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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得到他首肯,陸瑤歡天喜地地離開了。房間內只剩下陸擎和林葭兩人,她正在畫圖,他繞到她身後,“……想你了!”

“餘森懂分寸,沒有我的允許,他不會讓瑤瑤進來。這裡……很安全……”

總覺“很安全”三個字,別有意味,眼角餘光不小心迎上他的,那雙黑眸深邃得令她沉淪,,慌忙避開,把視線拉回設計圖上騸。

“我要畫圖,你、你先出去吧……”

“我不是說了,我想你?你呢?想我了沒有?”

林葭嚥了咽口水,“我、我很忙,沒空!”

“不誠實的小騙子!”陸擎纔不會相信她的話。瞳孔明亮深邃,像是夜空中明亮的星子。眼角、眉梢盡是笑意,像染了一層淡淡的光芒。只要看着她,心裡就是滿的。這種滿足感,是成功以及財富都無法企及的。以前從來不知道,自己會爲一個女人牽腸掛肚。工作都沒什麼心思,滿腦子盡是她。那種感覺,有點磨人,可他喜歡。

“你的心已經漸漸向我靠攏,只是嘴上不承認罷了……”他輕易看穿她的心思,語氣篤定而自信。與生俱來的自負,卻絲毫不狂妄。因爲,他有那個資本,而且他懂她。她對他已經不像初始那般抗拒,而是敞開心扉漸漸接受他了。也許她自己還不清楚,但他很肯定。她的心,正在向他靠近。

“承認你喜歡我,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麼困難!從一開始我就認定,你是我想要過一生的女人,對於這一點我從來就不曾懷疑過!瞻前顧後並不會讓你的人生變得更好,你只要知道你自己想要什麼,然後拼了命朝那個方向努力就夠了!鉿”

似乎所有的道理乃至爲人處世,在他看來都那麼簡單。他從來都不需要顧忌任何人、任何事,只分他想與不想。那樣的生活,也許真的簡單很多。其實誰不想由着自己的心來?可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那個資格。

林葭垂下眉眼,禁不住嘆了口氣。“你會這麼說,是因爲你是陸擎。你想要什麼,唾手可得。可我不是你,我的人生和能力跟你相比,卑微渺小,我甚至連主宰自己命運的能力都沒有!換個角度,也許你就能明白我的難處。並不是我想怎麼選,命運就會給我選擇的權利。人生對我而言……”她搖搖頭,“很難!”

因此從一開始,她就認定了,他們兩個是不同世界的人。他也許是真的喜歡她,但不過是一時的新鮮感,畢竟平凡如她,又有什麼能力一直牢牢吸引住他?

誠然,他給過她許許多多的溫暖、感動以及安全感,可是男人的心大概是世界上最善變的東西。尤其陸擎這樣能力卓絕的男人,身邊有太多誘惑,她不敢去想,如果自己離婚後嫁給他,以後的人生就真的幸福快樂,還是……另一波劫難?

有時候,瞻前顧後,是出於實際情況考慮,並非只是羈絆。她需要時間,看清楚一些事情。

陸擎知道她是自卑了,她所有的顧慮,來源於生命中過往的那些創傷。她受過傷,有陰影,因而舉步維艱,總是有太多擔憂。他捧起她低垂的小臉,“看着我……林葭,看着我……”

她小心翼翼對上他的眼眸,像兩口深潭。漆黑,深邃,彷彿要將她吸進去。他的眼神是如此堅定,有力,直抵人心。“你要記住,陸擎,是你的男人!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會是你最強大的後盾。你只需要做出決定,剩下的,交給我!我從來不認爲人生很輕鬆,但我向你保證,它也絕不像你想的那麼難。因爲你不再是一個人,你有我!”

哪個女人面對這樣誠摯的誓言能無動於衷,只不過殘存的理智仍在作祟,讓她刻意保持冷靜罷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以後?”陸擎似笑非笑,尋味着這個詞,莞爾。“或者我該理解爲,你是有意讓我吃阮煜南的醋?”

“我纔沒那麼無聊!”林葭確實不是故意的,但說這句話,莫名沒有底氣。不得不承認,每一次他吃味的時候,她雖然有點害怕,但隱隱又有幾分……高興。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女人的通病,看到男人爲自己抓狂,就忍不住幸災樂禍,心裡飄飄然,止不住暗爽。

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哪逃得過陸擎的法眼,笑容便愈發邪氣了。“你確定?”

“本來就是!你自己小心眼還賴我!我又沒讓你吃醋!”

“任何一個男人,看到自己喜歡的女人和其他男人糾纏不清,怎麼可能不吃醋?我是看在他救過你一次,纔沒打斷他的狗腿。他能活着,就該感恩戴德。而不是像蒼蠅一樣圍在你身邊,找死!”

他說話的時候兩道濃眉蹙着,口吻霸道得要命。男人霸道的時候,其實是很攝人心魄,很有男人味的,讓女人臣服。

他的雙眸明亮,猶如汪洋大海。手指落在她心臟上,以一種鄭重卻輕柔的嗓音道:“我會由你這裡,通往這裡,把原本屬於阮煜南的地方,完完全全佔滿,比他更多。直到你心裡,只能容下我一個人!”

……

陸瑤在餘森的陪伴下,吃了十六年來最美味的一頓晚餐。回房間的路上,她一路蹦蹦跳跳地跟着餘森,給他講笑話。可只有她一個人在笑,餘森由始至終都是同一副表情,那就是沒表情。

時間長了,陸瑤忍不住有點泄氣。“餘大哥,跟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很無聊?”

餘森搖了搖頭。

“那爲什麼我講笑話都你都沒反應?”

“抱歉!我就是這樣的性格,不善於與人打交道!”尤其是女人。

陸瑤嘟了嘟嘴,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問:“你有喜歡的人嗎?”她還沒來得及做好心理準備,就聽見餘森回答。“嗯!”

乾脆利落,不帶一絲猶豫。

想到那個人,一向面無表情的他,嘴角也染上了一絲溫情。

那一剎那,陸瑤的心好像被人緊緊揪了一下,好疼,嘴脣也褪了幾分血色。手指偷偷絞着衣角,半天才勉強擠出一句。“她是誰?”

“青梅竹馬!”餘森微微出神,陷入了回憶裡。

他和她相差十歲,可在她五歲的時候,他就已經決定以後要娶她。他們生活的山村很窮,他不想讓她過那樣的生活,於是在二十歲那年參軍,一走就是十年。直到現在,他三十歲。而她剛好二十,正是女孩子最美好的年紀。他已經打算好了,先跟陸擎幹兩年,等積累了經驗,自己開公司,再把她從村裡接出來,娶她爲妻,一輩子不分開。

陸瑤心裡酸溜溜的。“可你不是參軍了嗎?或許你那個青梅竹馬結婚了也說不定!”

“不會!她說過會等我!”

“年少無知說的話,能當真嗎?”陸瑤撇撇嘴,“難道除了她,你不可能再喜歡上別人?”

餘森堅定地搖搖頭,“我一定會娶她!”

陸瑤好想告訴他,自己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從見到他第一眼,她就想成爲他的女人。可面對他堅定的眼神,她還能說什麼?就算她很認真很認真對他說她喜歡他,他也只會把她的感情當成小女孩的一時興趣吧?

可是要她讓眼睜睜看着這段還沒萌芽的感情夭折,她不甘心,這不是她陸家人的作風。

在心裡暗暗爲自己鼓了鼓氣,她走到餘森面前,面對他,執着而堅定地望着他的眼睛。“餘大哥,我喜歡你,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經喜歡上你了!我知道你只把我當小妹妹,也知道你有喜歡的人,可我還是覺得……我喜歡你,就要讓你明白我的心意!”

她握了握拳頭,緊張得後背流汗,卻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雖然我才十六歲,但我知道遇見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真的真的很不容易,如果我現在放棄了,以後一定會後悔,我不想後悔!”

“你不喜歡我沒關係,我喜歡你就夠了!或許、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你也會喜歡上我!我有信心,也能夠堅持!請你不要這麼快拒絕我,但就算你拒絕我,我也不會放棄!”

她踮起腳尖,飛快地在餘森臉上親了一下,像小鹿一般逃了。

餘森皺眉,摸了摸臉頰上的熱印,許久才從這突如其來的表白中回過神來。

三十歲的他,被一個只有他一半年齡的小妹妹喜歡上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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