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紫妍只是準備把手裡的髒衣服丟到樓下洗衣間裡而已,不曾想下個樓竟然還能挨頓罵。
這讓她心情不佳,要不是宿醉,她真的會頂嘴的。
“知道了知道了,今天晚上不辦了,我這幾天已經嗨到想吐了,起碼要消停好幾天了,媽,您就好好睡幾天吧啊。”李紫妍有氣無力的迴應着,拎着衣物走向洗衣間。
看着她無精打采的樣子,程鳳蘭除了心痛,還是心痛。
曾幾何時她的女兒就是所有人眼中耀眼的大明星,小小年紀就榮登影后,讓她跟着吃香的喝辣的風光無限,程鳳蘭真不知道自己的教育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了,她那麼用心對待這個女兒,卻教成了這副模樣!
她搖搖頭,多的話,她都不想說了。
再說下去,李紫妍又要不開心了。
她想,歸根結底,李紫妍之所以變成這樣,還是因爲情場失利。
如果當初李紫妍愛上了墨念琛,墨念琛也愛上了李紫妍,兩個人幸福的在一起,擁有一段堪稱佳話的婚姻,或許現在的李紫妍就不會是這個狼狽模樣了。
抱怨歸抱怨,程鳳蘭心裡並不怪李紫妍天天胡鬧弄得她睡不好,李紫妍從小就不是個興趣很多的人,如果不借酒澆愁,李紫妍的難過也無處抒發。
既然是失去所愛,總得低落上好一段時間才能好起來的,她也可以理解。
不知怎麼的,程鳳蘭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車唯安。
兩年前,程鳳蘭其實一開始對車唯安還是印象不錯的,年輕人一表人材,對李紫妍也不錯,可惜車唯安是車家的人,爲了李紫妍的前途着想,她是一百萬個不同意。
現在想來,若是車唯安在也不錯。
這世上,除了車唯安,恐怕也沒有誰會願意跟着李紫妍胡鬧了,也沒有誰明知道李紫妍是這樣一個歇斯底里性子古怪的女人還會愛她。
這一刻,程鳳蘭感覺很無力。
她這一輩子感情不順,唯一的指望就是希望女兒好了,怎奈女兒和命運和她也是如出一轍,很多時候程鳳蘭都在後悔,是否當初沒有讓李紫妍踏入娛樂圈,而是像別人家的孩子一樣讀書上大學工作,或許李紫妍可以過得更開心。
正想着,李紫妍已經放好衣服了,所以又折了回來,準備從客廳拐角處上樓。
程鳳蘭叫住了她:“紫妍啊,你要沒事兒的話就下來看看電視,跟媽說說話唄。”
“不了,我有事兒,我約了朋友喝下午茶。”
一聽李紫妍要出門和朋友見面,程鳳蘭很是開心。
然而開心之餘,她順口還是抱怨:“那可好呀,趕緊出去走走,別老是悶在家裡。我都不知道你這一天到晚的都在幹什麼,你說你工作吧,也不正兒八經的去工作,叫你重回娛樂圈拍戲吧,你又不樂意。哎,你的事兒啊,我現在都摻合不來,光看着難受。”
李紫妍揉了揉快要炸開的太陽穴。
她覺得程鳳蘭再繼續說下去,她真的要瘋了。
“知道了知道了哎!媽,您哪來那麼多的事兒啊,我能拿錢回來供咱們這一家子開銷就ok了,您能不這麼吵麼?真是的,頭都要炸了。”李紫妍上樓,不想聽。
程鳳蘭看着她上樓的樣子,心生奇怪。
她發現短短几天而已,這李紫妍真的是瘦了一圈了,真跟吸了毒似的。
她想再叫住李紫妍問問這件事,就怕李紫妍誤入歧途靠吸毒排解情傷,但無奈現在再繼續問下去李紫妍肯定會發飆,她只能無奈地嘆一口氣,沒再多說什麼了。
*
有了李檢察官幫忙,李紫妍毫無心理負擔的去赴約。
見祁妙然,李紫妍不想搞得自己很狼狽。
她知道自己臉色難看,所以特地化了個濃妝,頭疼讓她根本就沒辦法自己開車,便乾脆打扮了一番穿了條黑色的打底裙搭配高跟靴子,再披了件灰色的皮草拎了個紅色的包。
如今她已經淡出了娛樂圈,但娛樂圈常有她的傳說,還有兩個狗仔老是喜歡跟着她拿她的醜聞大作文章,所以李紫妍戴了副墨鏡出門。
打車去了和祁妙然約見的法國餐廳後,李紫妍一進門,服務生就引她去了臨窗的卡座。
她腳步還是那麼囂張,甚至還戴了一副墨鏡,超大牌的模樣一亮相便引起一些食客的注意,然而李紫妍並不在乎這些。
她身姿綽約地走到了祁妙然的身邊,摘下了墨鏡。
祁妙然還是印象中的那個祁妙然,只是比過去看起來更加成熟了一些。
這也難怪,祁妙然的事兒李紫妍是知道一些的。
原本祁妙然是個天真浪漫的小姑娘,如果不是因爲家人欠了高利貸,也不會被車唯安的手下抓走,進而遭遇那麼多可怕的事情。
在經歷過那麼多之後,祁妙然自然是會成熟一些的。
然而,讓李紫妍意外的是,儘管經歷了那麼多,祁妙然的雙眼依然清澈無瑕,就像是水晶一般。
這讓李紫妍忽然有了一種過盡千帆的滄桑感。
她甚至內心深處毫不猶豫的覺得她這顆心已經不知道比祁妙然老了多少了,簡直就可謂是千蒼百孔。
“紫妍姐!”祁妙然見她來了,激動得立即站起來。
椅子因爲她的劇烈動作被推出一些距離,木製的椅子腿摩擦在地磚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李紫妍把墨鏡擺在了桌面上,坐下,笑得風情萬種:“喲,妙妙,好久不見了,你還是這麼青春靚麗。”
“紫妍姐過獎了。”祁妙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李紫妍環顧四周,漫不經心地說:“小聲點哦,不要太引人注意。”
“哦,我知道了,不好意思啊,我一激動就給忘了,姐可是影后出身,在外面容易被人認出來。”祁妙然調皮地吐吐舌頭,“我會小心的。”
其實李紫妍根本就不是在看有沒有人注意到她,她只是在看李檢察官有沒有安排人來保護她。
在她看見了斜對面的桌邊坐着一個狀似商務精英的三十出頭的男子後,徹底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