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宇文公子

003 宇文公子

楚鳳寧回到寧王府並不是在十日後,而是就在第二天天還沒亮,整個整個洛州城還沉浸在一片睡夢之中,只有幾個早起的店家在招呼着小廝們打掃門庭。

一輛低調無華的馬車慢悠悠的駛進了洛州城中,繞過街頭小巷,停在了寧王府的門前,寧王府門口的侍衛立即躬身相迎。

許正因着蘇煙染被宇文弦帶走一事一晚上都沒有安睡,好在從暗衛營中挑選出來的那個小女孩成功的將採青和蘭兒兩個糊弄了過去,而採青和蘭兒兩個因爲是被點了睡穴,在“蘇煙染”的隨口引導下,兩人只當是累極了纔會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只是這樣能瞞得了幾天?

此時許正正在院中指使着幾個下人在打掃,看到踏進門扉的楚鳳寧一驚,立即上前迎上前去。

“王爺,你怎麼今日就回了?”許正詫異問道。

“事情辦完了就回了。”楚鳳寧見許正神色不對,問道:“府中出什麼事了嗎?可是王妃做了什麼事?闖禍了?”

他外出不是一次兩次,許正從未露出這般憂心的神色,而此時他卻露出了這般神色,他唯一想到的可能性就是剛來的蘇煙染做了什麼事,畢竟從暗衛那裡他還是經常瞭解蘇煙染的情況的。

他沒說他能這麼快的辦完事回來的極大一部分原因的是因爲蘇煙染,急着回來見她,這種感覺很奇妙。

“王爺沒有收到阿三給您傳的信?”阿三正是跟着蘇煙染的那個暗衛的代號,代號暗三,一般叫做阿三,而其餘暗衛也是以數字來排名。

“直接說出什麼事了?”楚鳳寧睨了一眼身旁的何其,何其立即明意,一個嘯音,喚出府中暗衛阿三。

“王妃沒有闖禍了,但是卻是出事了……”許正正色道,方說出這句話,但見楚鳳寧的臉色變了變,陡然厲色,他忙說道:“王妃沒事,肯定不會有事的,王妃只是被宇文公子帶走了。”

“宇文弦?”楚鳳寧咦聲道,陡然聽聞蘇煙染出事的心放了一放,如果是宇文弦帶走了蘇煙染倒也不會對她怎麼樣,只是他爲什麼會帶走蘇煙染?

許正點點頭,“正是宇文公子,屬下不知王爺回來如此之早,已經傳信給堯羽門的趙掌門知會了此事,讓他能將宇文公子尋回,府中暫讓一人代替了王妃,以免讓蘇相府中帶來的下人起疑,此事不宜驚動,屬下只能讓暗衛在洛州城內搜尋了一遍,但是卻未能尋得宇文公子的蹤跡。”

楚鳳寧輕“恩”了一聲,算是對許正做的事的應承,他微微蹙眉,道:“什麼時候的事?宇文公子可是留下了什麼話?”

“就是昨晚的事兒,具體的王爺需問阿三。”許正說道,看向方過來的暗衛阿三。

暗衛阿三將昨晚的事一一道來,低着頭不敢看楚鳳寧的臉色,王爺將保護小王妃的重大責任交予了他,可是他卻是將小王妃給保護丟了。

“宇文公子並未留下任何口信,屬下未能保護好王妃,沒能完成王爺交予的任務,屬下有罪。”暗衛阿三告罪道。

“起來吧,”楚鳳寧負着手向府裡走去。

許正幾人立即跟了上去,何其卻是頹然而行,這才連夜趕路回來,難道又得出門了?宇文公子怎麼在這會子挑起這事呢?就布恩那個讓王爺歇停會兒,難道是被他給唸叨的,說他什麼都能偷,他就來把他們的小王妃給偷走了?

再說另一邊,被宇文弦帶走的蘇煙染此時換上了一件湖藍色的小袍子,頭髮向上梳起束在頭頂,用一隻銀簪固定,打扮成了一個漂亮英俊的小男童。

此時她正坐在洛州城街邊一個普通而簡陋的小攤鋪子裡,坐在長條椅上,晃悠着小腿,一手拿着調羹舀着熱騰騰的豆漿、一手抓了個燒餅,而桌子上還擺放着一疊包子,目測爲肉包子。

喝了一口豆漿,咬一口燒餅,身邊是冒着熱氣的蒸籠,聽着各式各樣的叫賣聲。再看着街上挎着個籃子買菜的婦人,這才叫生活呀,她終於有種貼近現實的感覺了。

宇文弦坐在蘇煙染的旁邊,可是他的面前卻只有一碗豆漿,而且絲毫沒有動過的痕跡,而他也沒有要動的跡象,只見他蹙着眉頭,望着吃的一臉滿足樣子的蘇煙染,還晃腿,小腦袋轉着,黑眸咕嚕嚕的,一會兒看看東一會兒看看西的。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他怎麼會和她一起坐在這裡吃着早飯呢?明明他纔是那個劫走的人,爲什麼他現在有一種被蘇煙染擺佈的感覺?這是怎麼開始的?

昨晚,宇文弦將蘇煙染抱回他之前就買下的小別院裡,爲了以防她逃跑,他打算點了她的睡穴,讓她睡覺,可是她卻在動手前就出聲阻止了他。

“你不知道點穴對人不好嗎?尤其是小孩子,會影響生長的,”蘇煙染仰着頭一臉認真的說道,然後跳下了凳子,伸出手,提拉着他寬大的外跑,站到了地上,接着說道:“你放心,我是不會逃跑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就這樣被你帶走的。”

宇文弦聽着蘇煙染的話,稀裡糊塗的竟然跟着點了頭,覺得挺對的,她的手腳功夫厲害,他要不是因爲輕功好,身體靈活,躲閃的快,就被她打倒在地了,他覺得這是很有可能的,想起都不禁爲自己捏上一把汗,居然差點敗在一個小女孩手裡了,但是一想,她明明是被他點了穴帶出來的,怎麼是她自己跟着他走的。

他才突然想起被他忽略的事,對啊,蘇煙染明明是被他點了穴道帶出來的,怎麼可能在他面前指手畫腳蹦蹦跳跳的?

他的疑問還沒有出口,只見蘇煙染披着他的衣服,吩咐道:“給我準備熱水和衣服,真是的,才洗的澡就因爲你出了一身的汗,連帶着還吹了冷風,要是感冒了,一定是被你害的。”

說着話,蘇煙染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宇文弦看着蘇煙染打完噴嚏拉起他衣服的袖子,擦了一把鼻子,然後很是嫌棄的將衣服扔在地上,一下子爬上了牀,將被子裹在身上,盤腿坐在上面和他對視着,說道:“我這已經有風寒的跡象了,你不給我洗熱水澡,不給我衣服穿,明天病情加重了,你想虐待我嗎?”

宇文弦當然不想虐待蘇煙染,也沒有虐待她這個打算,見她那模樣着實很是可憐,而且若是生了病,更加的麻煩。

他屋子裡的動靜驚動了睡在隔壁屋他請來打掃看護院子的老婦,過來敲門詢問情況,他吩咐老婦燒了熱水送來,順便煮點薑湯給她驅驅寒,但是熱水有了,衣服卻是個問題,他從他的包袱裡翻騰了一會兒,他的衣服這麼大,她肯定是不能穿的,老婦人的衣服她也不能穿,現在改起來也來不及了。

正當他爲着蘇煙染的衣服發愁的時候,只聽她的話語輕飄飄的傳來,“你不會去買嗎?”

“現在的鋪子都關門了,而且你洗完澡也沒衣服穿……”

蘇煙染有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本來都不想開口說話的,但是見他將他的那個包袱翻騰的亂七八糟,她是忍不住開了口,這貨難道就不會變通嗎?

“那鋪子明天早上總會開吧?你可以明早去買,還有你可以把你的中衣給我穿,當然我也可以不穿……”反正裸睡有益身心。

蘇煙染說的淡然,但是宇文弦卻是被大大的嚇到了,驚道:“這怎麼可以?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宇文弦說話的時候,還一個勁的搖手,蘇煙染看着宇文弦的臉都紅了,莫不是在害羞?

好吧,可能是她說的太開放了些,這裡是男女設防極其嚴重的封建古代,她雖然是豆芽菜,但是是個女子卻是毋庸置疑的。

“那就把你的給我穿,明天早上去給我買衣服!”蘇煙染低聲喝道。

蘇煙染很無力,明明這個是“綁匪”,可是“綁匪”不夠專業,居然被她這個人質吆五喝六,這孩子到底和楚鳳寧有什麼深仇大恨,硬是要拖着這樣一副令人堪憂的模樣,她也不說智商了,出來“綁架”她……

他絕對幹不了綁架犯這活計,很可能成爲那個反被賣還給數錢的那種。

蘇煙染自從來了這裡就沒好好幹上一架,別說今晚和宇文弦這一站讓她身心通暢,尋回了許久之前練武的快感,好久沒動手,好些招式都生疏了,但是腦中對招式的把握卻沒有遲退。

她還是缺乏練習啊,等楚鳳寧回來,她一定要向他申請一間武房,順便把哪個暗衛給她當陪練得了,至於這個綁匪,她覺得這個就是個輕功很好但腦子可能不大好使的小男生,看年紀估摸着應該和楚鳳寧差不多,十四五六歲吧。

這個屋子裡只有兩間房,一間是老婦在睡着,而現在這一間蘇煙染佔據了牀,宇文弦作爲一個雖然頑劣但是被教育的很好的貴公子,是不可能和蘇煙染這個有夫之婦睡在一張牀上的,他只能在外間的榻上將就了一夜。

可是這一夜非常的短暫,晚上本來折騰的挺晚,而且他一向精貴慣了,在硬邦邦的榻上輾轉難眠,在他好不容易睡着了,蘇煙染卻是過來把他叫醒了。

睜開眼睛看到裹着條被子的蘇煙染蹲在他的面前,他嚇了一跳,迷糊間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女孩是誰,但聽她說道:“起來,去買衣服,然後出去吃早飯。”

乾脆利落的命令聲音,宇文弦陡然清醒過來,頓時醒悟這個小女孩是他帶回來的某人的王妃。

宇文弦輕聲“哦”了一聲,蘇煙染盤腿坐在牀上看着動作慢悠悠爬起來的宇文弦穿衣,束髮,一會兒就收拾一新,只見他就要出門去了,蘇煙染又叫住了他。

“我跟着你一起去。”蘇煙染說道,看他這個樣子,她實在是不放心,他會買個什麼衣服給她。

然後,就有了這樣一幕,在這個三月的大清早,天矇矇亮,在人漸漸多起來的街道上,一個年輕的小公子抱着一條被子,不是,是用被子包着一個小人兒快速的行走着,形跡可疑。

宇文弦抱着蘇煙染擠進了店小二正在開門的成衣鋪子裡,把衣服鋪子里正在準備開店事宜的衆人嚇了一跳,甚至有人抱在了一起瑟瑟發抖,以爲有人大清早的來這裡打劫。

蘇煙染看着琳琅滿目的衣服,因爲成衣鋪子大多做的是大人的衣服,小孩子的衣服很少,而小女孩的衣服更是少,而蘇煙染原本就想借着這個機會在外面多呆上幾天,所以她直接就挑中了一套男童的袍子。

她年紀尚有,光從裝扮上是分不清是男是女的,所以她做了這番打扮,看起來就是個精緻漂亮的男童。

蘇煙染和宇文弦兩人坐在早點鋪子裡,引得路人紛紛側目,因爲像他們這種衣着光鮮的少爺公子哥兒很少會坐在這樣簡陋的鋪子裡,他們這樣的人更應該出現在酒樓畫舫裡,所以百姓們不禁有些詫異,更何況還是這麼大清早的,吃着燒餅豆漿。

蘇煙染吃的美滋滋的,一大早她是在外邊的吆喝聲中醒來的,倍覺親切。

以前她們武館外面就有一個賣燒餅豆漿豆花包子的早點鋪子,他們武館的規矩是所有學員在五點到武館開始訓練,即使他們經常性的抗議她的館主老爸九點纔起來踢拉着拖鞋一臉頹廢樣的過來,因爲趕的早,所以很多人都是沒有吃早飯,晨練一個小時六點半的時候可以休息,而這個時候早點鋪子的老大爺就開始吆喝,其實不用他吆喝,他的早點鋪子都是生意好的不得了。

老大爺說他這是在開嗓子,其實不然,大家都知道老大爺這是在提醒他們時間到了,快些吃早飯纔是正事,每次她去,老大爺總是將豆花豆漿打的滿滿的,即使她每次都吃不掉最後要浪費,和老大爺說了不用的這麼滿,老大爺卻置之不理,說她實在太瘦了,得多吃點。

之前住在秀水村,就是個小農村,哪裡還需要賣早點的,後來住到相府,現在住到寧王府,官邸都是遠離鬧市區的,她已經許久沒有聽到早飯的吆喝聲音了,今天偶然聽見,想到那樣的溫情,她就非常想吃這裡的早點了,可是這裡的早點始終沒有那樣的味道。

吃完手中的燒餅,她擡頭看了一眼宇文弦,見他面前的東西一動不動,問道:“你怎麼不吃?”

宇文弦可謂是從小錦衣玉食的受着,吃的不是什麼山珍海味,那也是新鮮精緻的食材,哪裡吃過這樣的早餐,擺放在大街上賣,豆漿拿個木桶裝着,有人要,拿碗出來舀上一碗,最主要的是坐在大街上,還得接受着來往行人的各種目光,他哪裡吃得下,能坐在這裡陪着蘇煙染一道吃已經是他的極致了。

但是此時蘇煙染問他,他不能將心裡的真實想法說出來,直覺的會被蘇煙染給鄙視了,所以他只道:“我不餓……”

可是事與願違,他口上說着不餓,肚子卻是突然咕嚕嚕的響了起來,那是飢腸轆轆的聲音。

宇文弦一陣尷尬,條件反射的看向蘇煙染,卻只見她直起身抓起了碟子裡的肉包子。

她應該是沒有聽到的吧?街道上這麼喧鬧,他的肚子才發出這麼小的聲音,她肯定是沒有聽到他肚子咕嚕嚕的聲音,可是這裡的食物有這麼好吃嗎?

宇文弦看着蘇煙染吃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不禁也有些好奇起來,這些粗鄙的食物真得有這麼好吃嗎?

蘇煙染是相府小姐,吃的那叫一個錦衣玉食,相府裡不可能將這種食物提供給她的啊?可是她怎麼會吃起這種市井平民的東西?

蘇煙染咬了一口包子,鬆鬆軟軟的包子皮,咬開一口,肉香味飄來,熱燙的油汁,很是美味,這個鬧彆扭的人她纔不管呢,明明肚子餓的都叫了,可是卻不吃這些東西,從她要在這裡吃早飯,她就看出來宇文弦對這裡很反感,應該是從沒接觸過,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他不吃,那就她自己吃,都給她吃好了。

宇文弦終於是忍不住伸出手抓了個包子,他就嘗一嘗讓蘇煙染這個王妃吃的這般沒形象的東西是個什麼味道。

蘇煙染眼角的餘光看着疑似偷吃德行的宇文弦,真的很想一個腦袋瓜子敲下去,她有不讓他吃嗎?一個男子這般扭捏,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個大姑娘女扮男裝了,雖然他是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扮作女子肯定是極美的,但是此時這張俊美的臉蛋卻是被掩蓋在人皮面具之下,展現在外的是一張長相平淡無奇的男子臉龐。

人皮面具啊?早晨未出門之前,宇文弦從一個如胭脂盒那般大小的圓盒裡拿出一顆如丹藥般大小的藥丸,放在水裡一泡,一會兒拿出就是一張人皮面具,貼在臉上,嚴絲合縫,完全就變做了另一個人。

宇文弦這是爲了隱藏身份,洛州畢竟是楚鳳寧的地盤,肯定有楚鳳寧的人,而且她這個王妃還丟了,還不派着人尋找,而此時他們身處鬧市卻不見官兵搜尋的情況,她猜想寧王府的人並沒有將她被人劫走這件事透露出來,一可能是對這位宇文公子的信任,二可能是不想讓寧王府的事擴大到這個洛州城都知道,三嘛,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對她這個王妃絲毫不在意,不管死活。

蘇煙染覺得最後一種有一定的可能性,但是她還是比較相信楚鳳寧的爲人的,要是真得不管她的死活,大可不必派個暗衛在她的身邊,她也想知道在楚鳳寧那裡是不是有些分量,所以她選擇了男童的衣服,幫着這位宇文公子一起隱藏身份。

宇文弦吃了包子,嚐到了味道,覺得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難吃,再瞥一眼蘇煙染,見她並沒有看他,他咳了一聲,道:“看你吃了這麼多,本公子給你分擔掉一些。”

蘇煙染對着豆漿翻了個白眼,他這是騙哪門子小孩子的鬼話。

“我吃得下,不需要你分擔,你分擔了,我就吃不飽了。”

宇文弦一噎,差點沒被才嚥到喉嚨口的包子給噎死,順手拿起了桌上的豆漿,大口的喝了好幾口,纔將包子嚥下了肚,順了氣。

“你怎麼可以吃得下這麼多,吃撐了可是不好,吃壞肚子我肯定不帶你去看大夫,快點吃,趕緊吃完了我們該回去了。”宇文弦口氣不善,很是不爽的說道,這是從昨晚到現在的所有憋屈所致,他居然被一個蘇煙染這一小屁話指使來指使去,而他居然還真得很是聽話的鞍前馬後。

蘇煙染繼續慢條斯理的一勺一勺的舀着豆漿來喝,對宇文弦絲毫沒搭理,楚鳳寧除去今日還有九日纔回來,不知道他回來知道她丟了會是個什麼樣子?

宇文弦見蘇煙染吃的慢條斯理,積聚起來的怒氣一下子就泄了,對着一個她這麼個小孩,他還真得生不起來,若是跟一個孩子置氣,顯得他多沒容人之量,有損英明,所以他也跟着蘇煙染的節奏慢條斯理的吃着早點。

回到小別院,老婦人正將漿洗好的衣服掛起來,看着一身男童袍子的蘇煙染,一時間差點沒認出來,看了好一會兒才知道這是昨晚被帶回來的那個小女孩,而看到宇文弦她面色一變,喝道:“你是誰?”

老婦人的手摸到了木盆裡的搗衣棍,一副戒備的樣子看着兩人。

宇文弦這纔想起自己還帶着人皮面具,這個老婦人只是他請來看看院子的,之前也沒注意這麼多,暗自懊惱,只道:“我是小染的哥哥,方纔出門遇到了你家主子,你家主子有事要過幾天才回來,讓我和小染在這裡等他幾天。”

因爲宇文弦在這裡就買房子僱傭老婦人的時候來過一次,後來一次就是昨日了,對於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主子,老婦人覺得不說一聲又離開是很可能的事,頓時就沒了防備,反正在這個院子裡,除了她一個老婆子,和她藏在竈臺神底下的幾十兩銀子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這裡沒有什麼可以讓人圖的。

進了房間,蘇煙染望着宇文弦,對於他會知道她的名字她一點都不奇怪。

“宇文公子,既然你知道我的閨名,那你的名字呢?來而不往非禮也,你是不是也應該告訴我……”

“你怎麼知道我姓宇文?”宇文弦聽到蘇煙染稱呼他爲宇文公子,吃驚的張大了嘴,他沒有告訴過她他的名字,更是連姓也沒有告訴過她,她怎麼知道他的信?

宇文弦露出這麼一副驚恐的樣子來,蘇煙染真得不知道該用什麼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不就是一個姓嗎?要這麼驚訝嗎?她還知道雲蒼國的國姓是楚呢……真是的,大驚小怪成這樣。

“昨天暗衛喊你時聽到的……”蘇煙染不吝告訴他,免得他一驚一乍的。

“是阿三說的啊……”宇文弦想起暗衛阿三進門的時候的確喊了他一聲,也就沒那麼的驚訝了。

阿三?這名字……好可憐的暗衛。

“宇文,單名一個弦字?”

“遊手好閒的閒?”

“……”宇文弦臉色微僵,解釋道:“琴絃的弦。”

“……”蘇煙染很懷疑這位宇文弦公子是不是因爲腦子缺根弦,所以纔在名字裡加了個弦字來互補一下?

蘇煙染轉身準備走出房間,卻被宇文弦拉住了小胳膊,厲聲問道:“你去哪裡?”

“我說了我不會走就不會走,”蘇煙染湊近了宇文弦,甜的發膩的嗲嗲說道:“宇文哥哥,你抓的人家好痛啊~”

宇文弦立即鬆開了手,這聲音他聽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蘇煙染手得了自由,就歡快的走出了房間。

宇文弦站在門口見蘇煙染搬了張小凳子坐到了老婦人身邊和她一道兒在摘菜。

他高聲道:“婆婆,麻煩你幫忙看着點,不要讓小染到處亂跑,千萬別讓她出門,外面危險。”

老婦連忙應道:“好好,我會照顧她的,小少爺您放心好了。”

宇文弦再看了一眼蘇煙染,看她這模樣也不像是要逃跑的樣子,就像她說的,她要是逃跑完全可以不被他帶出來,因爲她是會自己衝破穴道的,這真得很讓他詫異,明明她一點內力都沒有,可是卻能衝破穴道。

衝破穴道這種事情很少人會用,除非是性命關天的緊急時刻或者不得不用的時刻纔會強行衝破穴道,因爲衝破穴道很是傷身,弄不好就會筋脈紊亂,可能一輩子都不能練武,可是蘇煙染則不同,她看起來輕輕鬆鬆,絲毫不見異樣,她應該是在他抱着的時候就衝破了穴道,但是他卻絲毫沒有察覺……

娶了這麼一個武功高強很是摸不透又難對付的小小王妃的楚鳳寧知不知道蘇煙染的事?要是不知道,他突然覺得這是一件很好的事……

宇文弦有些困了,無事可做就倒回了小榻上補起眠來,他將房間的門敞開着,可以注意着外邊的動靜,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太困了,還是透着窗子照在身上的陽光太溫暖了,還是他太放心了蘇煙染不會走,沒多一會兒,他就真得睡着了。

蘇煙染在外面幫着老婦擇了一會兒菜,在菜園子裡鬆了會兒土,挖出了條蚯蚓,切了兩半,看着蚯蚓兩段軀體向着兩邊挪動,最後無事了就進屋看看宇文弦大白天的在屋子裡做什麼。

走進房間,宇文弦均勻清淺的呼吸聲傳來。

宇文弦頎長的身形蜷起來窩在小小的榻上,看起來這姿勢是不舒服的。

淡金色的陽光照了進來,灑落他一聲,他睡的很安穩,連她進來都沒發覺。

就說他腦子缺根弦,她說什麼就信什麼,她可以自願跟着他走,當然也可以自己離開,只是她現在還不想離開而已,他就這樣大喇喇的睡在這裡,也不怕她背後捅刀子,該說他單純還是單蠢好。

蘇煙染走近,好心的從昨天被他翻的亂七八糟的衣服裡拿了一件披在他身上,饒是靠得這麼近了,他絲毫反應都沒有,看起來是睡的很沉了。

看着他從榻上滑落的一頭青絲,蘇煙染突然玩心大起,她蹲下身,先摸了摸他的頭髮,髮質很是不錯啊。

放現代,蘇煙染要是看到個長頭髮的男人非得來一句娘炮,但是擱中國古代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男子一頭青絲,在穿上一襲飄逸的古裝,那叫一個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尤其是長着一張好皮相的,往那一站就是絕對的賞心悅目,不過清朝時候的半禿長辮子髮型還是算了……

欣賞着自己的成果,蘇煙染掩脣以防笑聲爆發出來,但是眉眼彎彎,泄露了她此時想要狂笑的心情。

她輕手輕腳的挪出了房間,順帶着貼心的幫宇文弦關了門,讓他睡個好覺。

關上門,她蹲在門邊,笑了好一會兒才轉身站起,可是卻是一下子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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