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離開凌悅宮,必須要經過正殿,純嘉又沒關上正殿的門,自然就看到蘅碧汐一個人離開,並沒有和嶽惠妃一起離開。
心下覺得奇怪,便再也坐不住,放下書,便匆匆往偏殿而去。
嶽惠妃一直呆呆的坐着,她覺着眼下滿腦子都是混亂的。
若是蘅姐姐和邵妹妹真的.......不相往來,那麼她和純嘉又該如何?跟着邵妹妹疏遠蘅姐姐?這並不現實,她們都十分清楚蘅姐姐的一些計劃,以蘅姐姐謹慎的性子,定會在這個問題上採用雷霆手段。
當真是,左右爲難。
“姐姐這是怎麼了?”
純嘉靠近嶽惠妃,擔憂的問道。
嶽惠妃一愣,隨即擡頭苦笑道,“純嘉,有些事情我們應該重新掂量了。”
純嘉心下不安了起來,“姐姐這是何意?可是發生了什麼?”
嶽惠妃起身,似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道,“純嘉,我們,一起去趟瑾萃宮罷。”
純嘉更是不明白了,可是見嶽惠妃的表情卻是十分的嚴肅,當下也不再多問,“既是如此,姐姐,走吧。”
兩人一路都沒有說話,異常的沉默。
等兩人到了瑾萃宮時,卻被宮娥們攔了下來。
“兩位娘娘且慢,淑妃娘娘昨日一夜未眠,剛剛纔睡下,還望兩位娘娘多多體諒,明日再來罷。”
嶽惠妃和純嘉兩人吃了一驚,竟是一夜未眠。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見宮娥表情歉然,不像是開玩笑或是撒謊,兩人只好無功而返。
“嶽姐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純嘉俺奶不住了,急切開口。
“純嘉,若是...若是蘅姐姐和邵妹妹兩人不相往來,甚至是敵對,你會作何選擇。”
嶽惠妃停下腳步,糾結的問道。
“蘅姐姐和邵姐姐怎麼會敵對呢?嶽姐姐你是不是想多了。”
純嘉十分驚詫,甚至是完全就不相信。
“純嘉,實話和你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蘅姐姐的意思是,她和邵妹妹怕是敵對了,只是我問蘅姐姐爲何,蘅姐姐卻讓我們兩個去問邵妹妹。”
嶽惠妃頭疼極了,從不覺得選擇是一件困難的事,如今終於發現的確如此。
“是因爲,那個小宮女的事嗎?”
純嘉有些不確定,說實話,以她對蘅碧汐和邵淑妃兩人的瞭解,不應該會因爲這種事情走到敵對這一步纔是。
“純嘉,其實你自己也不相信是因爲這件事不是嗎?所以才覺得奇怪啊。”
嶽惠妃絞盡腦汁,都想不明白其中的關節。
“看來,只能明日再問邵姐姐了,今晚怕是姐姐無法參加晚宴,皇上那邊,還是得我兩去解釋一番纔是。”
皇上既然爲了這些江湖英雄設宴,想必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在裡頭,她們作爲皇上的妃嬪,斷斷不能無緣無故缺席纔是。
“天色不早,我們都該沐浴更衣,梳頭化妝做準備了,等到了宴上,再和皇上解釋罷。”
嶽惠妃看了看昏暗下來的天空,嘆道。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純嘉挽着嶽惠妃的手臂,漸漸遠去。
暗處的白夢和橙喜紛紛嘆了口氣,想不到純嘉和嶽惠妃竟是都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其實,自家主子也一樣,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看來,都要等明天,才清楚了。
鶴歸宮大殿內。
酒香正酣,鼓聲連綿,裡頭正是熱鬧。
鳳擎軒酒過三巡,已有些飄飄然。
這些江湖兒郎的酒量果真厲害,他都有點薰了,他們卻還是面不改色。
沒有歌舞笙簫,只有鼓聲做樂,感受起來卻也是十分特別和爽快。
邵淑妃身體不適所以沒來,鳳擎軒並沒有放心上。
倒是蘅碧汐,卻是因此一直在思索着什麼。
鳳擎軒瞧見,很是奇怪,“阿蘅這是怎麼了?感覺興致不高。”
“皇上多慮了,臣妾只是在想,臣妾還沒真正的見識過江湖的刀光劍影,心下感到有些可惜罷了。”
蘅碧汐怕鳳擎軒多思,連忙瞎扯道。
鳳擎軒一聽,卻是當了真,掃了眼在場的江湖兒郎,鳳眸微微眯起,“聽聞在場皆是各大門派的優秀子弟或繼承人,不如,來個比賽,助助興如何?”
慕容雲眼珠子一轉,明白皇帝只是好奇,沒有其他意思,便放鬆道,“甚好。”
既然武林盟主都這麼說了,自然是沒有問題的,說實話,光是喝酒實在是太無聊了,歌舞他們又沒啥興趣,若是能互相切磋幾番,倒是有趣。
鳳擎軒見慕容雲贊同,當下也來了興致,“當然,爲了保證在場英雄的安危,唐門的陳冰就不要參加了,其他的,比刀法劍法或是拳法都是可以的,不需用暗器,自行選擇對手。”
陳冰一聽,氣的要命,什麼叫做爲了在場英雄的安危,他不能參加!
爲了今晚的晚宴,他做了多少準備,結果皇帝告訴他,竟然不能參加!
奇恥大辱!
陳冰猛地站了起來,怒目相視。
鳳擎軒危險的墨瞳開始染上幾分不滿和怒氣,這陳冰莫不是想,抗旨!
“唐門陳冰,可是要抗旨?”
陳冰一噎,抗旨?那可是要滅門的,想到這,陳冰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的壓抑着胸口騰騰烈火,“回皇上,在下只是坐久了,腿腳痠麻,起身活動活動罷了。”
鳳擎軒譏諷的看了眼陳冰,知道怕就好!
“既然如此,陳冰你就當比賽的裁判罷。”
裁判?那可是要一直站到所有切磋全部結束爲止的!
在場的人心中暗爽,陳冰也有今日啊!
於是,衆人暗暗思考怎麼拖延比賽到不得不結束那一刻,好好地折磨折磨陳冰。
陳冰不傻,知道鳳擎軒已經懷疑自己,所以才故意教訓教訓自己,不過是站着罷了,也無所謂。
想到這,陳冰心裡平衡了許多。
“是,謝皇上。”
鳳擎軒見陳冰吃癟,心中舒服了些,“張敏,你且下去問問,各位英雄都要與誰切磋。”
“是,皇上。”
張敏連忙走了下去,挨個挨個坐席的詢問,然後讓身後的小太監拿筆記下。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比賽名單就出來了。
“第一回合,南少林空蟬大師的閉關弟子悟明對北少林蒼林大師的閉關弟子無塵,請二位英雄出列。”
張敏亮聲說道。
兩位光頭英雄皆是一身袈裟,眉目端正,舉止嚴肅的走了出來,彼此作了一揖後,便各自坐在蒲墊上,誦經了起來。
衆人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這是要比內力。
果不其然,隨着時間的流逝,誦經的聲音裡,所攜帶的內力越來越大,兩廂對上所產生的衝擊,讓那些靠的比較近的英雄都紛紛不得不運氣真氣抵抗,以免兩人內力所產生的衝擊傷到自己的五臟六腑,七經八脈。
尤其是唐門陳冰,幾乎臉色極其難看。
他是裁判,自然是離得最近的,爲了抵抗兩人的內力,他的真氣已經耗了大半了。
不得不掏出珍貴的凝氣丸,一顆一顆的不斷地吞嚥,以保真氣不會損耗過度,傷到根本。
慕容雲見坐席上,不懂武功的妃嬪們紛紛難受不已,明白再這樣下去,傷了妃嬪那可不得了,可是比賽中,按規矩,是誰也不能打斷的,況且看到陳冰那難受的樣子,他就...痛快!
猶豫再三,慕容雲決定運真氣保護妃嬪們不受內力的壓迫。
不管怎樣,一定要趁機,傷了陳冰的根本纔是!
一壺酒見底,悟明和無塵依然水火相對,不分輸贏。
周圍的英雄們都開始着急了,這樣比下去,什麼時候才輪到他們啊!
悟明和無塵感受到衆人真氣開始凌亂,明白大傢伙等的心浮氣躁了,便對視一眼,默契的結束。
陳冰大大的鬆了口氣,可算是結束了,這第一回合,他就損失了整整十顆凝氣丸,真是心疼死他了!
“第一回合,平手。”
悟明和無塵起身,互相一禮,便退回了坐席。
張敏這才鬆了口氣,幸好有皇上的真氣護着,不然他這條老命嗷!
“第二回合,峨眉派下一任掌門繼承人滅元對美人盟漓州分堂堂主墨葶。”
蘅碧汐挑眉,在場也就峨眉的尼姑和墨葶是女子了,這也是沒有選擇的選擇了。
只是不知墨葶是不是那尼姑的對手,瞧瞧人家的名字就覺得十分的厲害啊!
滅元和墨葶二人出列,互相抱了抱拳,一個持着拂塵,一個提着玄劍,開始飛快的糾纏了起來,由於速度極快,沒有武功內力的人,根本就看不清楚兩人的招數,只覺得眼前眼花繚亂,劍光厲風,森冷的氣息讓人心生懼意。
因滅元是峨眉派的繼承人,難免有些心高氣傲,只是墨葶畢竟是從屍體學海中爬過來的,那種不要命的打法,卻是讓滅元有些驚慌。
雖只是一剎那的驚慌,卻被作爲殺手的墨葶敏銳的捕捉到,一招致命下去,滅元驚駭之下,連忙退開。
輸贏已定。
陳冰被兩人的劍氣和風氣所傷,此刻面色蒼白,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完整,“第二回合,美人盟漓州分堂堂主墨葶勝。”
滅元的臉色忽白忽青,她作爲峨眉派的接班人,卻輸給了一個小小的分堂堂主,傳出去,如何有顏面見師父啊!
墨葶看出滅元的想法,忙出口安慰道,“不過是滅元承讓了在下罷了,在下不敢拿喬。”
滅元這才覺得面上稍微過去了些。
“第三回合,武當派大弟子趙衵恬對崆峒派大弟子窿敖湉。”
張敏隱隱忍不住興奮,從滅元對墨葶開始,他就已經看入迷了,眼下十分期待接下來的。
趙衵恬和窿敖湉互相抱了抱拳,便誰也不拿武器,赤手空拳的對上了。
速度比起滅元和墨葶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兩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總是故意把內力和真氣撞去旁邊的陳冰,陳冰狠狠地咬牙,又吞下幾顆凝氣丸,這才面色鐵青的瞪着兩人。
可惜兩人似是完全沒看到他一樣,繼續時不時的一拳打在他身上,要麼就是一掌落在他背上,兩人如火如荼,難捨難分,甚至是笑眯眯的。
那笑容在陳冰的眼裡,是挑釁!是故意!
他恨不得把身上的毒粉全部撒向兩人,以泄心頭之恨,可是!
皇帝在這,他如何能!