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咱們就下車吧,看樣子離着京城也有些遠了。”
“也好,前面是清河鎮,我以前進京的時候也路過那裡,那裡還算好。”吟霜撩開簾子看了一眼之後說道。
蘇茗歌點了點頭之後便對着外面的車伕說道:“師傅,前面那個鎮子我們就到了。”
“好嘞,那我趕在天黑之前到吧,這樣夫人也能早些回家。”
“謝謝師傅了。”
果然,車伕加快了速度,傍晚的時候,就到了清河鎮,蘇茗歌吩咐了吟霜多給十兩銀子之後,便與車伕道了別。
清河鎮雖然不大,可也是最繁華的一個鎮子,來來往往的商客不斷,所以大街小巷的也是比較熱鬧的。
吟霜攙扶着蘇茗歌說道:“夫人,要不咱們先找個客棧對付過去吧,這樣也能好好的休息一下,您的臉色都泛白了。”
“嗯,就前面那個吧。”
蘇茗歌也懶得在折騰了,直接就近找了一家客棧。原本是打算要兩間房的,可吟霜硬是不肯,所以到最後還是兩人要了一間。
交了押金之後,二人便帶着東西住進去了。
屋子裡環境還算是不錯,角落裡還擺了兩盆蘭花,乾淨的小方桌上白了一套簡單的茶具。
吟霜將東西簡單地理了一下之後說道:“夫人,今晚您早些休息吧,奴婢也想過了,咱們明日還是找個地方安穩的住下來比較好,畢竟咱們帶出來的東西有限。”
“等明天再說吧,吟霜,今晚你跟我一起睡。”
“這怎麼可以?夫人,現在天氣也不冷,奴婢打個地鋪就好了。”
“別跟我說這些規矩了,出來了,就只有咱們倆相依爲命了,更何況,你還要照顧我,要是晚上睡不好的,明天白天哪裡會有精力去做事。”蘇茗歌說着便強行將吟霜拉到了牀邊,然後按着她坐下。
“這……可是……”
“沒有可是,你既然是我的丫鬟,那就要聽我的,好了快休息吧。”
吟霜見蘇茗歌這樣堅持着,也不再扭捏,直接便躺倒最裡面了。
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蘇茗歌和吟霜也進入了夢鄉。
只是宮中那邊就鬧翻天了,顧梓彥怒氣衝衝的到了養心殿之後,大發雷霆,把能罵的人都罵了一遍,弄得宮中所有人都是提心吊膽的,就怕他的怒火波及到自己。
“朕養你們有什麼用!一個人都找不到!”
“皇上,皇上息怒啊,蘇貴人若是有心要躲避的話,那咱們肯定是找不到的。更何況,您張貼的皇榜上寫的是緝拿令。”奎子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說道。
顧梓彥聽完之後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想了一番之後才說道:“既然出了城,那就往遠了找,她一個女人家的,又帶着一個丫鬟,肯定走不快,奎子,把王子昂叫進攻來!”
“是,奴才這就去。”
奎子打了個千就跑出去了。
等王子昂到了養心殿的時候,顧梓彥仍舊是黑着臉的,嚇得王子昂趕忙跪下請安:“臣,參見皇上,不知皇上宣臣來是爲何事。”
“王子昂,朕命你今晚通知全國大小所有衙門,三日之內將蘇茗歌給朕找出來!若是找不到的話,你這個刑部侍郎也別當了!”
“是,臣明白。”
王子昂擦了擦汗下去了,顧梓彥疲累的癱坐在龍椅上,看着書案前的那張紙,心中滿滿的都是苦澀。
可這還不是自己作的麼,當初若是自己能夠冷靜下來好好的聽蘇茗歌解釋的話,就不會有這一出了,現在好了,自己心愛的人躲起來了,萬一要是找不到的話……
又或者像上次燈會一樣,被什麼拍花的人看上了,騙走賣掉,再不然就是惹着了仇家,被……
每一種可能都在顧梓彥的腦海中飄過,顧梓彥一想到自己可能會永遠地失去蘇茗歌,他心中就覺得鈍痛無比。
“皇上,奴才倒是知道有人可以在短時間內找到一個人,只是……他願不願意幫忙就不清楚了。”奎子小心翼翼的說道。
“是麼?誰?”
“寧公子或許可以,他是沿海一帶的大商戶,有來往的人定是遍佈天下的,並且,奴才認爲,若是出動官府找人的話,蘇貴人看了怕是更加會躲藏起來,那樣不是適得其反麼。”
奎子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之後,顧梓彥便沉默了,他仔細想了想,確實是這樣,若是做生意的,那麼人脈肯定很廣,只是上次自己已經派人去找過寧笙鄴了,他都沒有願意再回京來,這次不知道會不會同意。
“奎子,收拾行裝,朕親自去浙江一趟。”
“皇上,您,您派個人去就好了,何必要親自前往呢?您若是路上出了什麼問題的話,奴才可擔待不起啊。”
“少廢話,朕說怎麼做就怎麼做。”
“是。”
奎子現在忽然有些後悔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了,畢竟國不可一日無君啊,皇帝走了,那朝政上的事情怎麼辦?可自己只是個奴才罷了,就算是極力阻止,怕是也沒什麼用的,所以他還是認命的去收拾東西了。
“公公,您這樣着急收拾東西做什麼?”奎子的小徒弟在後面一臉疑惑地說道。
奎子忽然想到了什麼,然後便說道:“你快去一趟坤寧宮,就說皇上要離宮去找寧公子,無論如何也要讓皇后娘娘來一趟,快,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是,小的知道了。”
那小徒弟跑出去之後,奎子也放滿了收拾的速度,果然,不出半個時辰,皇后就帶着一大票的宮女和太監過來了,身後還跟着玉貴妃和凌嬪她們。
顧梓彥原本已經換好了便衣,正要去叫奎子的時候,卻發現皇后和玉貴妃她們一起跪在大殿之上。
“皇后,你這是怎麼了?”
“皇上,臣妾聽聞您要去浙江找寧公子。”
顧梓彥皺了一下眉點了點頭說道:“是,朕要親自去找笙鄴。”
“可是,皇上,您若是真的動身了,那朝中大事該如何?您要三思啊!”
“是啊,皇上,您不能這樣說走就走。”玉貴妃私心裡也是很不願意皇帝出門的,畢竟這一出去,指不定會帶個什麼女人回來呢。
顧梓彥聽了,也覺得說的有道理,可自己若是不親自去的話,那寧笙鄴是絕對不會主動幫自己找人的。
心中的矛盾在臉上無限的放大,皇后也知道顧梓彥的脾氣,於是便退了一步道:“皇上,您若是真的非要去浙江不可的話,那大可以將事情處理好了再去,這樣一來,也好堵了大臣們的嘴。”
“皇后娘娘說的極是,還請皇上三思啊!”凌嬪跪在那裡說道。
顧梓彥看着三個女人都這樣求着自己,他也實在是沒辦法了,於是只能妥協:“好,那暫且就先按照皇后的意思吧,只是十日之後,朕必定會動身!”
皇后聽了,這才擡起頭來,可是正要開口,卻被顧梓彥打斷:“這事兒後宮之中不得有任何人插手,若是被朕知道了,定不會輕饒了!”
“是,臣妾會看好了姐妹們的,還請皇上放心吧。”
“好了,都下去吧,朕也累了。”
“是,臣妾告退。”
皇后帶着玉貴妃和凌嬪一出去,奎子就連忙走進來跪下說道:“皇上饒命啊,奴才若是不這麼做的話,您要是真的走了,可真就跟皇后娘娘說的那樣了。”
“出去!”
“是。”
顧梓彥現在一門心思全都放在了尋找蘇茗歌的上面,所以他直接去了桌案前,挑燈夜戰。
玉貴妃回到延禧宮的時候,可以說是怒氣衝衝了,跟在身邊的顰真和翠燕也是不敢吱聲的。
“顰真,去把我爹請進宮來。”
“娘娘,這恐怕是不合適吧?”顰真唯唯諾諾的說道。
玉貴妃怒道:“少說廢話!讓你去就去!”
顰真被玉貴妃這麼一吼,嚇了一跳,畢竟玉貴妃很少這樣失態。顰真也不敢再勸說了,於是便急急忙忙的連夜跑出去了。
鍾徳庸到了宮中的時候,已經不早了,看着玉貴妃一臉怒意,他便大概知道了是什麼事兒了。
“臣,參見貴妃娘娘。”
“父親,起來吧。”玉貴妃說完之後看了一眼周圍的宮女們說道:“你們都出去吧。”
打發了下人們之後,玉貴妃便走到鍾徳庸面前,然後拉着他坐下了,鍾徳庸怎麼會不知道女兒的心事呢?
“這麼急着把我找來,是不是跟蘇茗歌有關係?”鍾徳庸也不拐彎了,直接便說道。
玉貴妃點了點頭道:“知我者莫若父。”
“爲父已經知道蘇茗歌的事情了,只是蘇家還在,要扳倒蘇茗歌,就要先扳倒蘇家。”
“那爹爹有什麼辦法麼?”
“辦法自然是有的,只是要冒險。”鍾徳庸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似的。
玉貴妃見了,雖然心裡很贊成扳倒蘇家,可嘴上卻依舊是擔心的語氣:“爹,若是要冒險的話就算了,畢竟蘇茗歌現在已經不在宮中了,她對我構不成任何威脅了。”
鍾徳庸聽了皺眉道:“話可不是這樣說的,現在皇上正急着要找人,萬一要是找到了可怎麼辦?依我看,還是趁着機會徹底打垮了蘇家比較好。”
“可是現在皇上不知道爲什麼對蘇茗歌的看法徹底改觀了,您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這個你就別管了,我自有辦法,只是宮中的事宜還需要你自己去做,好了,我先回去安排了事情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