上去就是送死的。她見廉郡王世子望着她,便道:“世子爺,你若動了我家姑娘,不用大皇子做什麼。我們姑娘就會讓你生不如死!還有世子妃,只要我們主僕三人今夜不死,夫人和大皇子都不會放過你的!”
鄭萱兒面如死灰:“我知道。”
雖然碧痕把大皇子也牽扯進來。但是廉郡王世子依然扯開了徐嶽樓的衣衫,動作快得碧痕想撲都來不及。
“恩,我很想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呢。咦?還沒長大呢!不過,我喜歡!小凡,跟你年輕時候好像啊——小凡,你!”廉郡王世子在回身望向寧小凡的瞬間。一隻匕首直插入他的胸口。
身軀高大、容顏美豔的寧小凡,以極其溫柔的中性嗓音道:“世子爺。我知道這一刀要不了你的命。但是,我想死。你想知道生不如死是嗎?你的愛讓我生不如死。求你,放了萱兒,讓我死了吧。”
廉郡王世子任憑鮮血往下流,哀怨道:“小凡,爲什麼!我是那麼的愛你,不管你是男是女。你長大了,長高了,你想了,我便讓着你。爲了讓你開心,我不再碰女人。你呢!萱兒?你叫得好親熱啊!假戲真做了啊?你喜歡她是嗎?那我們三個一直在一起不好嗎?你若心疼她,我不再吃醋就是——”
碧痕見了這場面,也想像徐嶽樓那般暈掉!可是,她不能,姑娘還在那個瘋子的魔掌之下。
寧小凡抽回匕首,低頭道:“世子爺,放手吧。”
言罷,揚起匕首停在了半空中,因爲廉郡王世子忽然道:“小凡,你是那麼的善良,一定不肯讓無辜的人遭殃吧?你若是敢死,我拼了這條命,也要毀了她。”
時值正夏,徐嶽樓穿得實在有限,不過片刻外衫已破,碧痕閉着眼睛衝了過去:“不要!”
寧小凡看了眼徐嶽樓,對鄭萱兒道:“萱兒,我們不能自私。”說罷,遞上手中的匕首,對廉郡王世子道:“放了徐姑娘,我任你處置。”
鄭萱兒攔道:“小凡,不可以!大不了我們一起去死,死了,誰的怒火都跟我們無關!”
廉郡王世子憤怒地踹開她:“滾!”
碧痕暗贊,踹得好!
飛兒連忙上前扶住鄭萱兒。
“小凡,你——誰?”廉郡王世子忽然警惕地朝門口望去。
如鬼魅一般的丙忽略一室混亂,踏入房內:“聖上坐下十二影衛丙見過廉郡王世子。”平穩的口氣掩蓋了他內心的驚濤駭浪。
恆正帝得了廢后吳氏服毒的消息,同時得了柴預失魂落魄的消息,便讓丙來廉郡王府照看一下他將要送給柴預的“禮物”。丙敢保證,若非他的到來,徐姑娘今日會遭遇到什麼,無人敢保證……
碧痕見廉郡王世子鬆了手,忙替徐嶽樓着衣,同時對丙道:“這位大叔,我們又見面了。”前幾日,柴預和徐嶽樓二人閒聊了一個時辰,丙便和碧痕隨園陪了一個時辰。
丙衝她點了點頭,對廉郡王世子道:“世子爺,聖上讓我保護徐姑娘。”
廉郡王世子知道十二影衛的本事和職權,不敢妄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碧痕笨拙地把徐嶽樓拖走,丙夾起隨園的同時不忘道:“世子爺,告辭。”
廉郡王世子望着臉上笑容綻放的鄭萱兒,冷冷道:“怎麼?你以爲你可以達成所願是嗎?我寧願你們死。都不可能成全你們!”
“住手!”院門外,廉郡王夫婦紛紛趕來。
“父王,母妃,你們怎麼來了?”
廉郡王妃一看他胸前的血,大聲道:“項兒。誰傷了你!”
廉郡王長臂一揮,攔住她的去路:“都是你慣的!那個影衛若是把此事報給了聖上,項兒必從宗族裡除名!項兒,你跟我走,明日我帶你入宮請罪。”
廉郡王世子只得隨父親離去,廉郡王妃掃了眼鄭萱兒和寧小凡。
鄭萱兒主動道:“王妃。您什麼都別問了,我們倆誰都不會說什麼的,也不用關我們。除非,您能讓徐嶽樓主僕三人消失。”
“今日之事,你故意的?”
“回王妃。是。”
廉郡王妃恨聲道:“好!好!果然是我的好兒媳!我不能關你們是嗎?那你的名聲也別要了!”
“萱兒知道。”
廉郡王妃甩袖離去。
破曉將至,徐嶽樓醒了過來。自穿越以來,她不知道多少次從昏迷中醒來了,只是這次,她有股再暈過去的衝動。她搖醒碧痕,問道:“我暈倒後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回來的?”
碧痕隱瞞了廉郡王世子對她動手動腳的事,把隨園被抽得至今高燒未醒,鄭萱兒的話和丙的到來說了一下。徐嶽樓聽罷。壓下心中的煩悶,看過隨園後,去找了丙。讓丙送她回楊家。對於丙的到來,她沒有多問,她現在有比這個更糟心的事。
丙看了看天色,想想被自己打擾過的廉郡王,不由勸道:“現在就走?”
徐嶽樓焉焉道:“是啊,我怕呆到天亮。我會再次暈倒。”
丙挑了挑眉,沒多問。同廉郡王打過招呼後,徐嶽樓帶着受傷的隨園。一行人回到了天波府。卻被告知楊夫人剛剛去了國通號,似乎是好之意總部出了人命案,還是一屍兩命的那種。坐在前往好之意的馬車上,徐嶽樓嘆道:“中元節不是過了嗎?怎麼這麼不順!”
好之意內,楊夫人正聚精會神地聽下人彙報事情的經過,待她安排好一切,讓人保留現場,並查找好之意沒問題的證明後,這纔對只帶着碧痕一個的徐嶽樓道:“你一大早就跑來做什麼!隨園怎麼沒來?”
徐嶽樓儘量平靜地把昨晚的事說了一下,碧痕從旁補充。末了,徐嶽樓問道:“師父,我只問你,鄭萱兒的性子你不知道嗎?還是你也是知情的,更知道我同大皇子認識,從而佈下這一切。我和大皇子的事,都是你一手安排的,是嗎?”
饒是楊夫人經歷了不少事,再怎麼想也想不通鄭萱兒爲何這麼做。現在,好之意已經好多年沒人敢動了。她現在不知道這是不長眼的撞上來,還是宮內的大皇子蓄意謀之,她逼死吳氏不怕得罪聖上,唯一擔心的是得罪大皇子,正擔憂着呢,徐嶽樓這一番胡攪蠻纏之語,氣得她說不出話來。
好在,她有兩世五十年的人生閱歷,她哭笑不得地問道:“嶽樓,你是昨兒沒睡好,還是今日沒吃藥?”
“師父,別迴避,回答我。”
“鄭萱兒的事我不知道,但我不否認利用了你和大皇子之間的感情。”
徐嶽樓挑眉:“利用我們做了什麼?”
楊夫人道:“我知道你的性子和選擇,知道你不定然不希望大皇子即位,所以,那日特意幫你給大皇子傳信,讓你們見了面。只要大皇子將來不繼承大統,我就不會讓吳氏活着!”
“那麼,你得償所願了嗎?”
楊夫人覺得她問得怪異,卻依然道:“基本上是的。”
徐嶽樓詭異道:“聖上那個叫丙的影衛剛離去,想來會把廉郡王昨夜發生的事告訴聖上。鄭萱兒那邊不管和離還是怎麼,總歸,她肯定可以離開廉郡王府。師父的意思,柴預生母已死。”
楊夫人點了點頭。
徐嶽樓悽然問道:“那麼,師父,嶽樓住進廉郡王府,以及同柴預認識幫你復仇,這一切,你可滿意?”
瘋一般自皇宮狂奔而來的柴預從門外闖了進來,答道:“楊夫人滿意了,我不滿意。”(n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